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肉票（上）
“那就多謝了。”胖子開懷地大笑。站起身來將右手伸到刀鋒麵前，“希望我們能有合作的機會。”
“一路走好。”刀鋒和他握了握手，將他送了出去。
送走胖子後，刀鋒將那張數據盤交給相關人員解讀，然後把資料送回了基地，在那裏，幽靈特工部隊會全麵評估各種因素，最終會由參謀部給楊鷹提供參考，到底是否要和加勒比海盜團達成友好關係。
這次交談的氣氛雖然在友好中告終，但是無論刀鋒還是胖子都知道，這裏無論談了什麽，都隻是一些意向性的東西，一點實質都沒有，哪怕刀鋒做出“說好話”的承諾，也不會影響什麽，一旦參謀部做出不利的推測，那麽楊鷹也可能改變主意，將此事凍結。
在基地的指揮室，楊鷹在辦公桌上打著節拍，忽然手指一停，緩緩說道：“赫拉斯前一段時間並沒有做出什麽大事來。原來一直在暗中做這件事情，卡利亞，你去查一查，看看是不是真的。”
辦公桌上的通訊器此時正處於打開的狀態，卡利亞的身影出現在全息屏幕上，他已經得知了胖子前來遊說的事情，對楊鷹道：“長官，這個消息是真的，其實這件事情，幽靈特工部隊已經注意過一段時間，不過那時長官正在木星，這個消息對於木星戰役並不是至關重要，因此便沒有投入很大的注意力。”
楊鷹對此可以理解，他很清楚木星戰役期間，各種情報紛至遝來，主次有別也是為了效率的做法，他用平常的語氣問道：“說說看，現在我們都知道些什麽？”
“那些被綁架的肉票總數大約在三千人到四千人左右，其中最窮的都是億萬富翁，而最富有的，其本人或家族更是掌握了地球上某項或幾項產業的經濟命脈，在木星戰役開始之後，他們便分批返回了內太陽係，每批少則幾十人，多則上千人，沒有特定規律。”
卡利亞的記憶力在普通人裏也是鶴立雞群的，楊鷹一問。他便向水桶倒豆子，一下子倒出很多話來：“值得注意的是，他們回來時並沒有鋪張，拜猿教也沒有發過什麽聲明，沒有給過地球軍任何通知，就這樣平平淡淡地將他們放了回來，而且那些肉票也比較低調，甚至有的在返家一星期後，才被警方知曉。”
楊鷹笑了出來，笑容有些冷：“越聽越可疑了，那麽不妨繼續往下查，那個胖子有一件事說得對，遠古軍團不會善罷甘休，特蘭傭兵團在木星戰役中發揮的作用想必瞞不過猿人的情報網，遠古軍團必然會對我們更加重視，殺了三個猿人大師後，赫拉斯未必會放心讓耶各來對付我們，恐怕下一次，他就會親自出馬，而不再是那些猿之使者了。”
卡利亞微微躬身，讚同道：“長官。我也有同感，根據現有情報分析，在我們所有的敵人中，拜猿教在近期是威脅性最大的，需要采取措施來應對。”
楊鷹點頭道：“既然這樣，先去把那些被綁架的客人查個清楚，下一步，我們的工作重心，就要移到拜猿教身上。”
“是，長官。”卡利亞關閉了通訊。
……
地球上，紐約曼哈頓，市中心有五十多座四百到五百層高的超級摩天樓，它們幾乎什麽裝飾都不要，光屏高度就能讓所有站在樓底的人心懷敬畏，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這五十多座高樓中的一座，屬於曆史悠久的希爾頓酒店集團，在這座高達四百五十六層的高樓中，有著二十套總統套房，每一套都占了整個一層樓。
在其中某套總統套房的龐大餐廳裏，整個餐廳的布置恰到好處，使得一股典雅華貴的氣氛油然而生。
餐廳中央有一張長桌，鋪著潔白的桌布，白布上放著兩個純金的燭台，和純銀的餐具，雖然金銀已經不再珍貴，但是從燭台和餐具表麵的光澤中，可以發現它們其實都是古董，幾個世紀以前的古董。
長桌兩邊坐著兩個人，其中一人肥胖之極。坐在一張披著虎皮的真皮沙發上，深深陷了進去，他的眼皮聳拉著，好像很難睜開，他的十根手指上，套著八枚戒指和兩枚扳指，戒麵都是各種精美拋光的寶石，五顏六色，晶瑩璀璨，沒有一件重樣的，令人一看就聯想到超級暴發戶。
坐在他對麵的人，和他截然相反，身材高瘦，目光尖銳，一頭白發稀稀落落，滿臉老人斑，表皮皺巴巴的，好像風幹的桔子。
