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繼續向前,獵殺!

楚白熊在山林之中的強大,被體現得淋漓盡致,再配上聶空這樣的敏捷型印武者和完顏大風這種遠攻型印武者,更是讓他如虎添翼無往不利。

三人獵殺小組,在山林之中,所向披靡。

繼司楠意外地逃脫之後,三人又經曆了四場戰鬥,全部在極短的時間之內解決,一名九品掌印者和一名八品印武者,以及兩名九品印武者,永遠地倒在了青刹口之外的山林之中,他們在死之前,甚至沒有資格看清楚三個人的臉!

楚白熊三人也確定了對方的身份,一枚天水陳氏的掌印者徽章和三枚張掖葉氏印武者徽章,已經足以說明問題。

在確定了對方的身份之後,楚白熊狠狠地冷哼一聲,更加堅決地向前行進。

不過,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再也沒有遭遇任何敵人。

通過山林之中幾不可察的痕跡,楚白熊等人確定,對方已然全麵收縮了防線,將外圍的所有人都撤了回去,顯然,對方已然從鐵一般的事實中認識到,在叢林中的小規模戰鬥,他們根本不是楚白熊等人的對手。

麵對這樣的情況,楚白熊的三人獵殺小隊,卻沒有停下或者後退,而是繼續向前,畢竟,獵殺對方的成員,僅僅是楚白熊三人的一個目的,而另一個目的,就是要探究一下對方的大體實力,以便安排後麵的戰術。

沒有了戰鬥,三人的速度陡然加快。

這個時候,聶空和完顏大風完全淪為了楚白熊的跟班。

這個家夥不愧“蠻子”的稱號,在山林之中,就像一隻最為靈巧的山貓,輕靈地舞動在山林之間。

溪底,樹梢,草地……楚白熊總是能追尋到肉眼難見的諸絲馬跡,不斷追蹤向前,即使以倆個人的速度,也就能勉強跟上楚白熊的行進。

突然,楚白熊停下了腳步。

聶空和完顏大風也不明所以地停下,仔細觀察四周,破敗的樹葉也不能掩蓋淩亂的腳印,即使兩人不善在山林中追蹤,也能明顯感覺到,有一大股人群曾經停留在這裏,並且已經向東而行了。

這樣明顯的痕跡,楚白熊沒道理看不出來啊?

疑惑地看向他,發現他正在閉目凝神,仿佛在回憶著什麽,又仿佛在計算著什麽。

時間不長,楚白熊睜開了雙眼,簡單地解釋了一句。

“向東,應該是青刹口,不過這裏……這裏……還有向南的痕跡,人數雖然不多,但是也是剛剛過去的……向南……那裏是青刹口左側的峭壁……咱們向南!”

楚白熊說完,頓時起身,帶著聶空和完顏大風,向南而去。

……

……

青刹口地形很是險要,兩山夾一溝的道路足足半裏長短,卻並不寬闊,隻能並排通行兩輛大車,雙側便是陡然而起的峭壁,雖然略有弧度且擁有數量眾多的斷層,但也猿猴難渡,實在是兵法之中提到的理應慎之又慎的險地。

平日裏,青刹口人跡罕至,即使偶有行人,也是行色匆匆而過。

今天,卻人聲鼎沸。

其實,人數並不多,隻不過六十餘人而已,卻你一言我一語地吵鬧起來,再在青刹口特殊地形的擴音作用下,顯得尤其嘈雜。

“都閉嘴!”

嘈雜之中,陳承智一聲斷喝,七品掌印者的威勢毫無保留的爆發,如同金剛怒目一般,讓周圍的人都下意識地閉上了嘴。

“我的意見,還是先行撤退!”

說完也不理周圍又漸漸升騰而起的聲音,而是指向身邊身材修長的女孩。

女孩的臉色有些蒼白,右手撫上左肩,在手掌的邊緣還有血跡氤氳而出。

“這是我陳家印武者司楠,雖然品級不高,就我看來,外圍的那些印武者之中,以她的戰鬥力最為出眾,現在,司楠也被楚白熊等人重傷,那些失去聯係的人,恐怕是凶多吉少……”

“這樣看來,楚白熊不但提前獲知了我們的計劃,還悍然擊殺我們十多人!如今,除了山上守衛機關的五人,就剩下在場的諸位了……”

“你們有人知道,有人不知道,在半年前的天水印者學院年度小考之中,楚白熊表現出細膩而多變的掌印者技巧,並且已經組建了他的掌印者核心小隊,那個小隊之中,都是強力的印武者,總體來說,戰鬥力十分強悍……一旦正麵對戰,即便我們能夠取得最後的勝利,也會傷亡慘重,所以,我還是堅持撤退!”

陳承智的話音剛落,就被葉家大供奉的一聲冷哼頂了回來。

“哼!我看你天水陳氏是被那楚白熊殺得怕了!”

“我不同意撤退!”

“那楚白熊小隊戰鬥力再強又能如何?不過五個人而已,算上那兩個女娃,也就是七個人,我們現在還有五十餘名印武者,十餘名掌印者,更有三位七品坐鎮,就算一人一手方印綜合攻擊,也足以轟碎了他!”

“別看他擊殺了咱們十多人,那都是在山林之中的偷襲,具是宵小所為,做不得數!正麵對戰,咱們必然殺他個人仰馬翻!”

