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這一箭射在貨車司機何處,但聽他的慘叫聲,受傷絕對不輕。
我心頭大定,口中叫出方州特有通訊術語。
馬世凱身如靈蛇連續幾個翻滾到了頭車駕駛室,突然叫了一句,猛地打開遠光燈。
遠光燈在黑暗中爆出兩道厲芒直射遠方。
視野中,一個踉蹌人影落入眼簾。正是貨車司機。
蓄勢已久的我滿弓如月直對貨車司機,就要右手一鬆。
突然間,狂風迭起,一個重物重重砸在我的右臂。
“嘣!”
弓索發出撕裂空氣悶響,弓箭脫手沒入夜空。
我身子砸在車身,低頭一看,大驚失色。
砸我的重物竟然是個小女孩!
剛才那中年農婦手中抱著的女兒。
也就這瞬間,我看見了小女孩的真容。
“朱雀骨!”
須臾間,我心頭一抖,頭皮發麻,跟著一縷寒意自脊椎蔓延全身,腳底冰冷:“死了!?”
心中念頭剛剛閃過,我本能去抱小女孩。
突然間,眼鏡餘光中一條森布如鬼的黑影落進我眼簾,直叫我汗毛倒豎,就要當頭後撞回去。
如果在八年前,我有一萬個信心將對方撞飛。
隻是現在的我,不僅沒那本事,就連意識反應也慢了半拍!
這半拍看似不過一兩秒,卻是生死一瞬。
“呼!”
巨大的破風聲乍起乍滅!
“砰!”
一聲悶響乍起!
我腦袋重重砸在勞斯萊斯車門上,發出鋼響!
單眼一千五百度的眼鏡碎裂成渣。
這記暴擊打得我魂飛魄散,眼冒金星,徑自失去意識。
“獅子!”
“保護獅子!”
馬世凱倒吸一口冷氣,口中爆喝我的代碼,躡步跳上勞斯萊斯車頭,當頭飛撲,撞擊襲擊我的人。
“啵!”
站在我跟前的黑影一腳飛踢,在空中劃出個詭異的弧度,打在馬世凱小腹。
當即馬世凱連哼都沒哼一聲就重重砸落在地,人事不知。
迷迷糊糊中,我從碎成蛛網的眼鏡片中看到了一隻腳。
那隻腳,竟然隻穿著一隻最普通最廉價的拖鞋。
“獅子!”
葉布依的聲音傳入耳畔,我努力甩動腦袋。
下一秒,葉布依衝到車前,抬手就打。
“砰!”
又是一聲撞擊聲乍起乍滅,葉布依重重撞在勞斯萊斯車身暈死過去,車門徑自凹了一大塊。
我不禁打了哆嗦。
這麽大的力道?!
比龍望江都重!?
特麽的!
遇鬼了?!
她就一個農婦,有這麽大的力道?
一把甩掉眼鏡,我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壓製住即將爆炸的心髒,咬著牙攥緊拳頭昂頭睜大眼,死死盯著對方。
那條黑影就站在我跟前。
黑影,赫然就是貨車司機的老婆!
中年農婦高居臨下冷冷看著我,樸實無華的農婦眼睛中不見絲毫生氣。
一瞬間,我腦後勺躥起一縷冰冷,全身僵硬。
這那他媽哪是農婦,這他媽就是條眼鏡王蛇!
老子看走眼了!
“你剛說,她是朱雀骨?”
我調整身姿,揪著胸口努力喘息:“你是誰?”
“你怎麽知道她是朱雀骨?”
中年農婦說的是最流利的粵語,但腔調卻有著本質的區別。
“別動我童總!”
馮衛疾步回來,遠隔三米飛身而起,打出勢大力沉的一腳。
中年農婦站在原地連眼皮都沒眨一下,硬生生扛住這記暴擊。
“鋼!”
馮衛右腳打在中年農婦後背發出悶雷悶響,但中年農婦卻是紋絲不動。
顛覆認知的一幕出來,直把我驚得神魂炸裂,大腦宕機。
天底下有這麽厲害的人?
馮衛重重倒地,隻是歇了三秒便自咬牙爬起,右拳自背後暴打中年農婦太陽穴。
中年農婦頭也不回,右手一探,準確無誤抓住馮衛右腕,拇指一扣,當即馮衛就身不由己跪倒在地。
中年農婦右腳一頓,馮衛便自飛出去五米,砸在地上,腦袋直接懸空在山崖外。
這一招,直接嚇得我神魂出竅。
明明中年農婦就和近在咫尺,我卻沒看見她的出手動作。
我!
他媽!
連她怎麽出腳都沒看清!
“你姓童!童什麽?”
中年農婦神色清冷,靜靜俯視我,漆黑的臉上不見絲毫喜怒。
“你是誰?”
我艱難咳嗽,撕心裂肺顫抖反問。
“你是傷官七殺重!不錯!”
“嗯?神局也好!你長輩埋了真龍穴?富甲一方。”
這話冒出來,五雷轟頂,我腦子一片空白。
“按理說,你不應該懂相骨,這對你……咦……”
“你……”
後麵的話沒說完,林大德殺回,抬手暴打中年農婦肋骨。
中年農婦絲毫不為所動,硬生生受了林大德這記暴擊。
出人意料的是,林大德的這記重拳竟然讓中年農婦動了下身子。
“嗯?”
中年農婦臉色第一次露出一抹痛色。即刻探手不費吹灰之力抓住林大德衣領隨手就甩。
然而林大德卻在這一刻展露出驚人的抓地力!
一甩沒甩動林大德,中年農婦微微皺眉。
“啪!”
林大德腦門重重撞擊中年農婦後腦,雙手交疊就要鎖死中年農婦脖頸。
中年農婦眼眉一挑,雙手揚起豎立而上,阻隔林大德型鋼臂銅骨,跟著雙肘一抬。
林大德雙臂如遭雷亟,即刻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