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阜對著湖水裏,那些站立起來的黃色紙人道:“什麽髒東西,趕緊出來,吃你爺爺一刀!”
顧清鳶微眯著眼,看著湖水裏的紙人,又看了看蘇阜。
這樣的人留在蕭雲舟身邊,以後隻會壞事。
既然蘇阜自己撞上來,那就別怪她辣手無情!
她正這麽想著,湖水裏的紙人突然動了。
不知哪裏來了一股奇怪的風,吹得湖水裏的紙人全都站起來,且突然朝著岸邊撲過來。
紙人們好似千軍萬馬,旋轉著形成狂暴的漩渦卷來。
看著這可怕的情形,眾人全都嚇得後退。
蘇阜叫囂得最凶,也離湖邊最近。
陸興拉他後退,他不肯,偏要看看到底是誰在裝神弄鬼。
見他不肯聽勸,陸興沒辦法,隻能與他站在一處。
隻是那風直奔蘇阜,像是鋼刃般刮過他的臉龐。
他揮劍就砍,企圖讓對方現出原形,可他剛要張口大吼,幾個紙人已經落在他臉上,將他的眼睛遮住。
緊接著,那個瘮人的笑聲再次出現。
在眾人驚恐的眼神中,蘇阜被紙人帶入湖水中。
這次紙人沒有落在湖麵,而是帶著他一同往湖底去沉。
方才的風就在此時停了,那奇怪的笑聲也停了。
陸興想要下湖去撈蘇阜,卻被旁邊的人抓住手臂。
他轉頭看去,竟然是俞王,不由地問:“王爺,這湖水中到底有什麽髒東西,求王爺快找人來救蘇將軍!”
“你先別動。”俞王知道他不會水,隻能緊緊抓住他,招呼自己會水的小廝下水去救蘇阜。
若是陸興也下去,兩個這麽重要的武將死在他府上,還都是蕭雲舟的部下,他如何洗得清這“排除異己”的罪名?
那些小廝正要下水去救,湖水突然響起一陣爆炸聲。
湖水被炸裂開來,四周的水被炸的起了很高的浪花,朝著岸邊卷來。
眾人慌忙躲避,生怕那“不幹淨”的水淋到自己。
俞王拉著陸興也慌忙後退。
不知何時回來的珠蓮,用一把油紙傘,為顧清鳶遮住所有卷來的湖水。
約莫過了一刻鍾,湖水逐漸平靜。
蘇阜仰麵飄上來,小廝準備下去救人。
“別動!”有人指著湖水大聲喊,“你們看那是什麽?”
眾人順著他指著的方向看去,那裏全都是黑灰色的東西,看似是方才那些黃紙人被炸得剩下的渣。
而那些渣隨著湖水的飄動,逐漸往一塊聚集。
很快,它們就聚在一起,形成了幾個清晰的字——
後為魅,國將亡!
眾人麵麵相覷,看著那幾個字,都在極力忍耐心中的震驚。
此刻腦海中都有個疑問,這是哪個大神在告訴世人,如今的皇後是妖?
俞王一個眼神,小廝們立刻下水,去撈蘇阜。
那黑渣形成的字立刻就被衝散,看不見了。
他陰沉著臉掃視一周,到底是誰要妖言惑眾?
眾人全都是震驚的神情,接觸到他的目光,紛紛低下頭去。
隻有顧清鳶十分坦然地麵對他,甚至還露出淡然的笑意。
如今以他們和衛王府的關係,俞王真的很難不懷疑她。
“方才,可隻有皇嬸入了內院,還在湖心亭坐了坐。”俞王緩緩走近,“這些事是不是和你有關?”
“你有何證據?”顧清鳶譏諷地問,“本宮念在你是晚輩,不與你計較,可你也不能隨意攀咬!”
“有沒有證據,查一查就知道。”俞王冷聲道,“來人,搜查衛王妃!”
“你敢!”顧清鳶喝道,“你若是敢讓人碰本宮,衛王絕對不會饒了你!”
“那又如何?”俞王此刻已經瘋了。
今天自己好好的宴席被破壞,死了個將軍,還出現這種汙蔑母後的話。
若是今日之事傳出去,母後被人詬病,他隻怕太子之位也從此無望。
所以,他必須要找個人來頂罪!
而且這麽一來,他將顧清鳶帶走,也能名正言順地解決了她,比徐言敬一快一步。
他越想越覺得此事可行,當下就命人上前將顧清鳶圍住。
此刻小廝已經將蘇阜的屍體拖上來,陸興正沉浸在沉痛之中,回頭卻看到顧清鳶被為難。
雖然他也不喜歡顧清鳶,可她到底是衛王妃,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被俞王如此欺辱。
可他還未過去,就看到她身邊那個婢女出手,三兩下就將幾個小廝撂倒在地,再也起不來。
顧清鳶冷眼看著俞王道:“俞王,你該知道,本宮身邊不止珠蓮一個會武藝的。”
俞王一怔,看向四周,難不成衛王府的暗衛就在周圍?
看著顧清鳶的神情,完全就是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他倒是一時拿不準該不該讓人再去抓她。
幸好,有人幫他做了決定。
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徐言敬一突然道:“俞王,衛王妃怎麽說也是個女子,你竟然如此狠心欺負她!衛王妃,孤看不下去,這就送你回去如何?”
“本宮不用你送,自己可以回去。”顧清鳶故作生氣地轉身就走,“隻是,之前宴席沒有西夏人,俞王府風平浪靜,怎麽你一出現,這裏就出現這麽詭異的事情?”
徐言敬一邪魅一笑:“衛王妃若是想知道,不如跟孤走走?”
聞言,顧清鳶目光一沉。
她就知道,跟這種渾人,根本沒有道理可講,抓住機會殺了就是!
這裏的事情造勢的差不多,顧清鳶也該走了。
她帶著珠蓮轉身就走,眾人根本無人敢攔。
待她走遠了,徐言敬一瞥了眼俞王,示意接下來的事情交給自己。
顧清鳶離開俞王府,上馬車之後就吩咐珠蓮:“通知殿下,讓他派出禁軍和城防軍所有好手前來,務必要快!”
珠蓮根本不敢問,就立刻去找人。
看著她走了,顧清鳶才吩咐車夫趕緊走。
就方才徐言敬一出現在這裏而言,她這一路肯定是不安全的。
看來俞王早已暗中和徐言敬一合作,就為了與衛王府作對。
這種背叛自己國家,給西夏做走狗的人,簡直是死不足惜!
她憤恨地琢磨著,馬車已經飛速往衛王府走。
這個車夫也是有功夫在身上的,暗處也有衛王府的暗衛在,她倒是不擔心。
今天她要以自己為誘餌,讓西夏的好手全都出動,到時候就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