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若卿離去,臂彎誰挎(上)
孤元霸氣的喊出一道屠龍令,勢在必行的樣子就知道,今夜無相聖殿將會被鮮血染紅,也許宮語會燃燒殆盡,也許會有極其心痛的事情發生,有的時候,人生就是這樣,一切都是在一念之間便會消失。
長老堂堂老,執宙所執王,掌兵司兵使率領宙角星係的眾位強者從虛空之中浩浩****的殺奔無相聖殿而來,龐大的氣勢繚繞著無比的煞氣,妄想震懾住無相聖殿的諸位,但是宮語率領的強者又怎麽會是懦弱之輩,當即便是迎了上去,與其廝殺。
無論是封玄奕與其玄冥皇侍衛,空寂攝與其寂滅皇侍衛,亦或是五大殿主與其殿軍,都是一副誓死守護無相聖殿,誓死保護他們的無相尊上的模樣,叛變的人們也許覺得宮語是一個暴主,是一個無道之人,但從這番場景可以看出,宮語定是仁義之人。在這個世間,也許沒有一個人可以十全十美,總是會有褒有貶,有美有醜。
宮語望著被那道詭異的白色光柱困住的九大長老,心中的波瀾起伏不定。
雖說他的修為已經足以撐起無相龍族,但是他的經驗或是說心智還沒有達到合格族長的要求。因為他雖然已經做了許久的族長,但是有族人的協助,有九大長老的支撐,有無相龍族的威名,所以他基本沒有遇到過什麽可以讓他心急的大事,而今天,就來了,他確實有些心慌。
各個長老或心急或氣憤又或期待,唯獨大長老閉目養神,端坐在地,好像絲毫不關心外麵無相聖殿的生死存亡,也不關心宮語此刻的情況,但其實隻有他自己明白,無相聖殿和宮語他看的都比他的命重要,正因為如此,更要讓宮語學會麵對,給他一些磨練,不然以後又怎麽可能承擔起領導無相龍族的重任,這個世界不會這樣永遠平靜下去的,大長老看的很清楚。
“二步逍遙又如何?膽敢冒犯無相聖殿者,必死無疑。”
宮語一雙紫金龍瞳射出奕奕光彩,紫金龍袍隨著宮語氣勢的增強而逐漸飄起,一個瞬間,紫金之色光彩大作,來得快,去得也快,再看時,宮語的龍袍已經消失不見,肉體已經完全變成了紫金色的光澤,其上鑲嵌有一片片極其漂亮耀眼的紫金龍鱗,這便是無相龍族引以為傲的紫金龍體。
宮語隨手揮出一拳,空間便是被壓迫的隱隱作響,仿佛宮語隻要再用上些許的力氣,空間便會因為承受不住紫金龍體的力量而崩塌。
無相血脈操縱起空間元素,宮語便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孤元的身後,滿具力量的一拳也是隨即轟在了孤元的頭部,孤元的身形霎時消散,可宮語卻沒有露出喜悅的表情,反而他的神情更加凝重,仿佛在防範著什麽。
“噗!”宮語突然身形跌落,吐了一口鮮血,孤元卻是又詭異的出現在宮語原先所站的位置,邪笑著盯著宮語,一副玩弄於股掌的表情。
“我乃元精,天地各處皆可成就我的身體,我是不死不滅的元精,哈哈,一步逍遙的修為也想與我對抗,宮語,想必如今你已經不會再是我的對手了吧?哈哈哈哈……”
宮語一臉怨恨的看著孤元得意的模樣,內心早已亂掉,大長老仿佛有所感應,輕輕地搖了搖頭,嘴中喃喃:“還是太年輕,應該好好地磨練一番。”
就在孤元得意忘形的時候,又是一道紫金色的身影向孤元衝去,而在這時,宮語慢了一步無法將其攔下,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那道紫金色的身影被孤元穿破了紫金龍體,鮮血噴出,身形緩緩而落,落至冰涼的地麵之時,紫金龍體隱沒而去,紅色錦羅裙浮現其上,宮婉封皇境的修為又怎會是孤元的對手。
宮語沒有反應,他的心一瞬間沒有了感覺,然而又在下一秒來臨的時候,痛楚之感蜂擁而至,好似有萬千把刀,在絞著他的心髒,是那般的痛。
宮語大喊一聲便是滿臉不可思異的撲向了那道紅色的身影:“婉兒~”
宮語捧住婉兒的臉龐,滿臉的痛苦,滿臉的不相信,那是一種不願相信的恐懼。
婉兒嘴角的血跡鮮豔的驚人,看著宮語的臉龐,她感受到了無比的安全感,這輩子隻有宮語這一個男人可以讓她安心,然而如今卻是要離開了,離開這剛剛開始便要結束的幸福了,她的心裏也是湧出了不甘、遺憾、悲傷。
婉兒笑了,笑的那般的讓人感覺到安慰:“語,有你在,我就安心了。”
宮語流淚了,不需要過多的描述,一個從沒有流過淚的人為了婉兒流下了淚,這就說明了一切,他不舍得她,他很愛她。
“婉兒,你為什麽要那麽傻的衝上去,你說有我在你就會安心,可是我……我卻在最該給你的時候沒有做到,婉兒,是我不好,啊~”宮語越說越覺得內疚,他悲憤卻又無奈,隻好大吼一聲宣泄自己得情緒,然而這一切的行為都已經挽回不了已經發生的事情了。
婉兒勉強一笑:“語,你做得已經很好了,我不該也不願一直依靠在你的後背,讓你獨自一人去麵對所有的事情,我很幸福。”婉兒艱難地笑著說出這番話,她臨死之前不願讓宮語自責,她知道宮語的性格,可是她卻低估了宮語對她的愛,這番話在宮語的心裏產生了久久不絕的回**,那是一種對宮語自己的譴責。