肥胖者將手指間夾著的雪茄放到口中吸了一口，滿臉橫肉一抖，吐出一口煙，將拿著雪茄的手指向瘦子，道：“貝利老兄，要不要來一根？這可是哈瓦那生產的最頂級雪茄。用處女的大腿內側卷出來的，聞一聞精神百倍，吸起來更有一股特別的幽香。”
瘦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光滑透亮的牙齒，不過顯然都是假牙：“等我吃完吧，伊萬。”說完，他舉起刀叉，將麵前一塊靠的三成熟，還沾有血絲的牛排切下一塊，用叉子叉住，顫顫巍巍地舉起。張開嘴，將血紅色的口腔露出來，然後很費力地將牛排塞進口中，牙齒一閉合，將那塊肉咬住，咀嚼起來。
“就你這個吃飯的速度，等你把牛排吃完，就要到晚飯時間了。”肥胖的伊萬顯然不是個有耐心的人，用渾濁的聲音抱怨道。
“不急，不急，現在已經不是被猿人綁架的那個時候了，我們已經回到了地球，時間有的是！這次的遭遇再一次提醒了我，要將有限的生命投入無限的享受中，否則死了也會後悔！”瘦子貝利用尖銳的聲音道。
“在樂園城丟了一回人，還是不忘享受，果然不愧是貝利老兄。”伊萬將煙灰抖了抖，“那麽就邊吃邊說吧，我的時間緊張，要是晚了一時半刻，都是莫大的損失。”
“好吧，讓我來聽一聽，你找我來到底有什麽事情。”貝利用誇張的動作，將那塊牛肉咽了下去，喉嚨的伸縮清晰可見，他將刀叉放下，尖利地笑了兩聲，“想必你剛才把所有人都支出去，就是為了說拜猿教的事情吧。”
伊萬低沉地說道：“這種事情太過機密，還是小心一點為好，這層樓的上上下下，都已經被我的人看住了，這個餐廳被廚房、三間臥室、客廳、等等房間包裹在內，根本看不見大樓之外，牆壁都是用吸音材料製作，簡直就是為了密談而設立的，在這裏很安全。”
“說吧。有什麽要我幫忙？”貝利平淡地看著伊萬。
“情報部的人盯上我了，我的生意因此受到了一些影響，這還不要緊，如果被他們發現我為拜猿教做的事情，恐怕也會牽連到其他人。”伊萬說完，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煙。
“你說的其他人，包括我嗎？”貝利桀桀笑道，“嘿嘿，伊萬，你這個家夥是在威脅我嗎？”
“哪裏哪裏，貝利老兄又怎麽會害怕這點牽連，當初你將念能寺的盤問拒絕的景象還在我眼前栩栩如生，如果不是您的堅決，恐怕我們這些人在那些念能大師的盤問下，一句假話也說不出來吧。”伊萬語氣恭敬地誇了一句。
貝利雖然知道他拍自己的馬屁，是為了讓自己幫忙辦事，但是說起當初那次和念能寺打的交道，他心裏仍然湧起一股自豪，不由大笑起來：
“哈哈……你還記得我當初是怎麽說的嗎？我當初說，念能寺裏都是些非人類的怪物，擁有超越常人的力量，就必須給予超越常人的限製，否則就會對人類社會產生極為恐怖的危害，而今天，一旦給他們用邪惡法術來探查我思想的權力，那就意味著開了一個非常不好的頭，從此以後人類在念能士的麵前，就一點隱私權都不存在了，過去幾百年從來沒聽說過這種事情。為了人類社會的秩序不被破壞，我隻能允許情報部的人員，來詢問我。”
這話聽起來，好像在述說自己光榮的曆史一樣。
伊萬也笑道：“情報部就像老兄的後花園，老兄曾經當過情報部部長十年之久，雖然退休了，但門生故吏遍布整個情報部，讓情報部的人來詢問你，還不是和不問沒什麽區別。這次我請老兄來，也是希望你可以發一句話，讓情報部少找我麻煩，伊萬我到時候必有厚報。”
“好說，好說。”貝利又切下一塊牛肉，右手一邊發抖，一邊將肉送進了自己嘴裏。
伊萬微微一笑，也開始述說自己的回憶：“記得當時我們統一口徑，萬一念能士敢窺探我們的思想，我們必將使出一切手段，向世人揭穿念能士的真麵目，想想那些無知平民們，一旦知道身邊有著可以窺探自己思想的怪物，恐懼就會主宰他們的思想，到那時候又一波反對覺醒者的浪潮就會湧起。”
“人類社會必然因此大亂，進而軍方在民間壓力下，也不會再信任念能士，到時候前線將節節敗退，得益的仍然是遠古軍團。這充分說明了我們的力量是強大的，連無所不能的念能寺，在我們這整個群體的壓力下，也不得不退縮！”說到最後，伊萬瘋狂地揮舞著雪茄，將煙灰到處亂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