強行留在霍煜房間裏裴元蘅說了好一通大道理,見霍煜興致了了,她隻能再一次搬出師父:“王爺,你請師父出山,好不容易鴻鵠書院有了些起色,如今正在關鍵時期,可千萬不要因為一個女人,而前功盡棄。”
霍煜的臉色沉了下來,他正要開口,裴元蘅又繼續說道:“我們裴家盡心盡力地幫助王爺,就是希望王爺有朝一日能重返朝堂,為我們伸冤。”
“我們裴家,世代忠良,上一次是內鬼,但同時也是王爺造成的,不是嗎?”
裴元蘅知道,隻要自己亮出這張牌,不管霍煜有多不情願,他都會站在她這邊。
因為四年前,的確是因為他,裴家才會全數遷出上京城,前往北境,而在去往北境的途中才會發生那件事。
見霍煜的眉頭緊皺,裴元蘅才軟下聲音:“王爺,隻要能完成我們的大業,以後你想做什麽,又有誰能攔的住你呢?”
“本王累了。”
裴元蘅貼心地說道:“我記得王爺以前最喜歡喝小米粥,不如我讓廚房……”
“不必。”
霍煜拒絕的很幹脆。
裴元蘅歎了口氣:“王爺隻是現在不喜歡,但小米粥養胃,早晚有一日王爺還是會喜歡的。”
時間能證明一切,她肯定是對的。
等到功成身退的那一日,霍煜會感謝她的。
她從來都不比沈戰的妹妹差。
走出聽墨軒,看著外麵正望穿秋水的青嵐:“你在這兒望什麽呢?”
“哦,裴先生,我在望郡主呢,都出去好久了,也不見回來。”
裴元蘅皺起眉:“回來做什麽,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怎麽可能和男人同一個院子,一會兒我讓周嬤嬤給她收拾了其他的屋子暫住。”
正說著,周嬤嬤就來了。
周嬤嬤向兩位客人俯了下身:“裴姑娘,嵐侍衛,我家郡主說,既然裴姑娘和王爺是舊識,便就麻煩裴姑娘在這兒照顧王爺,她就在將軍的屋子裏照顧小少爺,也免得跑來跑去。”
青嵐驚呼:“那怎麽行?”
他們未來的王妃是郡主,又不是裴先生,怎麽能讓王爺和裴先生一個屋簷下。
若是被朝朝姑娘知道了,可不得說他辦事不力。
裴元蘅卻覺得理所應當,還算沈黎有點廉恥,也省了她替沈戰訓誡這個歪風邪氣周身的小妹了。
“既然沈黎有這個覺悟,那我便卻之不恭地住在這聽墨軒了。”
說完就轉身往沈黎的屋子走去。
青嵐著急地直跺腳,他快步走進霍煜的寢臥:“王爺!郡主她去沈大爺的屋子陪小少爺了。”
見霍煜一點兒都不著急,青嵐倒是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王爺,您就不管管?屬下看那位裴先生醉翁之意不在酒,別是郡主她引狼入室了吧?”
“她能引狼入室?”
霍煜都要被氣笑了。
此前沈黎不知黨爭,差點淪為黨爭的棋子,那是她的確被定北侯保護的太好了。
但那小狐狸崽子,心眼兒多的堪比馬蜂窩,這次引裴元蘅來,目的肯定是搶沈奕寧的。
青嵐很是鬱悶:“都什麽時候了,王爺還笑的出來,就不怕郡主誤會您和裴先生有什麽?女人吃起醋來,很可怕的,就像……”
“吃醋?”霍煜就像發現了新大陸那樣,“你剛剛說,沈黎吃我的醋?”
“誒?”
這好像不是重點吧?
霍煜心情忽然就好了,原來裴元蘅的存在,會讓沈黎吃醋。
“對了,把今日的情報給秦若穀送去,本王著實見周遠霄不爽的很,告訴秦若穀,明日就送周遠霄離開上京城。”
青嵐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說,隻是應了一聲。
現在是不是應該想想未來王妃的事,這種事就交給秦大人好了,人家秦大人自己會辦的。
……
沈黎認床,根本睡不著,索性就爬起來整理了一晚上沈戰的遺物,等到天邊泛白,才去了膳廳用早膳。
周嬤嬤和冬見一大早就在吐槽,沈黎也不阻止,就當時下飯菜。
她才剛剛吃完,門房就來報,秦若穀來了。
周嬤嬤不安地問:“南鎮撫司的秦指揮使來做什麽?”
雖說南鎮撫司風評不如北鎮撫司凶惡,但一樣是不好惹的。
“嬤嬤放心,昨日我入宮告了個禦狀,聖上口諭,讓秦指揮使查這案子。”
“查案子也不用大清早吧,天都還沒有全亮開呢。”
沈黎擦了下嘴角:“不礙事的,他們事多,我配合就是了。”
說話之際,她已經走出了膳廳直奔府門口。
秦若穀並沒有下車,隻是眯著眼睛在車裏等,看到沈黎上車,他倒是詫異:“旁的大家閨秀都得囉嗦個半個時辰才出的了門,郡主的速度倒是快。”
“人家囉嗦是因為要裝扮見心上人,很明顯我見秦指揮使並不用裝扮。”
秦若穀半睜眼,打量了一番沈黎,還當真沒有化妝,頂著一張素麵朝天就出門,少見。
沈黎懶得理會他,掀開旁邊的窗簾,卻發現馬車並不是往府都衙門去:“不去衙門?”
“昨夜已經審過宋氏了。”
“這麽快?”
沈黎詫異不已,雖說知道南鎮撫司辦事效率高,但沒想到高成這樣。
昨天她回來的時候天都黑了,秦若穀夜審宋氏,隻怕宋氏不死也隻剩下半條命。
“宋氏還活著嗎?”
“郡主是在同情那人犯?”
“倒也不是,隻是想著好歹也是個女子,秦大人應該不至於用些非常手段吧?”
“正常審訊罷了,夾棍板子而已。”
他說的輕描淡繪,但沈黎卻背脊生寒。
宋蓉蓉她雖然見的次數不多,但就那樣膽小的人,哪裏需要上夾棍板子的?
秦若穀這麵相,隻需要往她跟前一站,什麽都要吐出來的。
這家夥分明是夾帶私貨。
馬車在周家停下,秦若穀這才睜開了雙眼:“請吧,郡主。”
沈黎納悶不已:“宋蓉蓉不是李家的媳婦兒嗎?不去李家來周家?”
“讓你看看什麽叫偽善。”
“嗯?”
秦若穀來周家的事,引得周家人心惶惶的,所有人趕緊把過去做過的所有缺德事全都想了一遍,生怕引來殺身之禍。
“周家二公子呢?”秦若穀沉聲問,“卯時都不到,不可能去戶部了吧?”
周遠霄姍姍來遲,看了一眼秦若穀,最後看向了沈黎:“郡主怎麽來了?”
“郡主跟本官來查案,周二公子不會介意的,哦?”
他尾音拉的老長,臉上也帶著篤定的神情,事實如何他早就了然於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