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解語牽著辰兒剛踏出門口,就聽到仆人們都在神色驚疑的談論著什麽。

而他們壓低嗓音的談論裏,傳來,‘昨晚’‘好多蟲’‘邪門’‘護衛’‘預示’‘動亂’等這些詞。

聽到這些詞,花解語一挑眉,心下閃過不妙,昨晚讓辰兒帶來他的小夥伴去引開護衛視線這事情,不會是已經傳遍大街小巷了吧?

如果說是別的地方出現這成群結對的爬行類們,或許還沒那麽大的影響,偏偏是在軒轅族宮殿外麵出現,這無疑是給這次的昆蟲大集合的時間增添了可八卦的色彩。

“外麵發生什麽事了嗎?”花解語把路過她的廂房的仆人叫住,“你們在談論什麽呢?”

“小姐,大事情啊,外麵都傳開了,說昨晚在宮殿外頭,發生了邪門事。”一個提著菜籃子的下人神秘兮兮的壓低聲道。

“是啊小姐,外麵剛去買菜回來,不過在菜市場逛了一圈,聽到都是關於這邪門事兒,然後經過那些茶館店鋪都在討論這事兒呢。”另一個下人也回道,她看了看因為搬家而嘈雜熱鬧的外頭,可以壓低聲音,生怕被外麵搬家的人聽到似的。

“究竟發生什麽事兒呀,你們快說來聽聽。”耶律晉辰一臉好奇的問道,同時臉上滿是興奮,他們昨天才去了宮殿呀,咋沒看到有啥事情發生,難道是他們離開後發生的邪門事兒?

“過來這邊說。”花解語牽起辰兒的手,往院落裏不遠處那木桌走去,坐了下來後,朝那兩個下人道,“吳媽,劉媽,你們詳細說說這外麵傳的邪門事兒。”

她可以確定,這所謂的邪門事兒,肯定就是昨晚爬行類們集合的事情。

“小姐,我們聽到外麵說啊,昨晚宮殿外頭也不知是神靈顯靈還是要預示什麽,竟然成千上萬的蟑螂蛐蛐老鼠蛇在宮殿外鳴叫,對著那宮殿鳴叫,也不去攻擊那些護衛,鳴叫了一陣後,又走了。”挎著菜籃子的吳媽輕聲道,臉上閃過一抹隱約的期待。

“聽說,這宮殿外突然出現這數量繁多的蟲子,很有可能預示著什麽事情,有的甚至說,它們是在為軒轅族鳴不平,不然為啥哪裏不出現,偏偏在宮殿外出現?出宮殿可是代表著軒轅族啊。”劉媽也小說道,她臉上跟吳媽一樣,帶著極力掩飾的期待。

花解語看了看吳媽跟劉媽臉上的神情,若有所思,“劉媽,吳媽,你們是軒轅族人吧?”

“是的小姐。”吳媽跟劉媽坦然的點了點頭。

“這軒轅城,畢竟是我們的故鄉,在這裏生活了大半輩子,也不想離開,因此縱使生活再辛苦,也想留下來,幸虧遇到了阿昭少爺,他好心的收留了我們,讓我們在少爺家當仆人,能有三餐溫飽。”吳媽臉上湧現出對司馬昭的感激,以及對軒轅城的留戀熱愛。

“吳媽,你們可聽過你們軒轅族有國寶是龍鳳杯這事?”花解語狀似突然想起隨口問道。

“以前是沒聽說過的,但最近不知怎麽回事,說我們軒轅族的國寶是龍鳳杯,還真是奇怪,也不知道這謠言究竟是誰傳出來的。”吳媽搖了搖頭,說到這個確實滿臉疑惑的。

“是啊,四十年前,我們軒轅族還是獨立的小國,而奴婢的爹也是一個官,也從未聽過我爹提過這國寶是龍鳳杯的,小姐,奴婢覺得,這估計是不知誰傳出來的謠言,不可信。”劉媽一臉肯定這是謠言,她活了大半輩子了,也沒聽過龍鳳杯這東西。

“你是說,龍鳳杯是軒轅族國寶的事,是最近才流傳出來的?”花解語一怔,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不禁皺起了眉心,從石板上那刻著的圖案來看,這龍鳳杯,必定是跟軒轅族有關係的,但之前說是國寶關係,她信以為真,而今,聽吳媽劉媽這麽一說,似乎龍鳳杯是軒轅族國寶的事情是別人策劃出來的一個謠言,那背後策劃的人,究竟是誰?

