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二章 入城風波 四

說話的人正是誇父族的現任族長方厲,雖然知道方厲的目地是把矛頭引到韓騰的身上來,但他說的話也並不是沒有道理,畢竟韓騰也是當事的一方,而且已經把人打傷了。

因此風伯轉向韓騰,道:“韓騰,這是怎麽回事?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為什麽沒有通報一聲?”

在風伯雨師,還有議事堂九長老麵前,韓騰當然不會表現得那麽張狂了,道:“回稟風長老,我是昨天到達石界嶺,己經讓石界嶺的駐守人員回報,但今天我來到城關前的時候,守關的桑寄卻說他沒有收到通報,不僅不讓我進關,而且出言不遜,因此我才登上城頭,對桑寄略作懲戒,那知今天桑載馳不知為何,也來到城上,而且還帶著他們幾個人躲在城樓裏,見我懲戒桑寄,桑載馳出麵阻攔,我們兩人言語不和,故此才動起手來,後來我打傷桑載馳,但桑滄田和方洪來到現場,又要和我動手,如果不是閭修弘趕到,我們也許就真的打起來了。”

寥寥數語,韓騰已經將當才發生事情的前因後果說得十分清楚,除了桑見田和方礪之外,其他的七位議事長老也都互相低語。會說不如會聽,而且能夠做到議事堂九長老的人,當然都是有相當智慧的人,因此從韓騰這幾句話中,他們基本能夠把韓騰沒說的潛台詞推論出個七七八八來。

如果韓騰所說不假,那可就是大事了,因為韓騰的身份特殊,他在九黎族裏的地位是和議事堂九長老相當,僅次於風伯雨師,而桑寄把他回到族裏的消息被人有意截斷,這可是死罪,不過桑寄的身份低微,如果背後沒有人指使,他怎麽可能有膽孑自做主張的扣下韓騰的消息,而這個背後的指使人顯然也已是不言而喻的。

果然,韓騰剛剛說完,桑見田就怒喝道:“胡說,韓騰,你分明是在血口噴人,誣賴我們桑家。”

韓騰淡淡一笑,道:“事非曲直,我相信風、雨兩位大長老自有公斷。”

在九黎族裏,風伯、雨師地位和議事堂九長老的地位不同,僅從名字就可以看出來,風伯、雨師在族中被尊稱為大長老,其他七人是議事長老,或議事九長老,而按照九黎族的規度,議事堂九長老都有提議權,但任何重大的事情,隻要是風伯、雨師的意見達成一致,就可以通過決議,或是否定任何一項決議;隻有兩人的意見相左時,才由議事堂九長老一起商議決定,當然在風伯、雨師做出決議之前,都會和議事堂九長老共同協商。因此韓騰把事情推到了風伯、雨師身上,桑見田也無法反對,隻好轉向風伯、雨師,道:“請兩位大長老決斷。”

風伯“哼”了一聲,道:“我們自然會秉公決斷,桑寄在那裏?”

隻聽人群中有人顫聲道:“小人在。”說著,隻見桑寄分出人群,誠惶誠恐的來到眾人麵前,拜伏於地,道:“見過兩位大長老,各位議事長老。”

因為這件事情的關建就在桑寄的身上,因此風伯首先把桑寄叫出來問話,誰都無話可說,桑見田道:“桑寄,你要俱實回答兩位大長老的問話,不得有假,明白沒有?”

桑寄忙道:“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風伯看了桑見田一眼,這才道:“桑寄,你昨天收到從石界嶺傳來的公文,全部都送到議事堂沒有?”

桑寄低著頭,道:“回稟大長老,昨天的消息,小人都己經送到議事堂去了,絕不敢私自扣留?大長老如果不信,可以馬上調城關的卷宗查看。”這話一說,在場頓時響起了一陣議論之聲,因為桑寄否認無論是真是假,無疑會使局麵變得更為複雜。

這時風伯道:“拿卷宗來。”

卷宗就放在城樓裏,是專門記錄毎天進出城關的人員和來往的情報公文。不一會兒,就有人拿來了卷宗,而閭修弘立刻趕過來將卷宗打開觀看。

過了一會兒,閭修弘才道:“稟報兩位大長老,昨天全天,還有今天的公文,確實全部都己經送到議事堂,沒有遺漏。”

每一份公文都有編號,而整理議事堂的公文,也是閭修弘的職務之一,而且他的記性甚好,因此隻要一看城關的記錄,就知道這些公文都送到了議事堂,確實沒有被扣留的。

而桑見田,桑滄田,還有桑載馳等人,也都露出了一些得意之色。桑見田道:“韓騰,你還有什麽話說,你不經通報就回到族裏,而且擅闖城門,又故意滋事生非,必須嚴懲。”

韓騰嗬嗬一笑,道:“桑長老,此事尚未有定,你不要妄下斷言,桑寄既然擅自扣下了公文,自然就不會在卷宗中記錄下來,這一夜的時間,還不夠他另改一份卷宗嗎?”

