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沉的臉色微微一沉,聽到這些,心都跟著微微的顫了顫:“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年的事情,真相浮出水麵,讓他難以置信,他居然就這麽上了一個女人的當,錯信了宋瓊,居然相信自己的妻子出軌和別人跑了,甚至這麽多年他還把她養在身邊,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不聞不問。

還對親生兒子動了手——

宋瓊哭著搖頭,一身的狼狽,伸手去抓賀沉的褲腿:“不是的,你聽我說,我不是這樣的.....”

賀沉狠狠的甩開了宋瓊的手,眼神冷沉,恨不得掐死她這個惡毒的女人:“閉嘴!我早該知道你狠毒的麵目!”

賀嶼川冷眼看著狼狽的宋瓊:“你可以不承認,我有的是證據讓你承認,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嗎?一並伸冤說出來。”

宋瓊一聽有證據,心裏的防線徹底的崩潰了,一隻尖叫著說:“我沒有,不是我,不是我.....”

賀嶼川看了一眼老爺子和賀沉:“事已至此,他們交給賀家處置,以免有人說我徇私報仇。”

“證據我稍後會發送到你們的郵箱,記得查收。”

賀嶼川聲音冷沉,說完轉身就漠然離開了。

-

賀嶼川抵達他和栗嫣的住處。

栗嫣已經被安排在了臥室裏。

屬下說她的狀態很不好,不願意見人,也不願意讓人碰。

賀嶼川擰眉,上樓推開了臥室的門,就看到臥室的窗簾是被拉著的。

栗嫣整個人都裹在被子裏,床頭昏暗的一盞燈照著她慘白的小臉,他邁步過去掀開杯子,看到她手臂上都是針孔注射的痕跡。

醫生想要給她注射麻藥,按不住她,在危險臨界點的女人,很難按,就算按住了,她也掙紮,針頭死活紮不準血管。

以至於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針眼和血跡。

醫生看實在有些按不住,就直接找了繩子狠狠幫著她的手和腳,她掙紮的狠,手腕和腳腕都是被繩子勒出來的紅色血痕。

“栗嫣。”賀嶼川叫她的名字。

栗嫣渾身顫顫的鎖著身子,嬌小的身子呈現防禦的姿態,飽受折磨的她有些應激反應,就像是受了驚的小貓一樣。

男人看著她這模樣,眉梢微微的擰起,心頭一股情緒被牽扯著揪著泛疼,就像是絲線一樣,淺一下深一下的劃著心髒,死活不給痛快明了的情緒。

“是我。”賀嶼川居高臨下看她。

栗嫣怯生生的抬眼,看到是賀嶼川的這一刹那,眼眶瞬間就紅了,整個人都撲進了男人的懷裏,聲音都在發顫:“我以為你不管我了....”

男人大手輕撫著栗嫣的後腦勺,嗓音冷淡:“你不是想在賀司舟身邊嗎?還想著要我管你?”

栗嫣委屈,惶恐,此刻腦子裏根本就沒有什麽理智去思考,所有的理智都被情緒占領。

她胡言亂語:“我就要管,要賀.....哥哥,要哥哥管.....”

賀嶼川抱著懷裏的女人微微的皺眉,發覺她身上非常的燙,伸手去探了探栗嫣的額頭,很燙。

他放下栗嫣,拿溫度計給她量體溫,三十九度。

怪不得已經胡言亂語。

賀嶼川倒了一杯熱水:“先吃退燒藥。”

栗嫣燒的一張小臉紅得很,顯得嬌軟又迷糊:“我不喝。”

她撅著小嘴撒嬌:“苦的藥,我不吃——”

男人輕聲的安慰:“吃了藥給你糖。”

栗嫣迷迷糊糊睜眼看著眼前的男人,忽然又笑了,聲音嬌嬌的:“我才不要糖,我要哥哥喂我喝——”

栗嫣才來賀家時,也總喚他哥哥。

聽著她叫,賀嶼川心頭狠狠的一顫,心底某些地方仿佛被觸及到了一般的柔軟。

賀嶼川擰眉,看著她撒嬌的模樣,覺得栗嫣的確是紅顏禍水。

清醒著的時候,都會裝無辜扮柔弱的迷惑他的心神,現在燒迷糊了,比清醒的時候更不講道理,更磨人。

賀嶼川半哄半喂的,好不容易伸手把藥喂進了小女人嘴裏,她卻含著他的手指不肯鬆嘴了。

發燒的溫度高,溫溫熱熱一片吸吮他的手指,瞬間讓他渾身發麻,所有的血液都往一個地方衝。

賀嶼川聲音難耐又冷沉:“栗嫣、鬆嘴。”

他的呼吸都逐漸的變得紊亂。

栗嫣毫無知覺,砸吧砸吧嘴,賀嶼川立馬抽出自己的手,給她灌水,讓她把退燒藥吞了下去。

隨即他起身,給醫生打電話過來,查看栗嫣的身體狀況。

醫生來的很快,開了一些藥,又抽了血查栗嫣血液裏是否有被注射什麽東西,醫生把血液帶回去檢查。

醫生離開以後,賀嶼川親自伺候栗嫣洗了澡,房間裏的溫度開的高,對栗嫣來說剛好,對男人來說,有些太熱。

洗完澡以後,賀嶼川覺得自己更熱了,他去陽台上抽了兩支煙,又洗了一個冷水澡,才勉強的冷靜了下來。

回到房間以後,栗嫣吃了退燒藥,睡得迷迷糊糊的,嘴裏還在念叨的喊哥哥,說她害怕。

賀嶼川擰眉,一上床,栗嫣仿佛是聞著味兒就湊上來,往他的懷裏鑽。

他看著她細嫩的手臂上都是鮮紅的痕跡,栗嫣的肌膚白嫩,輕輕一碰都是痕跡。

如今這些暴力之下的痕跡,更是觸目驚心。

賀嶼川抱住她,大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她的背,很快她就睡得香甜。

男人凝視她熟睡的臉,心底迷亂又煩悶。

自己總是對她一次又一次的心軟——向來自持情緒穩定的他總是會被她牽扯著情緒。

有些糟糕,有些不可控。

一直到醫生發來血液檢測結果一切正常,男人才抱著懷裏的小姑娘睡去。

-

翌日一早。

栗嫣頭痛欲裂。

醒來的時候,床邊空無一人。

昨晚賀嶼川的溫柔曆曆在目,哄著她睡覺和喝藥。

她揉著自己的腦袋,這**根本就沒有男人睡覺的痕跡,她微微的吐了一口氣,有些好笑。

昨天是不認識的人送她回來的,不是賀嶼川,他都沒來看她一眼。

想來也是,賀嶼川那樣恨自己,隻有在夢中,才會對自己溫柔和心疼....現實中,恨不得掐死她。

她腦子昏昏沉沉的起身下樓,保姆已經做好了飯菜,聽聞老宅下人說,賀嶼川昨晚找宋瓊算賬,當年所有的一切,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