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翻譯的厲聲爆吼毫無征兆炸響:“你認不認識他?”

我的呼吸在這一刻悠然停止。

一秒,兩秒,三秒……

每一秒我都度日如年,備受煎熬。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仿佛一個世紀,又仿佛過了一生。

“告訴我——”

“這個人是誰——”

翻譯的震天咆哮再次爆響,我的身子一片冰涼。

此時此刻我和曾天天李漢東等人就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肉,根本做不了任何反抗。

即便有成烽在旁,我們也不是這幫儈子手的對手。

“他媽的!”

“你他媽聾了?”

“這個人,他是誰?”

腳步聲起,伴著翻譯的怒吼,一個人被押在我的跟前。

眼睛被蒙嘴巴被封的我隻聽到一陣陣微弱不堪的瀕死的喘息聲。

我看不見近在咫尺人質同胞的樣子,憑著我的直覺,這個人質同胞比曾天天還傷得重。

嘩啦啦——

槍栓拉動。

無數把槍對準我們所有人。

隻需要三秒,我們所有人都會被打成篩子。

“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我,他是誰?”

“你認不認識他?”

“一!”

翻譯的話變得無比淒厲,猶如鬼嘯:“二!”

此時的我雖然看不見李漢東成烽的表情,但我清楚的知道。

本次任務,失敗!

“三……”

也就在所有人都閉目等死的當口,千鈞一發間,一個有氣無力的顫抖聲音在我麵前響起。

“他。叫童……師!”

“我們方州……執劍人!”

這話說完,那同胞就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整個世界一片死寂。

我呆呆愣在原地,腦海一片空白!

這個人,居然認識我?

他是誰?

他是誰?

“尊敬的哈桑閣下。現在您信了麽?”

“哈桑閣下。請放人。”

李漢東悲憤的聲音中帶著哭腔,狄老五更是痛不欲生。

又過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我被揭開眼罩。

哈桑就站在我麵前,鷹隼般狠厲毒辣的眼睛直直盯著我。

慢慢地,哈桑抬起手探到我胸前,刻薄歹毒陰冷的嘴巴斜斜上翹,扯出一縷最殘暴的獰笑:“童師閣下。你通過了我的考驗,贏得了我的友誼。”

“從今往後,你將是鷹巢最尊貴的朋友。”

鷹巢二字冒出,我莫名的打了個寒顫。

輕漠冷淡衝著哈桑點了點頭:“如果再有下次,我會選擇結束這段友誼。”

“我和紮瑪閣下的約定將會全部取消。”

殺人不眨眼哈桑靜靜凝視我,暴戾恣睢殺人如麻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醜到爆的獰笑。

金光閃爍間。

一把暗金色的短刀從哈桑手中冒出:“這是我最摯愛的匕首,跟隨我六十年。現在,他找到了新的主人。”

“請記住我的名字。山中老人。”

我轉頭看著哈桑,猙獰一笑朗肅回應:“多謝!”

暮地間,一個抖得不成樣的聲傳起:“報告執劍人,任務完成,請求歸位。”

一個人落進我的眼簾。

轟!

轟隆隆隆!

一道驚雷驟現,打在我的頭上!

如遭雷亟的我差一點呆立當場,怔怔傻傻看著躺在地上的對方。

那是最後一名人質同胞。

他!

他——

他是——

地上的同胞呆呆的看著我,眼淚狂流,卻是驚喜無限。

這瞬間,我眼瞳爆出毀天滅地的光柱,身子接連抽搐抖動,全身勁氣勃發,根根青筋爆鼓。

那一瞬間,我的眼睛就已經紅透。

看著同胞慘樣,我心裏隻有一個念頭。

殺光哈桑所有人!

再把他們挫骨揚灰!

再!

讓!

他們!

永不超生!

“歸隊!”

我強忍著錐心戮骨的萬狀悲痛,對著同胞漠然頷首:“歡迎歸來。阿基。”

阿基二字冒將出口的霎那,不僅李漢東狄老五眼珠子掉在了地上,就連剛剛逃出生天的曾天天也現出最深的震驚。

“我,站不起來,執劍人。”

我一眼不眨盯著阿基嗚咽嘶鳴:“你不用站起來!”

“我背你!”

“我背你回——家!”

當天晚上,我帶著六名同胞踏上東行的歸程。

一路上,我都和紮瑪女婿同一個車談天說地增進友誼,對最後一名人質阿基不管不問。

車隊抵近烏撒地盤,紮瑪女婿和我擁抱撤退,烏撒和阿巴斯親自接到我護送我進入山洞。

直到這一刻,我才放下所有的偽裝,轉頭飛身衝向擔架:“阿……”

阿字隻來得及交出半句,曾天天就無情冷漠打斷:“童師!”

隨著曾天天開口發令,李漢東狄老五連同成烽在內等人全部回避。

“時間不多。”

曾天天在我身後說出這話,快步離開。

山洞中隻剩下我和阿基兩個人的時候,阿基輕輕抬起不停抖動的手,哭著叫出聲:“板板。”

“銅獅子!”

“好久不見!”

“我,他媽,還以為,見不到你了……”

一行淚從阿基眼眶冒出,滾落在地。

啪撻!

我跪在堅硬的石頭上,淚水狂飆,牙關打顫,泣不成聲:“廣基!”

“齙牙基。臭齙牙基。”

躺在擔架上的阿基,是我的同學。

廣基!

“吊嗨。你他媽才是齙牙。”

“我,老子,那麽帥……”

奄奄一息的廣基想要起來卻被我壓住,他就看著我傻傻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