“是呀,也就是近幾個月才流傳出來的,我們都已經年過五十了,對以前的軒轅族也是比年輕人了解的多,卻也是從未聽過這龍鳳杯的,您說這龍鳳杯是我們軒轅族國寶不是謠言是啥?”吳媽也肯定那個是謠傳,搖了搖頭道。

花解語沉吟了半晌,朝吳媽劉媽道,“你們去忙吧,沒什麽事了。”

“好的小姐。”吳媽跟劉媽點了點頭,便退了下去。

耶律晉辰看到吳媽跟劉媽已經離去,本來他在跟展護衛在院落裏的空地處切磋武藝,看到花解語身邊沒有熱了,便立刻跑了過來。

“娘親,昨晚我叫我的小夥伴出來的事現在是不是都在外麵傳開了了?”耶律晉辰小聲的問道。

“嗯,不用擔心,沒人知道是你叫來的,你別說出去便行。”花解語撫了撫耶律晉辰的頭,展開緊蹙的雙眉,微笑著安撫道。

“小姐,看來,昨晚那事在軒轅族傳的那麽沸沸揚揚,隻怕會傳到京都去,到時候,王爺也必定會知道我們去過宮殿的事。”展護衛隨著辰兒身後過來,他雖然剛才在一邊跟辰兒切磋武藝,卻也留神聽著花解語這一邊的動靜,因此自然也便聽到了吳媽劉媽所說的外麵正在瘋傳的‘邪門’事件。

“嗯,是我考慮不周,早知道應該換個方法,畢竟突然一大群爬行類出現挺嚇人的,傳的沸沸揚揚也是難免,而且,主要是,現在正值這個敏感時期。”花解語點了點頭,現在正到處穿著說軒轅族要動亂搞獨立的敏感時期,真的是一點點不同的地方都會給群主賦予神秘色彩,並怎麽也要跟那軒轅族動亂掛上鉤。

“小姐也不用擔心,我們昨天如此小心,不會有人發現是我們闖入宮殿的。”展護衛壓低聲音道。

“我知道,我擔心的是,我們昨晚闖入宮殿帶來的風波謠言,傳回京都去,被皇上知道了,不知道會采取什麽行動,若他真是信以為真是軒轅族要起來造反,要趁機殺戮軒轅族遺留下來的族民,那我們就真是罪過了。”花解語微帶擔憂,畢竟,當權者,一旦有風吹草動必定會做出什麽對策來。

“小姐放心,皇上隻會對軒轅族人包容,不會進行殺戮,這點屬下可以保證,隻要軒轅族人沒有做的太過分,皇上均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次動亂之時,皇上也是早有耳聞的,他已經派了太子過來查明真相,所以小姐盡管放心,皇上不會貿然對軒轅族做出行動。”展護衛胸有成竹的道,他似乎很肯定皇上不會對軒轅族人怎麽樣。

花解語腦中突然閃過一抹什麽,她倏地看向展護衛,輕聲問道,“皇上為何會如此包容軒轅族?二十年前占領軒轅族時,沒有徹底毀掉軒轅族,甚至還保留著宮殿,以前皇上的作風可不是如此心慈手軟的,為何單單對軒轅族如此包容,你知道是什麽原因嗎?”

展護衛沉默,臉上帶著猶豫跟遲疑,他看了眼花解語,又垂下頭,似乎在糾結著究竟要不要跟花解語說出皇上對軒轅族格外開恩的原因。

端起茶杯,花解語也不去催促展護衛,也不用自己的主子身份去逼迫展護衛非要跟她說出真相,她輕輕飲了口茶,等著展護衛做出決定。

像展護衛這般鐵血錚錚的男人,他要是不想說,是怎麽逼迫也是逼迫不了他透露出半句的。

“對不起小姐,屬下不能說,屬下願意承受小姐的責罰。”展護衛抬起頭,臉上的猶豫跟遲疑已經消失,他臉上隱隱帶著為難的抱歉。

“罷了,不說便不說吧。”花解語心下也知道展護衛未必會說,他之前的糾結遲疑或許是看在耶律君軒的份上,而現在思索清楚了,這事哪怕是對她,也不是能夠隨便透露的。

這個中緣由,總有一天會被她發現,也就沒必要心急於一時去為難展護衛了。

“謝小姐。”展護衛看到花解語聽到他的拒絕並沒有憤怒,不禁鬆了口氣,更對花解語敬佩,被王爺如此深愛的女子,果然跟一般女子的狹隘心胸截然不同,他們家的王妃,真真是有著寬闊胸襟,又行事光明磊落。

花解語擺擺手,抬起頭,看向門口,此時外麵搬家的動靜已經小了不少,似乎已經搬走了。

“你說太子來了軒轅城來打探軒轅族人動亂的消息?”花解語忽的想到剛才展護衛說到這個問題,她沉吟了會,這個軒轅城並不大,如果太子來了這裏,必定會是住在這軒轅城區裏麵的,這樣的話,那遇見的機會可就變大了,看來她得以後出門都得戴著麵紗才行,以免被太子發現她在軒轅族。

太子對耶律君軒本來就抱有成見,或許是因為皇上對耶律君軒獨寵的原因,太子可謂是恨透了耶律君軒搶走了他的風頭,總是耶律君軒裝病而向來低調行事,卻往往因為皇上在公眾場合下對耶律君軒格外照顧獨寵的行為下,讓耶律君軒在眾人眼中更覺得比太子還要受矚目。

耶律君軒對於太子來說,是一個明擺著的威脅。

太子都不知道多處心積慮的想除掉耶律晉辰,難保太子陰險又狗急跳牆,把她出現在軒轅族的事擴大化甚至有可能會跟這軒轅族的事扯上,繼而危害到耶律君軒,那可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