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姐夫你能幫我多少？”岑紫直接問。
“要和你姐商量，要和智囊團商量。”江燁說，“商量的前提是我們知道足夠多的情況，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可以把你們星球的情況整理一份詳細的報告給我們。同時我們也可以立刻派訪問團去颯露星。”
“好，那我讓手底下的人盡快把報告寫出來。”岑紫點點頭，“姐夫你說說你想要些什麽吧？”
“這個得之後再談。”江燁微笑，“都是先看貨再砍價，哪有先砍價再看貨的？”
岑紫笑了笑，默默吃東西。
江燁覺得剛剛的話題過於嚴肅了，畢竟是小姨子，算是親戚，得聊些私人的話題。
本想問問婚姻狀況，有沒有結婚生孩子，但是轉念一想，這樣問可能會引起誤會，比如岑紫會往政治聯姻的方向去猜。
江燁又想問財產狀況，住多大房子，手裏有多少錢生活，但是想想也不行，也容易引起誤會。而且岑紫已經是颯露星的首腦，總不至於缺錢花，這個問題沒意義。
“我對你們岑家了解的不多，你和你姐小時候是住在一起嗎？”江燁問。
“假期會住在一起，我媽媽和夜夢姐的媽媽關係蠻好，寒暑假的時候會聚在一起玩。”岑紫微笑，“我那個時候很鬧騰，喜歡在馬場騎馬。夜夢姐比較安靜，都是在書房裏看書。我玩累了就去找她，她給我講故事聽。”
“你姐給我說過，你們岑家是個規模很大的家族。”江燁說。
“對，豪門嘛，我爹很有錢，當時是蘭幕星的首富，又比較風流，所以老婆多孩子也多，附帶的親戚就更多了，變成一個很大的家族。說實話，我認不全我們家的所有兄弟姐妹，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在我小時候至少有八十多個，還有異父異母的兄弟姐妹也有三十多個。有時候一些親戚的孩子也和我們一起玩，都不知道是什麽關係。”岑紫笑著回憶，“當時恭維我爹的人會把我爹比作古代皇帝，敵對我爹的人就罵他牲口。”
江燁咋舌，尊敬的老丈人看上去氣質嚴肅沉穩，年輕時原來也是個超級浪子。
“我和你姐隻生了一個兒子，這些年一直忙，沒繼續要孩子。我這個獨子一直很讓我們夫妻倆牽腸掛肚，派了很多特工暗中跟蹤保護。”江燁頓了頓，“如果像我老丈人一樣，有三位數的子女，會是一種什麽感覺？”
“物以稀為貴，孩子太多了就不在乎了，尤其是豪門家族，親情很稀薄。”岑紫笑容有些難過，“否則的話，以我爹的身價，我不至於淪落到跑去颯露星當一個普通列兵，在軍艦上搬炸彈，累到腰肌勞損。”
“搬炸彈這種重活兒，在我的部隊裏都是男兵幹。”江燁一愣。
“颯露星的情況不一樣，人手不夠，全民皆兵，軍隊裏沒有男女之分，所有訓練科目和工作強度的要求都是一樣的，因為蟲族不會因為你是女的就減緩進攻，如果我們完不成任務就會被敵人打死。”岑紫說，“在我的兄弟姐妹裏，我還算是好的，有些兄弟姐妹現在已經死了，成年之後大部分兄弟姐妹都奔向四麵八方的各種星球，命運都大不相同。”
“你姐在遇到我之前，是結點星的小老板，經營餃子樓和書店。”江燁說。
“那還挺不錯的，夜夢姐比較討我爹喜歡，我爹應該會給她很多錢，讓她生活無憂。”岑紫輕歎，眼睛盯著桌麵，“我不討我爹喜歡，小時候我爹不怎麽正眼看我，後來我在颯露星的軍隊裏當艦長了，找我爹采購武器裝備，他才逐漸開始喜歡我這個女兒。”
“其實當父母的都愛孩子，你爹肯定也愛小時候的你。”江燁安慰道，“隻不過他孩子太多，沒有很多時間陪伴你。”
“不是的姐夫，愛不愛是能感覺出來的。我爹對子女的喜愛程度，其實和古代皇帝對龍子龍女的喜愛程度差不多，”岑紫搖頭，“第一個是對老婆的愛轉移到孩子身上，我爹更喜歡哪個老婆，往往也會更喜歡這個老婆生的孩子。第二個是看孩子小時候的性格長相孝順之類，越是優秀的孩子越喜歡。第三個就是看孩子長大之後的出息，有出息的孩子也喜歡。”
“你父親的擇偶標準是什麽？”江燁好奇，“按道理說，娶來的都是喜歡的，感情上應該不會差別太大？”
“姐夫你隻娶了我姐一個對吧，沒有別的老婆或者情人？”岑紫問。
“那當然，我很愛你姐，有你姐就足夠了。”江燁點頭。
“怪不得呢。”岑紫笑道。
“姐夫你也知道，我爹是賣軍火的。軍火生意的一個特點就是東奔西跑，而且是成百上千光年的東奔西跑。銀河係裏哪裏打仗，哪裏軍改，哪裏開拓新星球，我爹肯定要帶著公司團隊過去搶武器訂單。”岑紫說，“而且武器係統這個東西，有傳承性。比如說一個星球買了這家軍火商的全套武器，士兵們用習慣了，那麽將來迭代新武器的時候，往往還是會找這個軍火商訂購。因為如果貿然更換的話，很多東西就對不上了，還得從頭再來。”
江燁點點頭，作為星球首腦，這是常識。
“所以我爹的生活其實和攻城略地有些像，一個市場打下來，就相當於長期占領了，能源源不斷接到後續訂單掙錢。在這種開疆拓土的生活中，我爹就成了一種侵略型的動物，喜歡占有，喜歡沿途掠奪，像古代皇帝一樣。”岑紫說，“我爹每開辟了一個星球的軍火市場，往往就會在當地找一個老婆帶回來，幾乎不會失手，畢竟我爹是巨富。”
江燁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這個過程我爹完全是隨心所欲的。在這顆星球上，我爹可能會公開征婚，認認真真麵試談一場公事公辦的婚姻。到了另一顆星球，我爹可能直接辦一個選美比賽，把冠軍擄走。再到另一個星球，我爹可能看中了合作公司的女老板，或者廣告代言的女明星，於是直接拿下。甚至據我所知，我爹的一個老婆是偶然在外星飯店裏遇見，覺得很漂亮，直接走過去要聯係方式，緊接著顯露身份，一個照麵劈頭拿下的。”岑紫說，“所以有很大的隨機性，一起生活之後，我爹對這些妻子的感情深度也會天差地別。”
江燁點點頭，有種震撼三觀的感覺，“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