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茶杯觸碰到自己唇角之前,顧清鳶突然出手,掐著蕭梓鈞的喉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茶倒入他的口中。
蕭梓鈞震驚了,他瞪大了眼睛,雙手放在喉嚨上,不住地咳嗽,扣著自己的喉嚨眼,想要將喝進去的茶吐出來。
顧清鳶正要挾持他離開,走到他身邊時,冷不防被他抓住手臂。
方才還咳得滿臉通紅的人,突然就冷靜下來,露出個嗤笑的表情。
“阿鳶,你太小看我了!”蕭梓鈞邊搖頭邊笑,“那杯茶裏根本沒有毒。”
“我知道。”顧清鳶也笑出聲,“所以我給裏麵加了點東西。”
“什麽?!”
蕭梓鈞震驚地站起身,慌亂之中將桌上的茶壺碰撒了,茶水倒在他的身上,燙的他嗷嗷直叫。
瞧著他這狼狽樣,顧清鳶忍不住笑出聲。
方才她握著那茶杯時,用指甲蓋給裏麵彈了點毒。
隻可惜,她當時隻是以防萬一,指甲裏放的是迷藥,要是見血封喉的藥就好了。
但她不能讓蕭梓鈞發現,她得趁著藥效發作之前,將兄長和沈姑娘救出來。
“蕭梓鈞,帶我去見我哥和沈姑娘,否則我會讓你現在就死。”顧清鳶看著他冷聲道,“我師父醫術高明,我自然也學了些,我能下的毒,自然也能解。”
蕭梓鈞眼中驀然迸射出陰毒的光,撲過來就要將她的衣服撕碎,從她身上尋找解藥。
她邊退邊遛狗似的帶著他在屋內轉圈:“解藥在我腦海裏,你想要,我立刻就可以寫給你。”
蕭梓鈞恨得咬牙切齒,可覺得自己的頭越來越沉,眼睛也開始看不見東西,隨時都能睡過去。
顧清鳶捏起一根針,直接紮在他手臂的一處穴位,他登時清醒。
“走吧。”顧清鳶走到門口道,“帶我去見我哥。”
蕭梓鈞輕笑了聲,跟著她往外走。
那個瞬間他琢磨的是,隻要將顧清鳶抓住,將她折磨得生不如死,就不信她不會交出解藥。
兩人順著旁邊一處密道進去,經過長長的甬道,才走到一處密室口。
密室的門打開之後,竟然發現是另一處院子。
而且這裏同樣是很高的牆,防的就是她這種功夫高的,抬頭除了天空,什麽都看不到。
“我大哥他們在哪?”顧清鳶冷聲問,“將他交出來。”
“阿鳶。”蕭梓鈞笑起來,“你還是這麽單純好騙,你給你大哥身邊安排了那麽多暗衛,我如何能近得他身?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在哪,隻是無意中得到他的玉佩罷了。”
其實這個玉佩,是顧清川當初送給沈知意的,當初沈知意逃走,落在了屋裏罷了。
看到他的神情,顧清鳶知道自己上當了,惱羞成怒,就打算出手殺了蕭梓鈞。
蕭梓鈞卻笑出聲,後退一步瞬間回到方才的甬道,密室的門在他麵前緩緩關上。
在顧清鳶衝過來之前,門已經嚴絲合縫地關上。
“阿鳶,你在裏麵好好待著,若是想要離開,就交出解藥。”蕭梓鈞說了句,轉身便離開了這裏。
“你打開門,放我出去!”顧清鳶氣急敗壞地拍門,卻隻聽到他大笑離開的聲音。
等他的聲音徹底消失,顧清鳶才收斂自己焦急的神情。
她太了解蕭梓鈞,蕭梓鈞做事從來不會給自己不留後路。
所以,這裏除了方才的甬道,一定還有出去的法子。
她在院子裏找了片刻,根據她當初做機關的經驗,很快就找到,開啟出去的機關竟然是院子正中的一棵桃花樹。
這棵樹隻要往旁邊挪一下,底下就會露出個黑壓壓的洞口。
她跳進去試探,警惕地走到出口時,看到果然是距離皇宮不遠的地方。
這裏有個後門,從後門進去,就是皇宮內的禦花園。
看來,蕭梓鈞若是讓軍隊從這裏走,就能直入皇宮,殺了皇帝。
她找到出口之後,卻不急著離開,而是用木鳶,再次給蕭雲舟傳了一封信,自己回到方才的院子待著。
很快,就有給她送食物的婢女前來。
“王妃,我家殿下已經昏迷過去,還請賜藥。”婢女將食物放下,說著蹩腳的東籬話,“若是你不能賜藥,我們也沒有辦法伺候你。”
“你是西夏人?”顧清鳶問,“你有沒有發現,你們殿下與以前不同了?”
“與以前不同?”婢女怔住,她搖了搖頭道,“殿下還是殿下,並無半分不同。”
顧清鳶深深看著她,見她真的是不知道,才低頭看著食盒中的食物。
“姑娘,你知道的,我一般不想傷害任何人。”顧清鳶看著她道,“可我也不能讓人傷害我,你若是肯將每樣菜都吃一口,我就考慮給你加殿下解藥,如何?”
婢女十分認真地想了想:“好,我吃。”
這些飯菜是她自己親手做的,沒有毒,她放心地吃。
可吃到一半,她突然覺得不對勁,竟然眼皮子也開始沉,控製不住地要昏過去。
顧清鳶看著她倒下去,嗤笑了聲,覺醒的蕭梓鈞也太過小看她,竟然派一個這樣蠢的婢女來看著她。
她沒有作停留,當下就從甬道回到方才那個院子。
就在她打開院門的瞬間,背後響起蕭梓鈞的聲音:“阿鳶,你要去哪?”
顧清鳶早就知道會被他發現,畢竟她就是為了迷惑他。
要是自己真的一直乖乖待在後院不出來,蕭梓鈞才會懷疑,是不是有什麽貓膩。
“蕭梓鈞,你將我關在這裏,就不怕我讓你這裏化為灰燼?”顧清鳶轉頭,滿臉都是逃走被他發現後的惱怒,“你早就說過,我不吉利,待久了,會克死你!”
蕭梓鈞仿佛是被她的話逗笑了,有些無奈地走過來:“別玩了,回去後院待著,我很快就將外麵的一切事情搞定,我們從此就能永遠在一起。”
“永遠在一起?”顧清鳶走近了些,手中握著一柄匕首,這是她從方才那個匕首手上搜來的,“你覺得,時隔這麽久,我還會相信你嗎?”
蕭梓鈞搖頭輕笑:“你信不信我,都要待在我身邊,除了這裏,你哪都去不了。”
現在,他覺得自己已經勝券在握,所以對顧清鳶,自我認為十分容忍。
“蕭梓鈞,你看看外麵。”顧清鳶突然笑得意味深長,“天色就要暗下來,你就不怕,自己的毒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