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大臣。”伊莎貝爾在旁邊插話,“是從女兒星來的專家。”
“準確地說,是富秋煙的前前前任。”岑夜夢補充。
“富秋煙的前前前男友?”江燁吃驚。
“什麽啊!你理解歪了,我說的前任不是指男女朋友,是指職位。”岑夜夢解釋,“吏部大臣以前在女兒星當過球長。”
江燁震驚。
此等人才都能挖來?
女兒星那麽發達的星球,把前前前球長弄過來豈不是屈才?岑夜夢的麵子這麽大?
“覺得有點屈才是吧?”岑夜夢微笑,“其實很正常,你知道春秋戰國時期的一些牛人,可以到各國去做官,身上掛著好幾方的官印。古歐洲一些小國的國王也來回兼任。吏部大臣就是這種,當星球高官是其職業,在一個星球卸任就跑去另一個星球接著幹,就像裝修工,裝修完一個房子再去裝修另一個房子。”
“真不錯。”江燁點頭,“我回頭也去外星挖一些牛人,擴充擴充我的智囊團,多幾條左膀右臂。”
接下來幾天,江燁開始參觀流亡星。
流亡星總體已經太平了,但時不時還會爆發恐襲。恐襲來自殘餘的極端抵抗分子,做一些用自製炸彈爆破商場、用突擊步槍掃射學校之類的事情。過去兩個月內,有六百多人死於恐襲,各地的警方都嚴陣以待,軍方的撲翼機一直在城市上空巡邏,一旦遇到恐襲就降下去重兵突擊。
考慮到潛伏的極端分子,江燁的參觀處於重重保護之下。
他想去哪裏視察,提前一天晚上就有軍隊去清街,徹底搜查,排除一切爆炸物,包括電池。江燁抵達現場時,會有裏三層外三層的機械兵和真人衛兵保護,天上無人機亂飛,沿街窗戶裏滿是狙擊手。
流亡星的戰後重建速度非常快,引進了很多外星的建築公司入駐,江燁看到大部分廢墟已經消失了,工地到處都是,有些長街上同時十多個工地開工。場景絕對的辭舊迎新。
還有一些大型工程,比如地心發電廠、沙漠高溫發電廠、海上礦台、星雲級超大規模星站等等,都已經建設出了雛形。
最引起江燁注意的是,流亡星的開放風氣。
可能是之前的流亡星生活太機械、太壓抑,現在獲得自由之後,流亡星人紛紛開始放飛自我。
已經有一百多個城市出現自發的狂歡節場地,沿海城市的場地多在海邊,沙漠城市的場地則在城外沙漠。
狂歡節通常持續七天,場地上沒有任何設施,是一片天然的白地。參加狂歡節的人會驅車趕來,帶著各種稀奇古怪的道具和玩具,在場地上搭建帳篷或者臨時小木屋,白天邀請別人參加遊戲,打牌喝酒跳舞等等,夜幕降臨後則是無法無天,很多人戴上麵具出去尋歡作樂。總之就是釋放天性,想怎麽玩耍怎麽玩耍。
等節日結束,整個場地的所有東西都要撤掉,不能留一丁點垃圾。
許多城市的巨幅廣告牌上,江燁看到了不堪入目的廣告海報,相當的大尺度。酒吧夜總會的數量多到嚇人,大型遊樂場雨後春筍地冒出來。高雅的娛樂場所也很多,演唱會場地、戲曲相聲館、大劇院、茶館、空中飯店。
陪同人員給江燁講了很多親身經曆的或者傳聞的遊樂形式,其中有一些讓江燁覺得震碎三觀。
昆蟲城的郊外,每晚有下葬聚會。一群人穿著肅穆的喪服,拿鏟子挖坑,把一具棺材放進裏麵。自告奮勇的體驗者拿著枕頭被子躺進去扮演屍體,外麵便開始舉行儀式,一群陌生人假惺惺地裝作親友,發表悼念詞,假哭一陣,然後釘棺材蓋,用鏟子挖土把棺材埋起來。裏麵的屍體扮演者躺在狹小的漆黑中,聽著沙石嘩啦嘩啦砸在棺材板上,內心充滿了刺激。
“什麽時候挖出來?”江燁詢問。
“一般是第二天早上,或者搖鈴的時候。”陪同人員說。
“一整夜躺裏麵不憋死了?搖鈴是什麽鬼?”江燁不解。
“棺材板角落有呼吸管,通到地麵上。管子有一根線,連著外麵的小鈴鐺。如果裏麵的屍體覺得害怕,就拚命拽著線搖鈴鐺,外麵的人就將其挖出來。”陪同人員解釋。
玫瑰城郊外則有射兔子比賽,一群人拿著弓箭待命,整齊排列如古代軍陣,目標場地會被釋放出幾千隻兔子,每隻兔子身上都刷著標號,萬箭齊發後大多數兔子被射死,少數兔子存活,都抓起來統計標號,標號對應的射手將獲得現金獎勵。
類似的活動在荷塘城也有,隻不過換成了抓魚比賽,上萬人在幾個池子裏抓魚,魚尾巴上都有號碼牌。
陶城和白石城還有四足動物聚會,聚會現場所有人都隻能四腳著地爬行,誰站起來誰就被請出場外。為了模仿的更像,有些人還會戴著四足動物的頭套和尾巴,現場能看到無數的牛羊驢馬,宛如牲口集會。
類似的有幾個城市的蛇聚會,所有人都穿著一種特質布料的衣服,像蛇一樣在地上扭來扭曲。這種集會的目的一是玩,二有商業讚助,三是為了活動身體筋骨,類似於公園老頭撞樹的大型版本。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江燁評價,“就沒有高雅高難度的聚會嗎?比如數學題聚會、物理題聚會之類的?”
“有。”陪同人員道,“但是規模都比較小,最近比較火的是天書聚會。”
“天書?”江燁滿臉問號。
“是幾個大學的教授們搞的,一周一次,聚會的內容就是用漢字筆畫創造全新的字,然後為這些字賦予音調和含義,製造一種新語言,最後再用這種語言寫一本書。”陪同人員解釋,“涉及密碼學、語言學、美學等等多個方麵。第一本天書已經交付印刷廠了,很快就要進入全球書架銷售。”
“給我弄一本看看。”江燁說。
“書很貴,是鍍金印刷的,兩千塊錢一本。”陪同人員說,“您先付錢,我們可以郵寄一本到您的星球。”
江燁詫異,區區兩千塊還需要自己掏腰包?
他剛要掏出手機支付,岑夜夢的電話忽然進來了。
接通。
“老公,剛剛黎楠楠給我來電話,有個天大的好機會!”岑夜夢語氣驚喜,“你來找我,咱們見麵說,這事最好不在電話裏講。”
“好,我這就過去。”江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