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呆滯了五秒,龍起雷才慢慢的,緩緩的,將視線挪移到我的身前人上。
那是一個豐神如玉湛然若神的男子。
即便就那麽隨意的站著,他身上透出的氣質和氣韻也直接秒殺了龍起雷十條街。
這一刻,即便是瞎子摸著屁股也能猜到這男子的與眾不同。
一句話就能讓王晙芃龍光耀郭洪連同耿玉光在內的所有天級巨佬動起來的,當然與眾不同!
男子姓林,名坤。
代號,四月!
“謝謝你,四月秘書。”
“不用客氣。童會長,這是怎麽回事?”
“督監問話。”
“督監問話能這樣搞?”
四月秘書四下掃描,抓起扔在地上的呢子大衣披在我身上:“要不要緊?我送你去醫院。”
我衝著四月秘書平靜搖頭:“四月秘書離我遠點,我現在是重犯。”
四月秘書麵色一滯,眼神眨動間升起最濃的疑惑和不解,口中卻冒出我聽不懂的話:“我來晚了。”
隨後,四月秘書輕輕偏頭:“請問誰是督監負責人?”
龍起雷麵露傲色沉聲說:“神州督監,龍起雷!請問您是誰?”
四月秘書皺起輕皺,輕聲開口:“龍總您好。我是五甲聯辦總聯絡人。代號四月。這是我的證件。請過目。”
平地驚雷掀起錢塘巨浪,漫卷四野。
現場督監紛紛挺直身子骨,向豐神如玉的四月秘書行起注目禮。
龍起雷眼珠接連閃爍,似乎在驚訝四月秘書的年輕,又在嫉妒四月秘書的高位。
“您好。四月秘書。很高興認識您。不知道您來有什麽事?”
四月秘書接住龍起雷的手輕聲說:“來接童會長。”
此話一出,現場眾人連同龍光耀耿玉光在內都悄然豎起耳朵。
龍起雷神色一凜,溫言細語問道:“是私事還是公事?”
“公事!”
聽到這話,龍起雷眉頭再緊:“是五甲找童師?”
“是!”
一個平平靜靜的是字出口,整個審訊室內氣場突變。所有督監們麵露驚恐,看我的眼神都不對了。
四月秘書簡單又幹脆的話語雖然很輕,但落在眾人耳畔,無疑是九霄神雷。
四月秘書越是客氣,帶給人的壓力越重!
那種泰山壓頂的重負,直叫審訊室內的空氣都凝固。
龍起雷眼瞳爆閃不休,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卻又不甘心繼續追問:“不知道是哪位天甲老總找童師?有沒有具體任務?”
或許是早已知曉了龍起雷的身份,四月秘書平靜回應:“北嶽!”
“具體內容,我不方便透露。請龍總理解。”
至此,打破沙鍋問到底的龍起雷再問無可問。
四月秘書的回應和氣勢也叫龍起雷抓不到任何把柄,火氣無處發泄。
看著坐在椅子上哆嗦著喝著水的我,龍起雷極度不服極度不甘極度憤慨。
明明隻差那麽一點點就能將我繩之於法,卻是在最關鍵的時刻功虧一簣。
這種痛楚和挫敗讓龍起雷紅了雙眼,卻又無可奈何。
不過就在兩秒後,龍起雷卻是輕聲開口:“有個問題需要向四月秘書闡明。童師現在是督監重要嫌疑犯,他不能跟您去見北嶽。”
四月秘書並沒有任何驚訝,輕聲詢問:“童會長犯了什麽錯誤?龍總是否能說明,我好給北嶽回複。”
聽到這話,龍起雷緊鎖的眉頭陡然綻開,淩傲自信重回。
眼睛裏的擔憂瞬息消失不見,桀驁狂霸重新顯現。
“我有足夠確鑿詳實的證據證明童師利用執掌方州執劍人之便貪贓枉法侵占公產,數額特別巨大,情節特別嚴重,罪惡滔天觸目驚心。”
頓了頓,龍起雷麵露猙獰看著我:“請四月秘書回複北嶽,童師,必須要接受律法嚴懲。”
“他這種披著人皮的狼,不配接受北嶽召見。”
平靜聽完龍起雷的話,四月秘書麵色無悲無喜輕聲開口:“我會照龍總原話回複北嶽……”
聽到這話,龍起雷現出七分驕縱三份得意。嘴角扯起,看我的樣子就像是在看一條死狗:“把童師給我抓……”
這當口,四月秘書輕聲補充:“我就是為了這事來的。”
嗯?
咦?
嘶!
昂?
數聲驚咦驚呼傳起。
龍起雷猙獰的笑容陡然凝結,聲音被無情切斷,急速望向四月秘書失聲叫道:“你說什麽四月秘書?”
依舊的,四月秘書的臉色靜若亙古不變的冰湖,聲音沉穩靜肅如吹過山峰的獵獵罡風:“我就是為方州和童會長的事來的。”
此話一出,全場動容。
就連耿玉光也露出一抹驚駭。
“四月秘書,你再說一次。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龍起雷的語氣明顯的有些急促,神色說不出的慌亂:“北嶽知道童師貪墨的事?他派您來有什麽指示精神?”
四月秘書靜靜回應:“北嶽下達兩個任務。第一,帶童師麵見他老。”
“第二,對方州和童會長的事做出解釋。”
這話出來,氣場再次大變!
初生的驕陽透過明亮的防彈玻璃照進臨時審訊室。
四下裏一片光明。
一度的空調已經升至二十六度,驅散還固執頑強躲在角落裏的冰冷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