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汪，你別去犄角旮旯，避開樹和牆。要記得江森林還是小孩，而且他的身體近似老人。”江燁臉色忐忑地叮囑。

“主人放心吧，我會挑平坦的地方跑。而且你難道不知道？莊園裏草很厚，石子我都清理幹淨了，摔倒也沒事的。”機器汪趴在門口聽指示，背上放著一個戰鬥機造型的黑色風箏。

“我會看著你們。”江燁坐在漢白玉的台階上。

“小主人，我帶你放風箏，注意安全。”機器汪說，“跟我來。”

江森林拿著小拐杖，背帶褲一扭一扭，追著機器汪奔向碧綠的草地。

很快，機器汪和江森林都成了遠處的兩個小黑點。

江森林停了下來，拄著拐杖氣喘籲籲。

機器汪靈活地把風箏往天上一拋，迅速衝刺，在草地上犁出一道圓弧，同時靈活地放線，風箏立刻飛了起來。

江森林用手遮擋陽光，仰頭看風箏，蹦跳起來。但沒有小孩蹦跳的輕盈感，透出一種老年人的僵硬。不過能感覺到他確實很開心，畢竟這輩子第一次放風箏。

江燁看了二十多分鍾，露出欣慰的笑容。機器汪和江森林玩的很好，中途江森林不小心摔倒了幾次，都沒哭，自己爬起來繼續追風箏。

從外星考察回來，當天就搬了新家。江燁覺得兒子總和媽媽一起玩不太好，自己又沒太多時間陪，思來想去決定讓機器汪接受任務。機器汪這寵物比傳統的小狗更適合帶孩子，能溝通還聰明，現在看來果然效果不錯。

“老公，有電話。”岑夜夢忽然推開門出來，把他的手機遞過來。

她似乎是被電話吵起來的，還穿著粉色睡衣，小腿白皙赤著腳，漂亮的頭發淩亂。素麵朝天，但皮膚依然比絕大多數少女要水嫩。

“謝謝。”江燁接過手機。

一個未接電話，是唐涵柳打來的。

還有一條三秒前的新消息。

唐涵柳：“首長，剛剛給您打電話沒打通，我把事情簡單說一下。您之前吩咐我們做的民意調查已經出結果了，目前您的支持率是72%。詳細的報告正在分析處理，我第一時間發給您。”

江燁眉頭一挑，居然才72%麽？

感覺很低啊！

我如此英明神武，一代賢君，居然隻有七成人支持，這屆星球公民不行啊！

軟乎乎的感覺鑽入懷中，岑夜夢坐在旁邊，很自然地抱住江燁，伸腦袋看屏幕上的消息。她有時會查江燁的手機，明著查或偷著看。江燁也不阻攔，反正也沒啥秘密，由她看好了。這種“查手機”代表的都是愛和占有欲，防範丈夫和其他女人曖昧私聊。

“百分之七十二。”岑夜夢說，“怎麽不來調查我？我對你的支持率是百分之一萬，一下子就把數據拉高了。”

江燁哈哈笑，伸手捋捋她的頭發，把淩亂的發絲弄的整齊一些。

“結點星球長和總兵的支持率是多少？”江燁問。

“結點星球長的支持率是94%，總兵支持率是33%，球長是總兵的丈夫，總兵是球長的老婆。”岑夜夢說。

“兩口子？那怎麽口碑會差這麽多？”江燁愣住。

“總兵是個又老又醜，還永遠妖豔濃妝的老太婆，說話腔調難聽，喜歡摳鼻子，經常在公開場合大放厥詞，或者在社交媒體上發一些蠢壞言論。她說電價太低了，應該拉高到二十塊錢一度電。她說把錢施舍給窮鬼就是打水漂。她還稱年輕人為毛沒長齊的小屁孩，稱老人為一群迂腐的老頑固。總之就是什麽討人厭她就怎麽來。”岑夜夢說，“但是球長就不一樣了，英俊莊重，富有智慧，關愛民眾，經常頒布一些惠民政策，還會取消總兵頒布的愚蠢命令。兩相對比，這樣的球長誰能不愛呢？”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唄？”江燁眯了眯眼，“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既然是兩口子，觀念怎麽會差這麽大？難道不離婚？怕不是演戲吧，老婆為了丈夫的光輝形象，自願醜化自己，做一個襯托。其實都是故意的？私底下小兩口商量好的？”

“坊間有這種傳聞，我也猜過這個。”岑夜夢說，“在沒嫁給球長之前，總兵其實妝容很淡，人不算太漂亮，但至少不醜。而且有雙碩士學位，是知識女性。有一些她在大學期間社團活動的早期視頻，談吐不俗，溫文爾雅，完全就是大家閨秀的模樣。”

“真是演戲啊！”江燁吃了一驚。

“也可能不是演戲，有人說，總兵是因為嫁給了球長，權力金錢急劇膨脹，露出了本相。這種事情不少，原本好好的人，突然暴富以後，就變成畜生。”岑夜夢道，“而且你猜中了，他們確實離婚了。”

“離婚了以後，她還擔任總兵？”

“沒錯。”

“假離婚。”江燁立刻下判斷。

“坊間有傳聞說是假離婚。他們在外麵勢不兩立，唇槍舌劍。晚上就偷偷回到家裏，甜言蜜語，互相依偎，同時定出下一天的劇本。”岑夜夢道，“也有傳聞說，之所以那個老太婆還能繼續擔任總兵，被球長無限製容忍，另有隱情。”

“什麽隱情？”

“說法很多，流傳最廣的是，夫妻一場，球長丈夫的一些不能見太陽的齷齪事，被總兵老婆攥住了把柄。如果罷免她，她就會公之於眾，讓前夫身敗名裂，甚至牢獄之災。”岑夜夢道，“其次的說法是，總兵太太其實有外星大勢力的背景，球長丈夫不敢動她，甚至需要仰仗她的幫助。”

“我聽說，他們現在都死了。”江燁說。

“沒錯。”岑夜夢點頭，“米爾人進攻時，他們能跑，但沒跑，都失聯了。這麽長時間一直沒找到，差不多就確定死亡了。背後的事情可能永遠埋在曆史裏。”

江燁沉思良久。

“老婆，我覺得，是時候讓你在公眾場合露麵了。”江燁扭頭看著她，“你做江燁星的球長吧。過幾天，我打算做一個電視直播，你陪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