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燁感覺渾身湧上來一股寒意,“請講。”
“石英星的事情,您很為難,我注意到了。”桓蘊和說。
“豈止為難,簡直蒙著眼過地雷陣。”江燁心有餘悸。
“所以我幫您找了一個靠山。”桓蘊和道,“此人本領通天,他正好有一些資金想放到炒星球的市場上去,指定了您來幫忙做。托我來問問您的意思。”
“靠山?”江燁吃驚,自己剛想找靠山,居然就有靠山送上門來,“具體是哪位神仙?”
“是我當年在部隊的師長,戴誌行,如今已經退居幕後了,但是地位依然崇高。因為他的許多老部下和學生們,已經坐到銀河帝國軍方的高層。”桓蘊和道,“很高的高層,幾乎到頂了。”
江燁嚇了一跳。
渾身的寒氣止不住的往外冒。
他知道黎楠楠已經身份不低了,但僅僅是放在周圍的小水塘中。
如果真的放眼全宇宙,黎楠楠的地位僅僅是個雜魚而已,毫無名氣。
按照桓蘊和這個說法,戴誌行就像山林裏蟄伏的老龍。
老龍要來找土撥鼠合作?
“說實話,桓先生,你這消息給我嚇一跳啊,我心髒撲通撲通的。”江燁說,“我就是個小人物,年輕,沒資曆,何德何能靠上這麽一條真龍?”
“別和我說啦,戴首長要和你通話。”桓蘊和卻說,“他就在我旁邊,我把電話給他了。”
啪地一聲響,江燁手一抖,茶杯直接碎地上了。
一瞬間,渾身的汗向外齊出,身體裏的寒氣仿佛瞬間瀉出來,江燁有種感冒好了的錯覺。
屋裏的幾個姑娘聽見聲音,一窩蜂跑出來看,錯愕地擠在門口,但江燁衝她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江燁你好啊,我是戴誌行。”手機傳來一個低沉的男嗓音,似乎略帶笑意,“我可不是什麽真龍,一個有些閑錢的小老頭而已,聽說你在炒星球方麵有一些經驗?”
“戴老您謬讚了,我就是隨便弄了幾顆星球,撞了撞運氣,還都是桓先生幫忙的,我沒啥真本事。”江燁立刻滿臉堆笑。
門口靜靜圍觀的幾個姑娘都驚了,麵麵相覷。
從沒見過江燁這幅神態。
緊張、激動、害怕和高興交織,臉上每一條肌肉都是僵硬的,仿佛一隻被老虎請吃飯的小兔。
岑夜夢滿臉擔憂,丈夫這個身份,能讓他如此失態,電話對麵是何等人物?
“小江不必緊張,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嘛,曆史很多時候就是運氣。”手機裏傳來的嗓音真的低沉如老龍,“我看過你的資料,經曆挺豐富的,有能力,年輕有闖勁,是人才。”
江燁惶恐不安,努力擠出各種謙辭。
“最近半個月,你抽空來和我喝喝茶吧?”老龍輕描淡寫地問。
江燁想推辭說自己是小人物,但手機傳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威壓,讓他完全喪失了拒絕的能力,隻能機械地答應。
“好。”得到江燁的答應之後,老龍語氣更愉悅了一些,“那我就在這等你,路費你找小桓報銷便是。”
電話掛斷。
江燁滿頭是汗,舉起袖子擦了擦。
“誰?”岑夜夢輕輕開口。
其他姑娘也都一臉好奇。
江燁擺擺手,起身,進入旁邊的房間,關上門。
他想給桓蘊和發消息,問問這事怎麽如此突然,戴誌行這頭老龍究竟是何方神聖。
但想到桓蘊和此刻就在龍巢裏,發消息過去肯定會被老龍看到,江燁又放棄了,等一度按時間,桓蘊和應該會打電話來補充解釋一番。
江燁上網搜索戴誌行這個名字。
搜出來的結果三百多萬條,來自不同星球,但都是無關的消息。宇宙中重名的戴誌行太多了,流浪漢戴誌行、大學教授戴誌行、和女明星傳出緋聞的戴誌行、死在飛船事故中的戴誌行……無數個小人物的消息淹沒了搜索頁麵。
江燁想了想,又給黎楠楠發消息。
“你現在可能很忙,這個消息不用著急回我,我想問問你,聽說過戴誌行這個名字嗎?”
等了幾分鍾,黎楠楠的回複來了。
“你怎麽突然問這個名字?”
江燁眼神一亮,看來黎楠楠知道點什麽!
“有人和我說起他,我不認識,很好奇。”江燁回複。
“這可是個老怪物,有通天的本事,我也隻是聽過一些傳聞。”黎楠楠回複,“去年開大會的時候,我在會場最後排,他在台上,也看不清臉,遠遠地看了一眼,印象就是他坐姿很霸氣。”
“坐姿很霸氣?腳放桌上?”
“江燁你腦子有泡吧!”
“開個玩笑嘛。”
“他當時穿一身黑,戴著個眼鏡,坐在椅子上。兩隻胳膊肘平著搭在環形的椅子邊上,兩隻手輕輕交叉,不聲不響地坐在那裏,偶爾露出一個微笑。”黎楠楠道,“感覺就是很大佬的派頭,就像玄幻小說裏那種沉睡千年後醒來的古龍的感覺。”
“你都看不清他的臉。”
“感覺嘛,可能確實是太神秘了,我腦補的。”
“你都聽說過些什麽?關於戴老的?”
“我先講我能確定的事實,這個人能量非常巨大。按照軍中解決大事開小會,解決小事開大會,特別重要不開會的原則,對米爾人的開戰決定,最初就是寥寥幾個人在一場小會議上定的,那場會議裏就有他。我升職以後看到過絕密文件,當年那場小會議的簽字書,其中就有戴誌行這個名字。”
江燁再次臉白。
人類軍隊和米爾人的戰爭,持續時間之長,烈度之大,投入資源之多,是難以想象的恐怖概念。
這麽大的曆史事件,居然有戴誌行的參與。
江燁有種曆史課本上的人物給自己打電話的感覺。
“然後我給你講一些他的傳說。”黎楠楠繼續發消息。
“他是三戰時期的軍官,也是人類並入銀河帝國的第一批軍官,元老級別,和你一樣都算古人。據說三戰時他打出了一比一百的恐怖戰績,他手裏的萬把來人,通過複雜的運動戰殲滅了近百萬敵軍,操作神乎其神。而且據說不是號稱虛指的百萬人,是實打實的數字。”
江燁沉默,按照之前桓蘊和說的話,這傳聞應該是真的。
這老龍是一個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