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石星現在的官方檔案是沒有大鼴鼠花的,但是昨天你說獸潮像是有人指揮,我想了想獸潮的幾個成因,覺得電子寄生蟲可能隻是一個中間者,真正控製獸潮的可能是別的存在。”黎楠楠解釋,“然後我去查了隕石星曆年檔案,發現在星球開辟之初,曾經發現過大鼴鼠花。後來將其殺死之後二十年沒再發現,就宣布滅絕了。”

“但是依然有可能會出現,對吧?”江燁說,“很多已經宣布滅絕的生物,其實悄悄潛伏在廣袤原野的角落,經過漫長時間後還會繁衍出來,是這個意思?”

“對。”黎楠楠說,“我懷疑全球範圍內突然的獸潮,就是大鼴鼠花集體冒出來,試圖奪權。這種植物聰明到可怕,它們不會被表象迷惑,它們知道隕石星上不起眼的人類才是真正的統治者,所以它們操縱大量獸群去攻擊人類。電子寄生蟲的信號可能被大鼴鼠花改造過,成為其嘍囉。”

江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全球獸潮,始作俑者是一些兩層樓高的大花?

還是吸收暗能量生長的、有超高智力的植物?

這感覺真的邪性的要命。

“對付這種大鼴鼠花有什麽辦法?”江燁問,“衛星找一找,然後狂轟亂炸就可以吧?”

“我估計是找不到。”黎楠楠說,“一種聰明到極點的生物,會把自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嗎?”

“那……”江燁腦子飛轉,“攻陷的人類城市建築裏?峽穀峭壁下方?深海?地底岩洞?”

“很有可能。”

江燁懵逼了。

這些地方衛星都找不到,隻能靠人力和機械一點點搜尋。

搜尋的過程中,還要麵臨滾滾而來的獸潮。

如果真是大鼴鼠花試圖掌控這顆星球,不得不說,它們的行動非常成功。

“先不聊這種麻煩事兒,給你說個好消息。”黎楠楠忽然切換頻道。

“嗯?”

“組織上給了你和岑夜夢公款出去旅遊的機會。”黎楠楠說,“去至高星。”

“至高星?”江燁茫然,“那是什麽地方?”

“一顆氣候宜人的星球,那顆星球上九成九以上的公民,都曾經是行星領導人,球長或者總兵。目前人口十多億。”黎楠楠說,“這些人在高位坐了很長時間,厭倦了,於是帶著海量的私人財富來到至高星,過平民的生活。如果有朝一日你和岑夜夢厭倦了行星領導人的工作,也可以提出申請,到至高星去當個普通人。”

江燁想了想,臉色忽然變化。

“讓我們去旅遊,上麵是否有解職我們的意思?”江燁語氣緊張。

“沒有,別多想,隻是正常流程。”黎楠楠笑了,“每個行星領導人到了一定年齡,都會獲得去至高星旅遊的機會。總之,等隕石星的戰事不那麽忙了,你和夢夢可以抽空去玩一玩。哦,伊莎貝爾和邵萬也可以去。”

“好的,我給他們傳達這件事。”江燁說,“萬分感謝。”

通話掛斷。

岑夜夢眼神很期待,“等隕石星拿下來,就去吧?我一直很好奇那個地方。”

“好奇?”江燁伸手拉住她細嫩的手,“你知道至高星?”

“聽說那個地方生活相當平靜美好。”岑夜夢說,“犯罪率幾乎沒有,因為所有人都極度有錢。人人平等,也是因為所有人都很有錢。有選擇工作的人,都是做自己喜歡的,也有不工作的,就天天到處玩。而且幾乎全員長生不老,無病無災,真正意義上的天上人間。”

江燁臉色略有些尷尬。

天上人間……

看來這個詞的某些歧義在今天已經消除了。

“可以,隕石星拿下來,我們就去度假。”

江燁起床,徑直去辦公室,開始盯隕石星的戰事。

所有部隊已經全部抵達隕石星,大部分兵力在忙於鞏固首城,在首城郊區修築防禦工事。

為了避免環境汙染,很多快速的施工設備無法使用,因為排放太高,隻能靠機器人和人力一點點地造。工地裏甚至出現了搬磚工,頗有點時代倒退的意思。

列車也在一輛接一輛地開出,來回掃**沿途的獸潮,同時修整不通的鐵路。

……

隕石星,首城車站。

淩晨四點鍾,天色依舊漆黑,車站白色的燈光灑在水淋淋的月台上。

幾台黑漆漆的機械兵拖著水管,用高壓水流衝洗軌道盡頭的列車。車身上一層噴濺狀的血跡,隨著水流不斷剝落,最後露出潔白如玉的車身。

血跡是昨天的戰鬥中留下的,獸潮最近時衝到了離車兩米遠的地方,撲翼機在列車上空拚命呼叫,但這輛車的軍官下令全車固守,不得棄槍脫逃。士兵們戰鬥到最後,滿車吼叫,用狂暴的子彈將最後幾隻獄虎射死在車邊。救援的撲翼機群目睹驚心動魄的全過程,在通訊頻道裏罵罵咧咧地飛走。

“哢!哢!哢!”

沉重的軍靴聲敲在月台上,腳步鏗鏘有力,如同打鐵。

正忙碌的機械兵們連忙關水,紛紛立正,向來者敬禮。

穿軍官製服的男人緩步走來,身高一米九,身軀魁梧,臉卻十分瘦削。他身上隻是普通軍官服,卻有種將軍般的氣場。

裴永新,三十五歲,這輛車的列車長。

“報告,車剛剛洗完了。”一個機械兵說。

“辛苦。”裴永新點頭。

他沿著車走了一圈,時不時下蹲檢查車底。接著上車,一節車廂一節車廂地巡視。

這是裴永新的習慣,每次出任務,提前兩小時零五分鍾到車邊,進行通盤檢查。除了確認列車完好,還要看車內的武器設備。他要求士兵們離車之前必須將武器保養一遍,還定了嚴格的流程和標準。他嗅一嗅槍油的味道,就知道士兵有沒有照做。

裴永新檢查期間,外麵的月台上,士兵們開始集合。當裴永新從最後一節車廂出來,月台上是整整齊齊的一整支部隊。

“布萊克·苔絲,帽子歪了。彭姝,頭發紮好。臧翰音,整整衣服。”裴永新眼神掃過所有部下,如同狼王審視小狼,“沈浦澤,臉色不好,不舒服?”

“報告!熬夜打牌!我錯了!”

“上車後立刻睡一小時,醒後今天站一天,拉屎也站著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