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王府裏,不時聽到管家嚴謹吩咐的聲音。
“你,把這院落掃幹淨,務必要把石板路上的所有沙子什麽的都掃幹淨,可別拌著了皇上跟德妃娘娘。”管家嚴肅的吩咐道。
“你,把大廳的桌椅什麽的要再抹幾遍,一定要纖塵不染,不能讓我在上麵看到一點點的灰塵,否則,逐出王府。”
“你,今日皇上跟德妃娘娘也不知道會不會在府裏用午膳,你負責膳房的一定要用心做膳,越精致越好,別讓皇上跟德妃娘娘看到你們所做的午膳便失了胃口。”
“你,快帶些人出門去等著迎接皇上跟德妃娘娘。”
“你,把花圃整理好一些,聽說德妃娘娘最愛的便是花,你把長得美的話搬到外邊來,好讓德妃娘娘一眼便能看到。”
“你,去王爺王妃那邊去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如果不需要就快快退下不要擾了王爺休息。”
“還有你,千萬不要忘記,要確保他們所做的任務都盡善盡美。”管家啪啦啪啦的朝身前的一堆仆人吩咐道,說完,朝那些仆人嚴肅的問道,“你們可聽明白了?”
“是,我們都已經聽清楚明白了。”仆人們都用力點了點頭,臉上還帶著期待。
“好,去吧。”管家大手一揮,便讓那些仆人都各忙各的去。
“是。”仆人們立刻迅速的轉身,各自散開,朝自己指派的任務目的地走去。
這些仆人散去後,不時的交頭接耳。
“真是太幸運了,沒想到有生之年,我還能有幸第二次見到我們大金朝皇上,我以為我這一輩子就別指望見到皇上長什麽樣了啊。”一個大概有四五十歲了園丁唏噓道,眼裏有著期盼。
“是啊,陳叔我好開心啊,沒想到我竟然也能見到皇上。”一個剛進府沒多久的少年仆人一臉驚喜,他突然朝那陳叔湊過臉去,一臉不敢相信的道,“陳叔你快捏捏我的臉,我看會不會痛,我不會是在做夢吧?”
“做什麽夢,快去把開得漂亮的花都搬到外麵來,小心些別把花瓣弄斷了。”陳叔一巴掌用力的拍到少年頭上,好笑的道。
“哎,好痛。”少年吃痛的皺著一張臉,摸著被陳叔敲疼的腦袋,繼而又笑起來,“真的會痛,那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哈哈,太好了,太好了,等會就可以見到我們國家最最尊貴的皇上了。”
少年笑嘻嘻的道,說完,別一溜煙的去忙活了。
陳叔笑著搖了搖頭,他心裏其實跟少年一樣激動期盼而開心,但畢竟他已經年長了,情緒便隱藏的極好,哪怕他現在開心又激動,但在表麵上,也依然平靜。
今日一早,軒王府便接到了王公公拿來的聖旨,說皇上跟德妃娘娘來探望三王爺的聖旨。
這聖旨一來,可是讓軒王府鬧開了鍋。
要知道,皇上是什麽身份的人,他可從來都不會到各個王爺府去探望王爺的,就連太子去年生病了,皇上也沒去探望過。
但這三王爺不過回來京都一年不到的時間,皇上就來了軒王府兩次來探望三王爺,第一次是三王爺燒傷了手的時候,而第二次,就是這次,三王爺風寒了一兩個月還沒好,一直都留在府中調養身子,也沒去進過宮,沒想到,皇上竟然會跟德妃娘娘又一起來了。
這對軒王府的上上下下來說,是無上的尊榮啊,而皇上的這二次來探望耶律君軒的事兒,隻怕也讓各王爺是妒忌紅了眼。
“我們家王爺就是深受皇上寵愛,真替我們王爺開心啊。”膳房裏,女仆們也在小聲的說道。
“是啊,王爺越受寵,我們的軒王府就在各王爺府中最受重視。”一個長得胖嘟嘟的女仆笑著點頭道。
“我們得把這次午膳做的最好才行,可不能讓我們王爺失了臉。”掌管膳房的張媽嚴肅的道,“你們可得用十二分的心來做好這頓午膳,確保萬無一失,誰若是出了差錯,可別怪張媽太無情。”
“是,我們會用心的。”那些八卦的女仆連忙點頭,不敢再開口說話,用心的做著手上的活兒。
而在軒王府裏,似乎到處都被仆人擠得熱火朝天的,但有個地方,卻一如往常的安靜。
這個地方,便是主樓,耶律君軒跟花解語的住所。
整個主樓都靜悄悄的,沒有見到任何一個仆人,偶爾聽到那主臥房裏,傳來耶律君軒的幾聲輕咳聲。
那個被管家點明來問這裏要不要幫忙的仆人一踏進主樓,便立刻放輕了腳步,連呼吸都放輕了,實在是整個主樓安靜的不像話,感覺呼吸稍微大聲點,都會驚擾到正在臥床歇息的王爺。