“再說了,這次我世家聯合全力出擊,聲勢浩大,各家各姓都竭盡全力支持,現在,各家都有損傷,如果就這麽撤退的話,回去之後,和各家的家主根本沒法交代……”

葉家大供奉最後一句話,得到了大部分的應和,紛紛強調自家的損失有多少,看得陳承智心中一陣陣地冷笑。

又是一陣鬧哄哄之後,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劉家的大長老。

在場的,一共就三位七品掌印者,其中兩位已然發表了意見,卻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他們的意見竟然針鋒相對得厲害,最後的決定權,就這麽機緣巧合地落在了劉家大長老身上。

劉家大長老麵有難色,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一時之間也是難以決斷。

就在這時,葉沛祖說話了,可謂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三名絕色幼女!”

周圍一片大嘩,陳承智更是差點氣歪了鼻子!

這是幹什麽!?

劉家大長老什麽德行誰不知道!?

三名幼女,還絕色?

這是明目張膽地收買,而且還是用這麽下作的手段!

那劉家大長老聽到葉沛祖的條件後,眼神頓時一亮,繼而假裝正經,義正詞嚴地訓斥葉沛祖。

“葉家二公子,你當老夫是什麽人!?此事關係到在場眾人的性命,又關係到各位背後家族的興衰榮辱,既然大家看得起我,讓老夫出個主意,我自然會秉持公心去考慮,怎麽會因為個人的喜好而有所偏向!?”

葉沛祖已然看到劉家大長老眼神中的光芒,自然也知道什麽意思,躬身受教之後,繼續聽著劉家大長老說道:

“不過話說回來,我還真想試試這楚白熊能有多大能耐!聽說他進入天水印者學院不過一年半的時間,又是一個區區九品掌印者,就算組建了掌印者小隊,估計也是小孩子過家家一般的玩笑,真要提起生死拚殺,我估計他也有限得很……”

“再說,咱們足足七八十人,要是根本不敢對戰就直接撤退,回到家族之後,誰還能抬起頭來做人?”

“說不了別的,就一個字,戰!”

“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這劉家大長老雖然人品極差,不過深諳如何煽-動人心的技巧,隻不過短短幾句話,就讓在場的大多數人群情激奮,恨不得現在就拎起刀子來,去把楚白熊劈成七八十段才好。

陳承智冷眼看著這些熱血上腦的人,冷冷一笑,對著葉家大供奉和劉家大長老分別一拱手。

“如此一來,我天水陳氏就恭祝諸位旗開得勝了……不過,我天水陳氏,還是要走!”

說完也不管其他人,招呼天水陳氏便要撤退。

這時候,又是葉沛祖出聲。

“智長老,且慢!”

陳承智回身,冷冷看著葉沛祖。

“怎麽?葉家二公子還不放我們了?此次出行,我陳家已然損失了一名九品掌印者和四名印武者,還有一名重傷,真要掄起損失來,我陳氏才是最為慘重,葉二公子難道覺得不夠麽?”

說完之後,揶揄地一笑,笑得很冷。

“嘿嘿……我陳承智隻不過是天水陳氏的一個外事長老,還不敢拿我陳氏的精粹去交換什麽東西,如果葉二公子還想說什麽幼女之類的,還是免開尊口的好。”

陳承智話有所指,葉沛祖卻不為所動,淡淡一笑,緩緩張口,不帶一絲煙火氣。

“智長老請先息怒,葉某有幾句肺腑之言要將,還請智長老聽聽……葉某聽說天水陳氏與那楚白熊積怨頗深,陳家的五公子更是慘死在那楚白熊的手上,難道智長老就不想替家族除此大害?要知道,在這裏的各家各姓,真正與那楚白熊有血仇的,卻隻是你天水陳氏一家……”

“智長老一套引蛇出洞的連環計,將他引誘出天水印者學院,失去了學院的庇護,正是除去楚白熊的良機,可謂千載難逢,就算有些許損傷,也是可以承受的……所謂不死不休,正該如此!”

“再說,智長老出謀劃策之後帶著家族精粹出動,最終卻無功而返,恐怕智長老回到家族,也不好交代吧……”

陳承智略一沉吟。

葉沛祖說的這些道理,他當然知道,楚白熊,他也當然想殺,隻不過,他實在不看好如同一盤散沙的世家聯合,按照陳承智的性格,他更喜歡保留實力之後,尋找更好的機會,而不是和這些人合作,硬碰硬地打上一場。

想明白之後,陳承智剛要拒絕葉沛祖的提議,卻被眼前的變故嚇了一跳。

峭壁之上一陣轟隆隆的巨響,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近,轉眼間,就像驚雷炸響在耳邊!

那是數不清的落石,從峭壁之上翻滾而下,其中還夾雜著幾個身影,沒有慘呼,卻不停地播撒鮮血,估計已經死得不能再死。

眾人一陣慌亂。

好在落石的落點距離人群比較遠,基本沒有什麽損傷,不過也讓眾人狼狽不堪。

待到塵埃落定,眾人抬首望去。

那設置落石機關的地方,已然空空如野,所有落石,全部堆在青山口前的道路上,中間還掩埋著幾具屍體,正是看守機關的印武者。

而在峭壁上機關的地點,卻有三個身影遙遙而立。

雖然距離遙遠,陳承智也看清楚了。

當中一位,正是楚白熊!

隻見楚白熊站在峭壁之上,掃視了一眼下麵的眾人,又死死地盯了陳承智一眼,便轉身離去。

而陳承智突然渾身發冷,楚白熊的眼神,就像是兩道利劍,瞬間刺穿了他的心肺,也讓他豁然開朗——

天水陳氏與楚白熊有血仇,而楚白熊也是和天水陳氏不死不休!

就算所有人都分散撤退,楚白熊也會帶著他的掌印者小隊,死死咬住天水陳氏的隊伍!

而剛才楚白熊的眼神,已經明確地給他下了戰書。

今天,就在這裏,青刹口,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