桑見田勃然大怒,道:“韓騰,你這分明是在強詞奪理。”然後又轉向風伯、雨師,道:“兩位大長老,事情己經很明顯了,分明就是韓騰肆意妄為,請兩位大長老馬上下令,立刻將韓騰拿下,再議論他的罪行。”

風伯皺了皺眉,道:“韓騰,你還有何話說。”

韓騰笑道:“當然有,兩位大長老,還有各位議事長老,按我們九黎族的製度,外圍駐點傳回的公文一律交到城關,再由城關送交給議事堂,但城關接收公文的時候,會向外圍駐點開俱簽收證明,我們昨天就是在石界嶺駐點休息,是石界嶺駐點的人員向城關送信,因此隻要是檢查石界嶺駐點的簽收證明,就可以知道桑寄到底有沒有收到消息了。”

桑見田“哼”了一聲,道:“從這裏到石界嶺,一去一回至少也要兩三個時辰,你這分明是在故意拖沿時間。”

韓騰道:“桑長老如此說,莫非是怕在石界嶺察出什麽不利的消息來嗎?”

桑見田自然不敢承認韓騰的說法,立刻道:“笑話,我有什麽好怕的,不過我到就是怕在石界嶺什麽事情都沒有查出來,你又想出其他的什麽借口來。”

韓騰笑道:“連查都沒有去查,桑長老怎麽能夠斷定,什麽事情都沒有查出來呢?”

風伯道:“你們都不必說了,事實必須查清楚,就算是費一些時間,也在所不惜,閭修弘,你馬上去一趟石界嶺,把石界嶺的簽收證眀,還有石界嶺的付責人帶回城裏來,我們先回議事堂等候。”

閭修弘恭聲道:“是。”

這時韓騰道:“用不著這麽麻煩,因為我己經派火烈陽將人和簽收證明都帶來了。”說著,韓騰向城外的方向一指,道:“你們看,他們己經來了,不過看起來他好像還多帶來了一個人啊。”

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在城外有兩個人飛縱而來,而其中一人的肩上,竟然還扛著一個人,不知是死是活。而就在這時,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城外,隻有韓騰卻注意到,跪伏在地上的桑寄的身子震了一下,發起顫來,而在另一邊,桑載馳的臉色也是一片慘白。

韓騰心裏有數,但卻並沒有說破,不一會兒,兩人就己經登上了城頭,其中一個果然就是火烈陽,隻見他將肩上扛著的人扔到地上,向風伯、雨師等人行禮,道:“火烈陽見過兩位大長老,各位議事長老。”而隨火烈陽一起上城的人正是石界嶺的付責人,叫做陳策,也向眾人見禮。

但就在這時,己經有人認出來,被火烈陽扔在地上的人竟然是桑家的人,叫做桑引,是桑家的宗族,雖然不是桑家的主事人,但也是一名幹將,有時能夠獨當一麵,代表桑家辦事,算是中層人員。不過這時他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另外有人剛才還見過桑引是隨桑滄田一起來的,不知怎麽到了城外去了,從現在的形式看來,顯然是被火烈陽打昏的,隻是不明白他和火烈陽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

到了這個時候,桑見田隱隱己經感覺到有些不對,因此先發製人,厲聲道:“火烈陽,是你把桑引打傷的嗎?”

火烈陽沉聲道:“桑長老請稍安勿燥,等一會兒就會給長老一個明確的交待。”

他這樣一說,桑見田也不好再發作,隻好中幹外強道:“好,我就看你能給我一個什麽交待,要是說不過去,看我怎麽收拾你。”

而這時己有不少人注意到桑寄全身顫抖,顯然是怕到了極點,風伯看了桑寄一看,到沒說什麽,轉向陳策道:“陳策,昨天韓騰是在你的據點休息的嗎?”

陳策道:“回稟風長老,正是。”

風伯又道:“那麽你將這個消息傳回關城沒有?”

陳策道:“如此重大的消息,小人豈敢怠慢,連夜就將這個消息傳回關城。”

風伯道:“是誰接收的消息。”

陳策看了一眼己抖成一團的桑寄,道:“是桑城守接收的。”

風伯道:“可以簽收憑證。”

陳策道:“當然有,小人己經帶來了,請大長老過目。”說著陳策從袖子裏取出一支竹簽,雙手托過了頭頂,而閭修弘上前兩步,接過了竹簽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