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指摁著雨餅,在鋼化玻璃茶幾左上方拉出一條蜿蜒的線。
手指撥弄,我又將這條線變成山峰!
太祖山昆侖成!
藍水星的太祖山是喜馬拉雅山!
所有龍脈的發源地!
神州的太祖山則是昆侖!
曾經神州七條龍脈都發自昆侖!
食指第二次從茶杯中提起,隨手一頓,在鋼化玻璃上落下三點水滴。
隨後,我食指下壓拉著三點水滴隨手畫出三條線。
祖山成!
祖山是指當地的最高峰!
第三次食指提起,我的速度變慢。勾勒出少祖山!
少祖山是祖山支幹龍發出龍脈之後經過自己努力或者本地環境反哺再衝起的高山!
少祖山的形狀與祖山不同。
或尖、或圓、或方,或長,或短!
地師們通過少祖山形狀不同,創出龍法五行,以金木水火土五星定少祖山山形。
少祖山之後就是父母山,也就是龍脈的結穴處。
畫出少祖山後,我沒再畫父母山。
因為這時候的龍脈已經潛入平原!
我開始就著茶幾上的水滴畫河流!
在平原地區,河流就是龍脈,因為地龍要喝水要滋養,無論他鑽得多深都會找機會冒頭喝水。
因此風水口訣中也有兩河交匯處必是龍脈!
前三筆補齊唐令的殘圖三河,後麵四筆在茶幾各處畫出新的四條河流。
做完這一步,我利用最後幾滴水補齊最後的幾處山峰。
平原上看不見山峰的,所以也有一高抵千峰的說法。
土坡也是山峰!
無論這座土坡是人工還是天然!
都能算作山峰!
寥寥幾筆輕鬆畫完,我幾乎掏空了所有的精氣神,強烈的眩暈感傳來,腦後勺的血管高速跳動。
那跳動的聲音像極了腦梗前兆!
輕輕吸了一口氣,我隻感覺我的肺痛得揪心,痛得我五官都揪緊在一塊。
那顆心髒就仿佛被攥在調皮的孩童手裏,使勁的捏,痛得我全身**!
相比之下,被我連著咬破三處傷口的舌頭,微不足道。
我跌坐在椅子上,雙手頹廢無力搭著!
這一刻的我,眼冒著金星,半醒半迷間,我又看見香樟樹林裏虛空大開,那久久不見的黑白無常跳出來,茫然掃視四周陡然發現是我,精神大振桀桀狂笑!
這一刻,我聽到了鐵鏈的聲音。
我的身體漸漸冰冷,眼前一片黑暗。
突然間,一縷陽光炸放自雲層穿透直直刺進我眼睛
已經撲出樟樹林的黑白無常發出最淒厲的鬼嚎,被陽光追趕退回黑暗,跳進虛空。
正午的陽光挽救了瀕死的我,也讓突破天靈蓋的兩魂五魄回歸識海。
“還有兩頭獅子在哪?”
正前方,不知道佇立多少時候的唐令靜靜開口,生冷僵硬的語聲輕柔如最溫暖的春風。
“你看不出來?”
刷的下。
唐令玉容頓沉,寒霜滿麵:“畫出來!”
我不禁冷笑,嘶聲說:“你研究了二十年,連這兩頭隱獅都算不到?”
這句反諷讓唐令手上的靜脈血管開始加速跳動。空氣中龍涎香的味道憑空增漲了兩倍。
“九獅拜象。絕對不會存在隱獅!”
“你給我畫出來!”
唐令的頤指氣使隻說明一件事。
她急了!
我咧嘴冷笑獰聲說:“求我。我教你。”
霎那間,唐令風衣無風自動:“你不配!”
我艱難抬起手指。
立哥即刻點上香煙送進我嘴角。
一口煙霧吞下去,我忍不住劇烈咳嗽,五髒六腑都移了位。
等到我再次抬起頭,麵容扭曲的我直麵唐令:“叫聲老師,我教你!”
唐令淒冷如冰,眼劍直刺我眼眸:“你沒畫完。你輸。”
“我童師字典裏,沒有輸字。”
“我不畫,是不想打擊你!”
唐令玉容森冷雪白厲聲嗬斥:“畫出來!”
我抬起眼皮直視唐令,忽然露出一抹猙獰的獰笑。
抬起食指,張開嘴!
食指探進口中,從帶血的舌頭上劃過。
沾著血的食指杵在透明的鋼化玻璃上,輕輕杵下兩個血色的圓點。
一瞬間的霎那,唐令嬌軀劇震,青色的風衣不停擺動。
“怎麽可能?”
“我錯過了?”
突然,唐令尖聲叫出口:“我去過那。根本沒有這兩個土堆!”
“你畫錯了!”
回應唐令的是我的再一次獰笑。
我的笑叫唐令縮緊眼瞳,讓她飆到嘴邊的話硬生生止住:“什麽原因?”
“叫老師!”
“你快說!”
“叫老師!”
唐令怒不可遏切齒低吼:“我是你二嫂!你不要太過分!”
“那你就再研究二十年!”
我依舊對著唐令獰笑著。一眼不眨盯著唐令的獰笑。直至唐令再不敢看我。直至唐令眼瞳中的憤怒降為零,直至她的急切化為烏有,直至她從民國名媛變成抑鬱的醜小鴨。
“半個世紀前,當地修水庫,拆了這青頭獅。”
“不可能!青頭獅至少有三十米高。他們拆不完!”我立刻閉嘴收聲,閉眼養神。
激動狂絕的唐令依舊在激動不休的叫著:“別說那是黃泛區泄洪區,三十米高的青頭獅,淹不完。”
“還有另外一頭白頭獅,同樣也是如此。”
“我算了二十年,我也親自去這裏看過。”
“我不可能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