在耶律君軒跟花解語的臥房裏,內室的床榻上,躺著一個修長的身影,這人,當然不是真的耶律君軒,而是耶律君軒叫人假扮成他的冒牌貨。
這冒牌貨的身形高度跟耶律君軒無異,而他臉上易了容,因此完全是耶律君軒的模樣,隻見這冒牌三王爺躺在**,狀似無力的抬起右手,輕輕的掩住嘴,輕咳了一聲。
那仆人動作很輕的走到門外,如果不留意,隻怕仆人來到了門外都沒人發現,實在是這仆人太過輕手輕腳了。
“王爺,請問,這裏有什麽要奴才們幫忙的嗎?”仆人站在廂房外,廂房門是輕輕掩著的,仆人抬眼透過虛掩的房門往內看去,卻因為內室被一堵牆隔開的,而那床榻,就在這堵牆的後麵,因此仆人並看不到在內室床榻上的冒牌三王爺。
“沒什麽事,你下去吧。”回答仆人的,竟是跟花解語長得一摸一樣的‘花解語’,她正從內室走了出來,朝房門走去。
“是,王妃。”仆人抬起頭,恭敬的朝‘花解語’點了點頭,看到他們家一向臉上帶著淡淡笑意的‘三王妃’因為王爺近兩個月都臥病在床而滿臉憂慮,不禁暗暗歎了口氣,卻對這個他們以前便敬重的‘三王妃’更加的敬重。
這兩個月來,他們家‘三王妃’簡直是從來沒有離開過王爺的床榻,一直都在盡心盡力的照顧著王爺的起居,隻有王爺偶爾在院落散步之時,王妃才會出房門扶著王爺散步。
他們從來沒想過,向來喜歡外出的三王妃,竟然會因為照顧王爺,而整整兩個月都不出門,這麽用心照顧王爺,他們是想也沒想過的啊,他們王爺能遇到三王妃,真是王爺的福分,隻怕再賢惠的女子,也做不到兩個月不離身的照顧一個病人啊。
仆人再次看了眼‘花解語’,他的臉上有著敬佩跟敬重,隻怕他的婆娘在他生病時期,也做不到王妃的十分之一的好。
‘花解語’朝仆人點了點頭,便朝內室走去,仆人看著三王妃的背影,不禁一陣憐憫,為了照顧三王爺,三王妃都瘦了不少啊。
又深深的歎了口氣,仆人便轉身輕手輕腳的離去了。
那仆人一離去,躺在**的冒牌三王爺便雙眼一閃,看向進來內室往床榻走來的‘花解語’。
“你第一次與德妃娘娘見麵,可別露出了馬腳,王妃跟德妃娘娘感情不錯,應該以前無話不談的,你盡量少跟德妃娘娘說話,以免說到以前她們談過的話題你因為不知道而無法接話,讓人起了疑心。”冒牌三王爺靜靜的看著‘花解語’,他嘴巴微動,卻沒有傳出聲音來,房內依然靜悄悄的,他的說話聲,僅僅傳到了‘花解語’耳中。
這是軒轅族的一種古老的秘術,叫密爾傳音之術,他們秘密交流之時,便會用這密爾傳音之術,以免被他人發現。
雖然這個主樓看起來沒有任何仆人,但是,在看不到的一些角落裏,卻埋伏著太子跟皇上的眼線,或者還有其他皇子勢力的眼線,因此,他們哪怕在表麵看來空無一人安全的很的主樓裏,也不敢放鬆警戒的心情,兩人之間的秘密交流,隻敢用密爾傳音之術。
“那當然,作為一個為久臥床榻的病弱夫君憂愁的三王妃,哪裏還有什麽心思跟德妃娘娘嘮家常,你放心吧,德妃娘娘也知道我們是假扮的,我們要瞞過去的,是皇上一人,德妃娘娘不但不會讓我們露餡,還會綁著我們不會露餡。”冒牌花解語點了點頭,也用密爾傳音之術回話。
沒錯,這個‘花解語’,自然不是真的花解語,真的三王妃現在可在軒轅族逍遙著呐。
耶律君軒確實是可怕的敵人,他的料事如神,他的謹慎處事,他對任何他想要了解的人都了解的透徹到讓人不可思議的地步。
他知道皇上生性多疑,倘若他一直臥病在床而沒有進宮過的話,哪怕他在王府的眼線跟他稟報說三王爺一直在府中養病,他如果不親自看,也不會放心,而皇上,必定會借故探望他的借口,來探虛實,看看他是否真的在府中。
而他也知道,花解語這一去軒轅城,也不會那麽快回來,如果一個新王妃竟然在自家夫君臥病時一直在外麵遊玩而不回府照顧夫君,那必定也會引起眾多人的詬病,甚至也會讓人心生好奇,三王妃究竟忙什麽去了竟然自家夫君臥病幾月了也不回來,真讓有心之人借題發揮的話,肯定對三王妃的失職擴大化,畢竟,花解語雖然獨善其身不會主動跟人結仇,但皇室裏,總有一些人眼紅妒忌花解語的多才多藝又得皇上寵愛,因此總希望能抓到花解語的馬腳,讓她萬劫不複。
所以耶律君軒便在花解語走後沒兩日,便叫人來假扮了花解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