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住腳步,慢慢回頭。
頃刻間我就眯起眼睛:“是你?”
乍見對方的時候,立哥和葉布依也露出幾分意外。
“童會長。真的是您!”
“幸會幸會!”
對麵的人嘴裏叫著,笑著走到我跟前,雙手齊出:“真沒想到能在這遇見您。您的英發雄姿,至今在我腦海揮之不去呀。”
我探出手與之握手,輕描淡寫回應:“李先生還沒回漢斯國?”
眼前這位和立哥葉布依同等年級的帥哥,赫然是三進院四進院大戰中、奔馳勞倫茨的翻譯。
李逸宸!
在方州跟金字塔國保鏢們血戰血拚的時候,這個人的表現極其出色。
至始至終,這個人都把勞倫茨保護得極致周全,給人的印象非常深刻。
“給勞倫茨先生做翻譯隻是我的兼職。”
李逸宸握著我手笑著說:“我的本職工作是這個。”
順著李逸宸的眼神望過去,我看到擺在地毯上的一個長條箱子:“李先生是鑒定師?”
“在童先生跟前,我隻敢說自己是評估師。”
我對這句自謙又阿諛的話並不感興趣,隨意點頭再搖搖李逸宸右手,說了句再見。
“童會長留步。”
“相逢就是有緣。我知道童會長是超一流的鑒定大師,我想請童會長幫個小忙。幫在下把把關。”
我對李逸宸不感冒,也不想跟這種所謂的鑒定師評估師打交道。
李逸宸麵帶笑容彎腰俯首湊到我胸前:“親王府,我有幸目睹童會長曠世風采。”
頓了頓李逸宸又複輕聲說:“這幾件東西,相信童會長一定會感興趣。我有些吃不太準。”
“請童會長助我一臂之力。”
我目視李逸宸幾秒,驗明對方沒說假話,漠然點頭。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麵相則是人心善惡醜美的體現。
李逸宸這個人的麵相,屬於奇人奇相,並沒有太大問題。
李逸宸是檀香山銀行徐寧請來的鑒定師和評估師,對麵那群人則是來給檀香山銀行貸款的一家公司。
沒兩分鍾,徐寧再次跟我握手,言語比之方才更多了幾分敬重。
相對於徐寧和李逸宸對我的尊重,對麵公司一撥人就對我相當鄙視。
“徐總,李先生,你們就這麽信得過他?”
“就是。他才多大?”
“萬一他鑒定錯了,損失誰負?”
“可別耽擱我們的大事。你們檀香山銀行剛剛在神州開展業務,別讓一個門外漢砸了牌子。”
我抿嘴不吭氣,徑直走到原位坐下。
李逸宸不卑不亢給了回應:“童先生的身份我不便透露。我隻說一句,童先生比我強。”
這當口,徐寧也輕聲開口:“李先生是我們檀香山銀行的鑒定大師,他說的,就是我說的。”
“如果諸位不願意接受或者覺得我們有了怠慢,諸位可另選他行質押。”
對方公司所有人麵帶不忿,齊齊閉嘴。
隨後,當著我的麵,對方公司打開了質押物。
質押是銀行收入的大頭之一。
對於天底下最黑的黑心銀行來說,隻要有利潤,萬物皆可押。
特製的長條大箱子打開,對方公司兩個頭頭戴上手套一臉嚴謹靠前,雙手逮著覆蓋的紅布緩緩抬起,躡步退開。
頓時間,現場便自傳起數聲倒吸冷氣的嘶嘶聲。
李逸宸低頭望去,一把摘下眼鏡,驚呼低吼。
“金縷玉衣!”
叫喚聲一出來,趙連萍程澤鳳再也摁捺不住悄然靠上前,立馬捂住嘴巴。
戈立和葉布依都是老成穩重之輩,並沒有因為金縷玉衣的大名失態。
我翹著二郎腿坐在原位,自顧自的喝著茶抽著煙啃著高盧雞甜點,連眼睛都沒帶眨一下。
特製大箱子擺在距離我十二米外的地方,前麵擱有一排屏風,正正擋住了我的視線。
不過,這並沒有妨礙到我的觀察。
因為,我已經從窗子玻璃上的反射,看到那件金縷玉衣!
金縷玉衣也叫作珠襦玉匣,形如鎧甲。
最早的金縷玉衣起始點在東周時期,截止點到三國曹丕,共流行四百年。
關於金縷玉衣的名氣名聲名頭,完全不用再多說。
迄今為止,神州出土的金縷玉衣不過十五件,最高品級的是獅子山漢墓那一套,那一套也是最完整、玉質等級最高的一套。
至於銀縷玉衣和銅縷玉衣,神州一共出土了四件。
三件銀縷玉衣分別為曹操的老爹,火山漢墓和彭城王劉恭後裔。
銅縷玉衣一件,出土於徽省。
在漢代,玉是屬於特殊物品。平民沒有資格使用玉器,抓住就得掉腦袋。
由於張騫打開了西域通道,因此漢代玉衣基本用的都是和田玉。
玉衣的等級除了金、銀、銅三種縫合絲線外,在玉質上基本沒什麽區別。
一件玉衣最少也要消耗兩千塊和田玉片。
這樣奢侈的東西就算放在現在來說都是令人咋舌的大工程,更無論在兩千年前。
所以後世學家說,漢代的老祖宗們把雞滴屁的三分之一都埋進了地裏。
三分之一誇張了點,四分之一絕對沒問題。
其結果就是肥了那些造反的亂臣賊子。
生前搜刮無數民脂民膏帶著億萬財富入土,死後又被挖出來,將民脂民膏化作推翻自己王朝的軍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