婉兒猛烈地咳嗽了起來,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神誌也在逐漸的消失,她知道,她就要消逝了,她想趁著這最後一點的時間,抓緊回想以前和宮語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的幸福。
從小婉兒便是緊緊地跟在宮語的身後,跟著宮語去闖龍潭,害得二人被大長老罰站在外麵整整一夜;跟著宮語去捉蝴蝶、砍翠竹,每次都是宮語將最漂亮的蝴蝶送給婉兒,每次也都是宮語砍下最嫩的翠竹送給婉兒;也有一次二人竟是遇到了極其凶險的元獸,是宮語將婉兒緊緊地保護在身後,最後將自己弄得滿身是傷。
也有的時候,是婉兒在保護宮語。記得宮語將一件新衣服弄得髒兮兮的,宮語害怕他的父親會罵他,便是偷偷地跑來了婉兒這邊,婉兒就將衣服一遍又一遍的揉搓、浸泡,弄得小手通紅才將衣服弄的平整幹淨,讓宮語逃過一頓罵;也有的時候,宮語太過於調皮,總是會被他的父親關在家中不準出門,而婉兒總是偷偷地送點好吃的給宮語,也會像宮語對婉兒以前一樣,抓一隻最漂亮的蝴蝶,二人可以拿著這一隻蝴蝶,一個在窗外,一個在窗內,整整地玩上一天。
他們,是青梅竹馬,是兩小無猜,是生死契闊。
渴望,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然而這一切卻是消失得那麽快,快到讓人不相信,不舍得,不甘心。
終於,婉兒還是徹底地閉上了眼睛。
宮語慌了,他不停地撫摸著婉兒冰涼的小手,他從今往後再也不會感受到那同樣讓他心安的溫度了,他無力,他傷心,不停地朝著無情的虛空呐喊,一遍又一遍,仿佛隻有這樣才可以稍微安慰他受傷的心,其實都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幸福?”宮語聲嘶了,力竭了,垂頭懊惱的低下了頭,再也沒有了無相尊上的風采了。
“婉兒,我還沒有給過你幸福,你為什麽要早早地離我而去?我不久前還在幻想著我要和你在龍穴中搭一個小家,這個小家隻有我們兩個人,誰也不準打擾我們,也許以後還可以多出幾個龍崽寶寶,他們叫我父親,叫你母親,我就扮演嚴父的角色教導他們,那你呢,自然是慈母啦,你在家安心地相夫教子,我們就這樣簡簡單單地幸福地過完一生,可為什麽世間總是不允許簡單的幸福存在呢?為什麽非要將你從我的身邊搶走呢?”
宮語無奈地流著一生中第一次淚水,也會是人生中痛苦的第一次。
他腦海中一遍又一遍不斷地出現他與婉兒成婚的場景:男子臂彎,女子相挎,雙雙走過鋪滿喜慶的水榭,在萬眾矚目之下走上了紫金階上,滿臉的笑容與幸福,在這恰好的月色,恰好的夜晚,盡皆綻放。
“若卿離去,臂彎誰挎?”
隨著言語,宮語的氣勢也在慢慢地轉變,神情雖是仍然麻木,但氣勢卻是在一點點地增強,不一會兒便是超過了二步逍遙的境界。
這時被困在白色光柱中的各位長老卻是突然心急了起來,他們不停地喊著大長老,希望大長老能夠阻止宮語燃燒自己生命力的瘋狂行為。
大長老仍在閉著雙目,一臉的鎮定,嘴角終於緩緩而啟:“愚蠢,大丈夫難道就隻有這點的心胸嗎?能屈能伸方顯梟雄本色,我們都還在,而你卻要先死去,這就是你宮語的懦弱,快滾,我們無相龍族沒有你這個懦弱的族長。”
宮語也是一時失去了理智,他太在意婉兒了。
但此時他明悟了,無相龍族必須要翻身,他必須要先保護好自己。
宮語望著大長老,此時大長老也是睜開了雙目,平淡地望著宮語,輕輕地點了下頭,目光之中滿是信任。
宮語留戀地看了一眼婉兒的屍身,紅的那般的刺眼,心中卻是默默念叨:婉兒,我對不起你,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宮語心中既然已經有了決定,也就不再遲疑,空間頓時波動,無相血脈操控空間元素,宮語想要趁機轉移出無相聖殿,然而孤元早已洞察了他想逃跑的心機,早已暗中讓宙角星係的強者構築成一座大陣,將宮語牢牢地困在其中,無法逃出,宮語望著孤元再次得意的笑容,內心的怨恨愈發的深厚,他,要賭一次了。
宮語站在那片被困住的空間,周身的氣勢一瞬間便是消失不見,他的肉身頓時變成了一道紫金色的光影朝著下界射去,而留下來的卻是一道血脈,一道紫金色的血脈,那是無相龍族的傳承輪回血脈——無相血脈。
趁著眾人心驚的時刻,那道血脈承載著宮語的意識竄出了大陣,投向了無盡的虛空之中,再也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了。
大長老的眼神出現了欣慰的色彩,而那道困住九大元老的白色光柱,氣勢更為的強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