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楓喝完了藥,許老爹滿意地拿走藥碗,朝他倆揮手。

“行了,都趕緊回屋去吧,抓緊時間休息,不用送了,就隔壁我自己回去。”

許菁菁拍了拍憋悶的江瑾楓的肩,上去把院子的門關好,插上門閂,很快又回到他身邊。

“今晚沒攔住,保證沒有下回了,你別緊張,下次我鐵定給你倒了,不叫我阿爹拿進來。”

她低頭忍著笑,邊說邊把人往屋裏推,“剛才你不是說要教我認你的印記?走,繼續。”

話說著,她突然被他一拽,跌進了他的懷裏。

許菁菁瞬間就僵住了,江瑾楓周身連帶著呼吸都燙得很,他眼神迷離且泛著紅暈,喉結動了動,低頭向她靠近。

許菁菁整個人被他固在懷裏,貼靠著他的胸膛動彈不得,心中警鈴大作。

淦啊!這速度,這是哪裏來的虎狼之藥!

噢!是她老爹親自拿來的,這叫她怎麽脫得了幹係……

“江瑾楓、江瑾楓!你清醒清醒。”

“鬆開手我去給你拿涼水!”

她拍打他的胸膛和臉頰,試圖離遠他懷中,卻被他擒住手拉到腰後,抵她到牆邊,把頭窩在她頸旁輕軟地蹭著。

這還怎麽得了,他這麽個品貌身姿,這誰能頂得住,再蹭她的脖子,她沒喝那藥也要燃了,許菁菁摸了摸他脖子後側方,探好了位置。

預備發力把人敲暈。

“別。”

江瑾楓語調裏盡是氣音,偏頭輕輕擦過她的臉頰,靠在了牆上,半晌,他把她調了個轉,直接推進了她的屋裏。

“關門。”

許菁菁隔著門板聽他腳步急浮,聽音兒正往院子裏去,緊接著是一桶又一桶水澆下來的聲音,聽得她周身都變得涼颼颼的。

不知他尚還要淋多少桶水才能靜心,許菁菁哢噠上了門閂,想想此舉似乎嫌棄的意味太過明顯,又把門閂取下來。

剛才的動作實在太驚人,彼時心裏著緊著脫身還不覺得如何,此刻消停了,腦子裏浮出畫麵來反而開始讓她麵紅耳赤坐立難安。

許菁菁用手背涼了涼燙呼呼的臉頰,看到自己的身影映在窗戶紙上,明明黑乎乎一團看不清麵容,卻擔心自己臉上這樣熱乎,叫他看出不妥來,心慌意亂地吹熄了蠟燭。

因過於窘了,隻得滾回**裹著被子緊閉眼讓自己快些睡著。

企圖人為加快度過因許老爹而險些掀起波濤的夜晚。

許菁菁直至第二日清早依舊過不了這個坎,她天剛蒙蒙亮就趕緊爬起身,趁著江瑾楓未醒,留了張紙條塞進他的門縫,連早飯都顧不上吃,就摸出門上酒坊去了。

酒曲早就製好了,原本昨日就該去酒坊把米糧放進酒缸開始釀酒,但因為許老爹突然在村口堵人耽擱了。

這是個辛苦活兒,估摸著她能忙個一整日,恰好可以避開和他在家中碰麵。

想必起床不見她,他也能自在些。

隻要一想到昨天夜裏許老爹不幹人事,許菁菁就恨不能就地挖個深坑把自己埋了,下回這老頭不論拿什麽過來,她是不敢再碰了。

也不敢讓江瑾楓再沾一點兒。

許菁菁在酒坊從天蒙蒙亮待到了太陽落山,不但把三個酒缸都填滿了,還做了下一批的酒曲擱到屋裏發酵。

一整天手裏都有活兒,她沒顧上想昨天的尷尬事,看著封好的一缸缸酒,仿佛已經看到錢在招手,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把酒坊的門鎖好後,許菁菁開始往家裏趕,路遇從地裏回來的嬸子們,還分得了好些新鮮的蔬菜。

