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燁點點頭，若有所思。
蘇月明推門離開。
幾分鍾後，辦公室門再次被敲響。
居藍藍推著餐車進來，她穿著一身灰色的運動服，打扮平平無奇，但容貌依舊驚豔。
“早上好江首長。”居藍藍笑了笑。
“早。”江燁起身，走到辦公桌邊，把各種文件推到角落。
居藍藍把餐車上的盤子都放到桌上，遞給江燁筷子。
早餐是小籠包和蔬菜湯，六種口味的小籠包，總的來說吃的很簡單。
“請坐，嚐嚐我這裏的夥食。”江燁說。
“好，那我不客氣了。”居藍藍點頭。
兩個人坐下吃飯，辦公室裏的氣氛有些詭異。江燁忽然有種陌生的感覺，好久沒見居藍藍了，總感覺她變化了很多，又說不上來是哪裏變了。
“叫我來有什麽事呢？”居藍藍開口。
“給我說說你最近的狀況吧。”江燁道。
“最近……”居藍藍想了想，“好像沒什麽值得一提的，哦，我看了很多小說。”
“很多小說？”江燁一怔，“都是什麽類型？”
“各種都有。”居藍藍咬著包子，“比如公司小職員和霸道總裁相愛的，穿越到古代用高科技種地的，喪屍爆發以後囤積物資生活的，法醫解剖屍體的，後宮爭鬥的，電競選手打遊戲的，民間高手抓鬼的……”
“網絡小說麽？”江燁吃驚。
“有從網上看的，還有實體書。”居藍藍道，“不知道怎麽回事，看劇沒興趣了，看小說特別上癮，有些人給我送禮，我就讓他們送書，然後挑好看的悶在家裏讀。我那房子裏有兩個大屋成了書房，一間裝了書架，大概四千多本，另一間就是倉庫一樣的，成箱成箱的書積壓在一起。”
“每天能看多少？”
“周末的時候，一天能看十四個小時，看完三本。”居藍藍笑了一下，“看到最後腦子都嗡嗡響，眼睛也難受，買了好多補藥吃。”
“你那兒有好酒嗎？”江燁問。
“好酒？”居藍藍一怔，“應該有吧，怎麽了？”
“不要市麵上常見的好酒，那種我不缺，要那種稀有的。”江燁說，“古代的，限量的。”
“我那好像有一瓶元朝的酒，叫石劍春還是什麽，名字忘了。”居藍藍眨眨眼，“那個酒也不敢喝，年份太長了，當文物存著。”
“元朝的？”江燁目瞪口呆，“這都上千年了，裏麵的酒還有嗎？”
“還有的，搖晃一下裏麵還嘩嘩響。”居藍藍說，“我之前在外星見了一個能源業的富豪，他喝過明代沉船裏的酒，說口感非常古怪，但是還有酒味，喝完以後拉……吃飯不說這個了。”
“那酒你怎麽來的？”江燁問。
“一個外星商人送的。”居藍藍回答的很坦然，“紡織業的一個富商，他要來江燁星做生意，托我幫他介紹介紹江燁星紡織業的巨頭，他好去拜碼頭。畢竟體量太大了，得坐下來分一分利益，畫一畫紅線，老錢們都有這個習慣，不會打的頭破血流，而是大家都吃一口，多來個人多添雙筷子，一起發財。”
“能給我嗎，我送人用，你開個價。”江燁說。
“二百塊錢吧。”居藍藍說。
“二百萬？”
“二百塊錢，沒有萬。”居藍藍道，“我和你住的遠，運費大概需要二百，我郵給你，運費你到付就行。”
“這麽貴重的東西，怎麽能寄快遞？我派人上門去拿。”江燁說。
“那就不要錢啦。”居藍藍低頭喝蔬菜湯。
“不要錢怎麽能行？”
“反正我也沒花錢買，所以不要錢。”居藍藍道，“你要是問我要我家餐桌上的黑啤，我就得問你要12塊錢。”
“對未來有什麽規劃嗎？”江燁問。
“打算給我安排新工作？”
“先問問你。”江燁說。
“實話實說，我休息的夠長了。”居藍藍道，“以我的能力，你可以給我更重要的工作。各種娛樂方式我都嚐試過了，小說是最後一道防線，小說一旦看膩了，我肯定要陷入空虛。到頭來，我感覺隻有工作才能讓人生變充實，我骨子裏還是個工作狂。”
“找男朋友了嗎？”江燁忽然改變話題。
“沒呢。”居藍藍笑容無奈，“有一些追求我的，多多少少都帶有目的。我也沒看上幾個。現在倒是有幾個曖昧對象，經常發消息聊聊天什麽的，但是估計對方也有目的，最後也夠嗆能成夫妻關係。”
“思想上有什麽變化嗎？”江燁問。
“哪方麵的思想？”
“各方麵，比如三觀上的。”江燁說。
“有的。”居藍藍點頭，“我現在相信坦然。”
“坦然？”江燁咀嚼這個詞匯。
“功名富貴都是浮雲，活的坦然最重要。”居藍藍說，“我以前做過的很多事情，有過的很多想法，都是不能對外人說的，我滿心都是秘密，沉甸甸的，那些秘密還不斷地下蛋孵化出新秘密，搞得我很累。現在，我所有做的事情，心裏揣的想法，都可以對外人說。每天睡的非常坦然。”
“你修煉出來了。”江燁讚許地點點頭，“我要對你委以重任。”
“你還能信得過我，我就不會辜負你的信任。”居藍藍說，“具體是什麽重任？”
“馬上江燁星要辦一個行星交易所，你先去掛個職。”江燁道，“但這不是最終的。”
從進入辦公室起，居藍藍的表情一直很慵懶，此刻終於震驚起來，像是聽到什麽恐怖的消息。
“行星交易所都不是最終的？”居藍藍放下筷子，“那最終的是什麽？”
“你掛職行星交易所之後，我需要你辦兩件事。”江燁說，“第一件事，讀書。”
“不是讀小說吧？”
“讀治理星球的書，讀球長總兵要讀的書，讀各行各業的書，讀天下大勢的書，讀人情世故的書，經濟學、心理學、管理學、軍事學、社會學等等大學問的書密集地讀一讀。”江燁道，“我回頭給你開一個書單。”
居藍藍表情更加震驚，呆滯地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