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五點，江燁準時睜眼。
在殖民地每天被狼嚎叫醒，都養成生物鍾了。
被子是絲綢，觸感相當順滑，溫暖舒服，讓人想多睡會兒。
伸手往旁邊一摸，他猛地清醒，睡在身旁的姑娘不見了。
抬頭一看，江燁又安下心來。
岑夜夢坐在窗邊，身上白色的蕾絲內衣，光著白皙的長腿，頭發散亂。顯然是剛起床，卻依舊美的像時尚海報。
她養的橘色小貓就趴在她潔白的小腿上，毛茸茸的一團，貓尾巴打卷。
岑夜夢大腿上一本厚厚的《尤利西斯》，她正專注地低頭看。
“怎麽大早上起來看黃書？”江燁枕在枕頭上看她。
“黃書？”岑夜夢噗嗤笑了，“這怎麽是黃書，意識流小說的代表作。”
“在我那個年代，這書被英美兩國封禁為非法出版物，十多年後才解禁。”江燁微笑。
“喵！”橘貓抬起頭，尖利地叫了一聲。
岑夜夢合上書，把小貓抱起來，抱嬰兒一樣抱在懷裏，用鼻尖蹭貓臉，“你叫喚什麽？嗯？”
“它吃我醋吧。”江燁打了個哈欠，“昨晚上它一直叫，叫的那麽淒厲。”
“這種小貓很笨，它聽見我叫，可能以為你在欺負我。”岑夜夢把小貓舉起來，晃了晃，貓身上的肉很誇張地抖動起來，“而且它胖的要死，走路都費勁，又不能跳上床營救我，隻能難過地幹嚎。”
“你這麽一說，我覺得它有點可憐了。”江燁道，“我要不要去市場買點魚喂喂它？給它道個歉？”
“它不吃魚，隻吃素。”
“貓吃素？”
“轉基因貓咪，吃素，粑粑少，掉毛少，毛發柔軟沒有爪子，專門給人當寵物。”岑夜夢從窗台起身，把小貓抱到**，放在江燁臉前，“撓他！替你主人報仇！”
小貓本來張牙舞爪，但靠近江燁後，驚覺江燁的體型比它大許多倍，是個巨獸，嚇得閉上眼不敢動。
“這小貓慫到爆了。”江燁伸手摸貓頭，“真沒出息啊。”
急促的來電提示音。
江燁一怔，扭頭看床邊凳子，自己的衣服堆在那裏。
從被窩裏起身，把衣兜裏的通話平板掏出來，黎楠楠的電話。
江燁接通，“早啊首長。”
“會議兩個小時後開始，能來嗎？”黎楠楠上來就問。
“這麽趕？沒問題！還在昨天那地兒？”
“廢話，準時到啊。”
通話直接掛斷，黎楠楠一向這麽雷厲風行，絕無廢話。
江燁起身穿衣服，岑夜夢坐在床邊靜靜望著他。
“走嗎？”她問。
江燁回頭望她，語氣溫柔，“有個重要會議，確實得去。”
岑夜夢起身，走到門口，在門邊的顯示屏上點了點。
“來錄個臉。”她說。
江燁走過去，“錄臉？”
“你什麽時候想來，就直接刷臉進。城裏我有6套房子，每天換著住，不一定來這裏。但是你刷臉進來，我那邊就會收到消息，知道你在這裏，這樣我就能翹班來寵幸你。”岑夜夢靠在門邊說，眼神堪稱含情脈脈。
江燁把臉湊上去，掃描。
一行字彈出來：【存檔二已完成！】
“你這麽一說，感覺我好像富婆養的小白臉。”江燁開了個玩笑，“我走了，回頭來找你。”
“我這算是引狼入室嗎？”岑夜夢幫他打開門，忽然問。
“算，但我是匹善良的色狼，你可以相信我。”江燁披上外套離開。
時間很緊，他下了樓就一路狂奔。
路上所有人都在看他，眼神驚奇，還有人捂嘴笑。
江燁以為是自己發型太亂，沒在意路人的反應，火速回到耳房酒店。
到衛生間一照鏡子，他突然明白了。
自己臉上，密密麻麻全是口紅印！
頓時有種見鬼的感覺，分明昨晚睡前洗澡來著。當時照鏡子，臉上幹幹淨淨的.
唯一的可能性，自己睡死的時候，岑夜夢又逮著自己的臉猛親一頓，蓋印章似的。
自己出門她也不提醒一下，絕對是故意的。
江燁頓時臊的脖子通紅，打開水龍頭洗臉。
洗了半天才洗幹淨，也沒時間休息了，換上黑西裝就出門。
一路狂奔，到達軍部。
黎楠楠就站在門口等，看到江燁風風火火地跑來，明顯鬆了一口氣。
“師長剛到，其他人還沒來，正好你先去和師長單獨聊聊天。”黎楠楠揪著他衣領推著往裏跑.
江燁緊張的腎上腺素飆升，“單獨聊聊天？我笨嘴拙舌的……師長有什麽喜好沒？”
“他喜歡坦誠的，不喜歡虛偽勢利的，你就敞開心扉就行。千萬別說假話，他看人很透，你騙他一眼就能看出來，直接玩完！”
坐電梯上樓。
一路小跑到會議室門口。
江燁還在喘氣，手忙腳亂地整理衣服和領帶。
黎楠楠已經敲門了，“師長，江燁來了。”
“請進！”一個低沉的雄性嗓音。
黎楠楠推門，把江燁塞進去，火速關門。她轉身就去電梯口，背著手兩腿分立，準備攔截後麵來的人。會議正式開始還有半小時，這半個小時她要把時間都留給江燁。
熊一般巨大的男人坐在氣派的長桌後麵，身高至少有一米九，肩寬臉狀，厚厚的深藍色的軍官製服，金肩章反射陽光。
師長抬頭，分明是中國人的臉型，但皮膚居然是一種青白色，毒蛇似的，眼神銳利發亮，亂糟糟的頭發，每一根都硬如鋼針。
江燁感到一股撲麵而來的……威嚴！
“師師師師長好！”江燁說完就想扇自己，早不結巴晚不結巴，偏偏第一次見麵舌頭打卷。
師長不說話，沉默地盯著他，眼神越發凶亮。
江燁想起黎楠楠說的“坦誠”，鼓起勇氣開口：
“不好意思師長，我沒見過您這麽大的官兒，有點緊張，其實我平時不結巴。”
師長露出一絲微笑，“江燁是吧，過來坐。第一個位子。”
江燁心裏猛地鬆了一口氣，師長露出笑容的瞬間，那股圍繞身邊的壓力驟然消散。
原來真的有人會有氣場這種東西，濃鬱的近乎實質。
走到會議桌第一個位置，拉開椅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