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程表半夜發到手機上了。

江燁看的直挑眉,這次培訓班的課程比上次多得多,種類也更豐富。

哲學類:科學技術哲學、星際時代哲學

經濟學類:人口、資源與環境經濟學,星民經濟學,產業經濟學

法學類:銀河帝國通法、民法概論

社會學:民俗學、移民星球社會學

曆史類:銀河帝國史、暴亂史、盛世史

軍事類:軍隊動員學、聯合戰役學、軍事組織編製學

除了這些亂七八糟的學科之外,每天晚上居然還有“夜跑拉練”,時長一小時,也不知道是怎麽個跑法。

“課程排的好滿。”岑夜夢捂嘴吃驚。

“確實。”江燁有些憂慮,“希望考試前老師能畫畫重點,我感覺這一大摞課本,一個月死背也過不了。”

“怎麽還拉體能?”岑夜夢憂心忡忡,“我感覺我跑不動。”

“不會吧,我感覺你體能還行啊。”江燁說。

岑夜夢臉紅,白了他一眼,倒下睡覺。

第二天,早上六點半。

江燁和岑夜夢進入教學樓,愣住。

走廊裏全是讀書聲,嘰裏呱啦的,像是高考前夕的高中早讀。

透過玻璃牆,能看到每個教室已經坐了一多半學生,男女老少都有,人手捧著本大教材狂讀,唾沫星子飛濺,個別讀的興起的甚至麵色潮紅,有憋死的風險。

江燁懵逼,掏出手機來看時間。

課程表上要求的是七點四十開始上課,還有一個小時零十分鍾,為什麽同學們都來了?

“你昨天不是說……大家都不學習?”岑夜夢戳戳丈夫。

“這沒按劇本來啊,我沒想到是這個畫風。”江燁腦門冒汗。

兩口子找到上課的教室。

居然就剩最後排倆座位。

江燁和岑夜夢趕緊坐下來,火急火燎地掏出課本。

但是不知道該背什麽,整個課本全是知識點。

江燁斜眼偷看其他同學的課本,吃驚地發現上麵全是筆記和橫線標注。

他忍不住了,衝旁邊一個拉丁美女同學揮揮手。

“你好。”美女放下課本。

“請問……為什麽你們的課本都畫滿了?是有什麽網課嗎?還是二手書?”江燁展示自己雪白的課本。

“你是頭一年來?”美女挑眉,表情驚訝。

“對啊。”江燁愣住。

“我們這些人都留級好幾年了。”美女歎氣,“我是第三年複讀,一直沒考過。”

她又抬手,拍拍前麵一個黑人胖子。

“這位是冶鐵星的球長托尼,他複讀六年了。”美女介紹,“班裏好像有複讀十年的同學。”

江燁和岑夜夢都目瞪口呆。

這畢業率也太特娘的低了!

“你們是真考不過,還是為了留在這和同學們交際?”江燁壓低聲音。

“交際個屁啊,真的考不過,我每年被叫來上學,每次來掉一堆頭發。”拉丁美女哭喪著臉,“我就這麽給你說吧,你看看你課本的詳情頁,應該有個冊數標注。”

江燁趕緊翻開課本,很快找到這麽一行小字。

【移民星球社會學(第1冊/共4冊)】

江燁臉色刷地白了。

這個課本本來就夠大,整整612頁。

居然隻是第一本!

“你手裏這是最薄的一本,讓你入門用的,後麵三本擴展深入,每一本都更厚,第二冊八百頁,第四冊1200頁。咱們不是要上一個月的培訓班嗎?每個星期發一次課本。”拉丁美女道,“你能在課本上看到的和你在課本上看不到的,都是考點。不光要背熟,還得理解,還得會變式,會實際應用。”

江燁人麻了。

“其他科目也是這樣嗎?”岑夜夢聲音在發抖。

“是的。”拉丁美女點頭,“第一年就考過的概率很小,你們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吧。”

“這考試如果屢次考不過會怎樣?”江燁問。

“屢次考不過,就不能擴大地盤。咱們這屋裏的同學,都是有兩顆行星的,想要第三顆行星,就必須通過這個考試。”

“沒有別的處罰嗎?”

“別的處罰,就是每年得來考一次,而且考試成績會記載到履曆上,公布出去,惹人笑話。”拉丁美女歎氣,“作為學姐,叮囑你們一句,真的上課好好聽,課下死命背,別偷懶,及格很不容易。”

“你們都幾點來早讀?”岑夜夢問。

“我是早晨五點半過來的,班裏已經來一半了。”拉丁美女說。

江燁謝過她,立刻開始呱呱呱背書。

岑夜夢也著急地開口背。

不知不覺,一個小時就過去了。

老師準時來到教室,是一名和藹老頭。

老頭笑眯眯地掃視全場,開口就罵:

“真的稀奇!笨豬還有穿衣服來教室的?豬也比你們聰明!一個個的複讀個沒完,老子講的課都喂了狗是吧?阿瑟·亞爾維斯,這是不是我第十年見到你了?下一個十年是不是還能見到你?未生斎尚子,你第一年考試考了58分,我心想你還有點出息,沒想到六年後還能見到你!比爾·妮可拉,十分大王是吧?考了八年了,每年都是十來分,你是不是有腦疾?劉暢,你更是一朵閬苑仙葩,去年你能做對的題目,過一年再考就不會了,學一年忘一年,你兒子複讀三年都通過考試了,你還在這複讀!”

“就你們這熊樣,還想要三顆星球?給你們一顆都嫌多!銀河帝國居然挑中你們這群人當行星首腦,我為人類命運感到悲哀!我真的想把你們的大腦切片研究,看看返祖現象是多麽的神奇,你們的腦結構恐怕還比不上周口店猿人!你們的腦子是不是光滑如鏡,沒有一丁點的褶皺,像你們的臉一樣永葆青春?做腦部CT的時候,醫生得拿著放大鏡才能在你們滿顱骨的清水裏找到芝麻大的一點腦組織吧?你們也不是沒有優點,能活到這麽大也是生命的奇跡啊!”

“前幾天,我的朋友,智力障礙協會的會長先生和我吃飯,他說最近業績匱乏,我說這事兒包在我身上啊,過幾天我又要開課了,你到我班上抓,有多少抓多少。他連忙搖頭,說我們協會隻收治有治愈可能的病人。”

江燁和岑夜夢聽的目瞪口呆。

班裏其他學生都死死低下頭去,一個比一個愧疚,至少裝的愧疚。

老頭足足罵了十多分鍾,肺活量超高。

最後,老頭終於敲敲黑板。

“好了,開課,都把你們高貴的豬頭抬起來,爭取今年考到60分,明年我會罵的更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