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兒貝毫不猶豫,立刻莊嚴敬禮。
下一秒,房門開啟,一雙汙垢滿滿的皮鞋踏入房間:“你們幹嘛?”
噗。
“班長!”
孤兒貝失聲叫出班長二字,怫然作色對著阿曈爆罵小黑貓狗雜種老子掐死你。
看著騎在阿曈背上掐著阿曈的孤兒貝,班長露出幾分恨鐵不成鋼和無奈的頹廢,嘶聲叫了句別鬧了,撐著拐杖艱難坐下。
強渡岷江的第三天,班長遭遇餘震,飛石滾落,班長坐的車直接被轟下岷江,差點沒撈起來。
“你帶回來的第一手資料非常及時。傘兵盲跳下來成功建立支點。”
“其他標注地點全部安排人走到,重傷員全部接走。”
“現在,基本捋順。後續準備五天後實施。”
“其他的,監正沒批。”
龍門山太大,信號時有時無,班長帶來的消息也是憂喜參半。
撿重要的說完,班長輕聲開口:“仉上羽死了!”
“仉上羽?”
騰老十露出絕不可能的驚駭:“他都能死?”
“怎麽死了?”
仉上羽和騰老十可是實打實的忘年交,當年恃才傲物的騰老十不僅是天監正的心頭寶,更是仉上羽最看重的接班人。
要不是騰老十脾氣太怪,他就是仉上羽的衣缽傳人,更是未來的紫金山的大台上。
班長來之前,仉上羽的屍體剛剛運出來,已經燒焦。
這位被圈定為總顧問候選人的一代高才大儒,死於空難。
和我一樣,他也在看龍門山。
他看的是摩天嶺!
直升機在穿越山區時候被殘存的高壓線撞到,從摩天嶺山尖直接掉下來,落在雲深不知處。
摩天嶺海拔高,平時都是雲遮霧罩。
那幾天又是陰雨天,大霧濃雲不散,直升機出事,太正常不過。
這些日子,在龍門山摔的直升機何止三架。
和仉上羽一架直升機的,還有地局地調四個大教授。
這四個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全部提名國士的頂級大才。
另外開直升機的兩個飛行員,也是王牌!
聽到這個消息,孤兒貝也從阿曈背上滑下來,閉目不言。
雖然這些天我們同學幾個看夠看厭了無數生死,已經做到了麻木不仁。
但在這一刻,也忍不住淚目。
這還不算天神特和其他單位犧牲的。
太他媽痛了!
而每天的傷亡,還在繼續。
龍門逆龍龍氣外泄,殺傷力之大,令人談之色變。
“什麽時候下葬?”
“後天。遵照仉老遺書遺願,骨灰撒摩天嶺。”
聽完班長的話,再聽我的困難,班長一把扯掉麵罩,閉著眼一支接一支的照著香煙發泄。
好久好久,班長艱難抬頭,點了騰老十的名,低低冒出一句話:“要不你回天監來幫我幾天?”
請騰老十回去,是班長此行的目的。
現在各個單位嚴重缺人。
最缺的就是像騰老十這種鼻子動一下就知道石頭年代的頂級全才。
有的人犧牲了,大把人頂上。
但仉上羽這類大儒,屬於無可替代的類型。
從側麵也可以看出,現在的局麵有多亂。
超過十萬平方公裏的重災區,超過五十萬平方公裏的災區。
神州才多大?
換做其他任何一個國家,早就滅國了!
雖然班長沒明說,但我們都知道。
亂的原因,無非就是名利那點惡心到吐的破事。
“老子不回去。”
騰老十蹲在角落椅子上冷漠回絕:“好馬不吃回頭草!死也不回去。”
阿曈一礦泉水瓶就給騰老十砸了過去,對著騰老十破口大罵。
孤兒貝卻和阿曈班長唱著反調:“算了算了。他不回去就算了。他原先是地甲,回去以後頂了天也隻能混個天辛。”
“咱們同學裏邊就他混得最差。”
騰老十當即就給孤兒貝豎起中指:“少他媽玩激將。老子一旦回去,不出三年,你這個特務都給老子敬禮叫滕總。”
孤兒貝用力啐了一口:“就你?”
騰老十站起來大聲叫道:“對。就老子。老子閉著眼睛都上天丙!”
孤兒貝直接氣笑:“瞎子阿炳的丙。有本事回來唄。老子這個未來的天乙等著你。”
這當口阿曈加入戰團:“你們倆都少吹兩句牛逼。還什麽天乙天丙,小黑貓少爺我要是回去,就憑我陳家滿門忠烈這身血骨,十年之後,你們統統給少爺我倒洗腳水。”
回應阿曈的是四根豎起的中指。
頃刻間三個憨逼就吵做一團玩起三國殺。
三個出了這房間,個個都是牛逼到爆炸的人才在這一刻就像是三個蒙童般爭吵自己的權限等級會有多高。
叫人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旁邊的班長實在看不下去,用力砸著桌子把三個憨逼鎮壓下來。
挨著挨著罵完,班長沉聲說道:“知道咱們班最高權限是誰不?”
“不是我!”
“是板板!”
房間裏頓時清風雅靜,就連我都抬頭怔怔望向班長。
“你們還一年三年十年才天乙天丙,板板要是願意回來,最差都是天丙三十三起步。”
這回三憨逼立刻放下內訌集體組團圍攻班長。
“老班沒想到啊,連你這個道貌岸然的於謙兒文天祥也學會吹牛逼了?銅腦殼他還能回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