“菁菁呀,多揀一些,這個蘿卜燉豬骨湯最營養了,若是你相公再進山裏打頭野豬回來,記得喊我家去換些給娃兒煮粥喝。”

“噯,我家的豆苗才脆甜呢,給,這個和油一起炒一炒就能吃了,方便又好吃的。我說你們也真是的,那野豬是那麽好打的嘛,沒的還危險。”

“菁菁別聽他們的,我瞧著你家的上回打了好幾隻野兔,這多好,既有肉吃還不危險……”

手裏拿著嬸子們熱情分的菜,許菁菁仔細留意了,村子裏無人再說江瑾楓的閑話,看來吳岑昨夜挨的拳頭算是到位了,效果還行。

她拎著菜一路披著夕陽回家,路過許家老宅子前邊時,不由得放慢了腳步輕手輕腳地回自己家,生怕把許老爹給驚動了,又給端出一碗藥來。

進了家門,靜悄悄地沒有聲響,許菁菁把菜拿去灶房,從早上到現在一整天都沒怎麽吃東西,她早餓得饑腸轆轆,滿以為灶房裏會有溫熱的粥或是提前燒好的飯。

可是灶冷鍋涼的,似乎江瑾楓在家裏也一天沒有開過火,許菁菁納悶地放下菜,往他屋裏走去。

屋裏沒點蠟燭,有些昏暗,她輔一進門,就瞧見他躺在**,睡得正熟。

這個時辰,怎麽在睡?

許菁菁意思意思敲個門,就走了進去,**的人囈語幾句,翻了個身還是未醒,她瞧著好似不大對勁,便走過去探了探他的額頭,很燙。

這是燒了一整天了?

想起昨夜的涼水,耽誤成了風寒就麻煩了,早知她中午就該回來一趟看看,許菁菁皺起了眉頭,回屋從儲錢的罐子裏掏了一把銅錢,鎖上門出去找郎中。

才出門就碰上了許老爹,許菁菁盯著她阿爹手裏的濃濃湯藥……

還來?!

“阿爹,您怎麽又把這玩意兒拿來了,瑾楓昨日因著這個今天都躺下起不來了。”

“您可趕緊的,都拿回去吧!別再鼓搗這些個沒用的,有空去拜訪拜訪你說的那些老主顧,別我酒釀出來了,您說好的路子還沒個影子呢。”

許菁菁隔開許老爹不讓進,大鎖哢噠哢噠把門關嚴了,邊揮手邊走。

許老爹一聽不樂意了,嘀嘀咕咕地往回走,“咋個沒用,花了不少錢呢,沒用今天能起不來?”

……

許菁菁領著郎中回來時,江瑾楓正正坐起身,想要下床,她趕忙上前把人又摁回了**。

“陳朗中,快給看看,這是怎麽了,燒得厲害不厲害。”

陳朗中是附近幾個村子的遊方郎中,不定總在榆樹村的家裏,今日趕巧他剛要出門,就給許菁菁拽了過來,還付了比平日都多的診金,才沒耽擱給江瑾楓瞧病。

“我看看……過了寒氣了,不過沒事,年輕人身體底子好,經得住,等我開副藥,吃個兩天就好了。”

陳郎中另有事,急忙開了藥,囑咐好許菁菁如何料理,就趕著走了。

“我沒事,你今日去酒坊了?怎麽不叫醒我一起去。”

許菁菁送完陳郎中出門,回身正準備去灶房生火煮粥熬藥,就見病患本人起身出來站在她身後。

“怎麽出來了,快回去躺著,剛才沒聽郎中說的嗎,不能受風,我、我去給你煮點粥,吃了好喝藥。”

自己竟然為著避去尷尬,把他一個病人留在家中一日粒米未進,許菁菁心裏的歉疚都要擰成麻花兒了,言語間便格外溫柔體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