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投降了！”車振的喊聲，“舉了白**！”

江燁趕緊往車振的方向趕，他縮在半堵殘牆後麵，指指牆外。

江燁謹慎地探頭看了一眼，前方幾十米處，是一連串的彈坑，很多突擊步槍豎著舉起來，像一片小樹林，每個槍頭上都掛著白色的**，隨風招搖。

“還是蕾絲的？”江燁懵逼。

“啊？”車振一愣，伸頭看了一眼，又趕緊縮回來，“真是誒！這個星球的老爺們都穿蕾絲褲衩？”

江燁把火箭筒交給車振，換了他手裏的突擊步槍。

“我過去看看，如果是詐降，對麵肯定射死我。你帶人繼續打就是了。”江燁說著就往前走。

車振伸手拽住他，“首長，我去吧！”

“死了能複活，這有啥好搶的？服從命令！”江燁沒好氣地說。

車振縮回手，蹲在牆後，把火箭筒扛起來，瞄準長街。

後麵一陣哢啦哢啦的響聲，士兵們都把彈夾換成滿的，表情嚴肅，一旦首長出事就立即開火！

雖然在這裏死了也沒事兒，但江燁離開掩體時，心跳還是一陣劇烈加速。

路邊有兩輛燒黑的救護車，車底下還趴著護士的屍體，白大褂隻剩殘片，看上去慘不忍睹。車至少是五六個小時前燒盡的，那時候暴徒就控製這附近了，路邊還能看到一些被打死的平民，子彈都是從後背射進去的，老人占了一多半。暴徒暴徒，這個稱呼一點不冤枉他們。

柏油路上遍布彈坑，路麵像幹旱的田地般褶皺。江燁不緊不慢地往前走，用槍口指著彈坑。

終於，到了彈坑邊。

眼前的景象把他驚呆了。

幾個彈坑裏全是女人，至少六七十人，舉槍投降的就是她們。什麽著裝都有，運動服、家居服、裙子，甚至還有人穿著公司白領的職業套裙。每個人都眼神驚恐，像被獵人擊中的小鹿一樣睜大眼睛，哆嗦著喘氣。看得出來她們都嚇得沒法動彈了。每個人手裏還有一條藍絲巾。

“誰是頭兒？”江燁問，他怕這個年代已經沒有“頭兒”這個詞了，趕緊補充一句，“長官在哪裏？指揮你們的人是誰？”

“指揮我們的人在東南街的銀行裏，已經被你們幹掉了。”一個短發皮裙的女人哆嗦著說，“我們是平民，藍巾軍騙我們說，去他們那裏有東西吃，還有流感藥。結果我們一過去，就把我們編成部隊，發了槍和藍絲巾，讓我們守在這裏，見到臉上沒藍絲巾的人就打。如果放跑了一個，就處決我們一個。如果我們跑，也會被打死。”

“附近還有藍巾軍嗎？”江燁問。

“我們不知道，這條街上就我們。”

“你叫什麽名字？”

“芳原恭子。”

“把槍都扔出來，什麽武器都不要留。”江燁伸手指了指芳原恭子，“從現在開始，你是這些人的長官，你要直接服從於我，我叫江燁。”

“遵命江先生！”芳原恭子趕緊揮手，“大家都把武器扔了！”

一陣淩亂的金屬聲，女兵們爭先恐後地往外扔武器，仿佛這些槍是燙手的火炭。衝鋒槍、突擊步槍、輕機槍、手槍、霰彈槍……武器雜的要命，但都是老式的常規武器。

江燁等所有武器都扔出彈坑，點點頭，“我是軍方派來的救援隊，接你們離開這裏，你們對平民開火，具體打死多少人，犯下了什麽罪，我暫時不管，等以後會有軍方的人負責審判你們。現在，如果你們想活命，都去醫院幫忙抬傷員。我們馬上會把紅色的救援車開過去，你們負責把傷員弄到車上。”

“等醫院的傷員都撤離，我可以帶你們撤離。你們如果有什麽親屬，打電話讓他們來醫院。你們任何人不能離開醫院，否則吃槍子。”

“好了，出發！”江燁大手一揮。

“大家跟我來！速度快一點！”芳原恭子喊，拽著身邊的小姑娘從彈坑裏爬出去。

江燁轉身，回到掩體後，對士兵們說，“每輛車去一個人開車，把救援車停醫院門口，等著拉病號。其他人繼續在附近的街上警戒，不要把持槍的暴徒放過來。”

“是！”士兵們火速行動，從掩體離開。

江燁也跑回路口開車，剛發動救援車，車載廣播裏響起黎楠楠的聲音。

“你那邊怎麽樣了？我又刷了一輛車，正在往醫院趕！”黎楠楠語氣急促，“你們不要輕舉妄動，等我過去再和敵人交戰！這批暴徒有點軍事素養，你們自己搞不定！”

“基本搞定了。”江燁說，“你來直接開車進醫院就行。”

“搞定了？怎麽可能？”黎楠楠語氣吃驚，“你當心別讓對麵陰了！對方至少還有一百多號人！”

“目前搞定了，我派了一部分兵去四周警戒，沒聽見有報告敵情的。”江燁說，“我帶他們衝了一條街，轟開了一家銀行，銀行裏搶錢的藍巾軍都被我們擊斃了。然後有六七十號敵人的女兵投降，她們說是被騙來威脅來的，頭目被擊斃了，她們就投降。我讓她們去搬病號了。”

“愚蠢！萬一有人肉炸彈怎麽辦！”黎楠楠急了，“讓她們都撤出來！”

江燁已經把車開到醫院，能看見投降的敵人們都在幫忙抬擔架。

“放心好了，沒問題，她們已經忙活開了，沒人爆炸。”江燁說著，打開車門。

醫院的圍困終於被解開，江燁帶著部隊開始一車一車地往回運病號，前後運了十個多小時，總共運走12870人。除了病號之外，還把很多感染的醫護也接走了。最後投降的俘虜們也都被集中運去機場。

一到機場，俘虜就全被戴上手銬，掃臉記錄身份，押送進飛船的牢房裏。她們要等待審判。

江燁和黎楠楠坐一輛車返回基地，兩個人都打算下線了。

“那些俘虜會被判什麽？”江燁問。

“大概率罰點錢完事兒。”黎楠楠道，“無論她們是不是被臨時強抓過去的。”

“為什麽？”江燁皺眉。

“這段時間太亂了，類似的暴徒團夥在各個星球肯定有幾十萬人之多，總不能都斃了？”黎楠楠平淡地說，“審判不僅僅看行為的，還看帶來的社會影響。如果判她們死刑，能杜絕這種情況發生，肯定會判死。但她們這種情況，一旦社會崩潰癱瘓，肯定還會重演，判死她們也不能改變什麽，所以就會放過。以我的了解是這樣的，但也可能有變數產生。”

“懂了，那這些病號呢？能治好嗎？”江燁說，“今天救的大多數都是病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