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市大場壩距離我的鑒定中心也就三十四米,找個機會混過去,神不知鬼不覺將那麵卍字蓮花鏡搞出來,什麽都夠了。

但這個念頭隻是在我腦海中閃現了萬分之一秒的彈指一揮。

別說我能躲過兩個文宣的貼身相隨錄像,就算晃過了他們,我也逃不過隱匿在人群中的監考官和監督員。

就算我有日天的本事晃過監考官監督員,我也逃不過那六個正正對著方州鑒定中心的監控探頭。

一旦作弊被抓,我這二十七年的努力,盡付東流。

我也會成為隱元少年班的笑話。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現在的我,除了作弊之外,根本沒有其他法子。

耗費五秒時間整理完畢思緒,收拾好所有疲憊狼狽,調轉車頭從盡頭走向前頭!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

我要把鬼市再犁一遍!

縱使前麵有無數參賽者將潘家園鬼市犁了上百遍,但我還是決定,再犁一遍。

撿漏,第一考的眼力,第二是心理素質。

這不假!

但還有一點,絕大多數人都會忽略!

那就是機緣!

如果這一遍再沒有好東西,那我必須要用最快的速度趕赴大柳樹!

死,也要死在衝鋒的路上!

前三輪我沒怕,沒輸,這一輪,我同樣不會懼怕任何艱難險阻!

更不會輸給誰!

這一回,我走的依然是正東方的財神位。

一百個攤位分列在兩邊,總長度不過區區一百米的臨時鬼街隻需要五分鍾便能看完。

等我重犁回去的時候,我又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

好些個攤主已經收攤走人。

從這些攤主臉上的笑容和鼓鼓的腰包就能知道,他們今晚上賺得有瘋狂。

然而,我苦苦等待的機緣,卻是隨著鬼街的結束而結束。

是時候去大柳樹了!

沒有任何猶豫,我推著二八大杠出門。

忽然間,左前方攤位有幾個參賽者散開。

這當口我的左腳已經踩在了單車腳踏上,準備蹬車走人!

我隻是憑著本能的掃了一眼!

也就是這一眼,讓我的二八大杠差點控製不住摔倒。

右腳腳尖奮力踮地,腰身扭動,強撐身體,雙手發力強行穩住單車。繼而往前歪歪斜斜蹬出三米。

來了!

機緣來了!

強行壓製心頭掀起百米巨浪,無情鎮壓腦海中山崩地裂,目無表情蹬車出了鬼街。這才木然下車。

輕描淡寫回望了一眼,確認物品無誤,即刻回身折還。

此時鬼市人數略有減少,大部分參賽者滿麵沮喪又滿懷期待衝出潘家園直殺大柳樹,爭取最後的機會。

在洶湧的人潮中,幾乎沒人留意我的異樣。

即便有人特別關注,在我沒出手之前,他們也摸不清我的套路。

隨著我的腳步慢慢靠近,我的心禁不住加速跳動!

來了!

真正的考驗馬上來臨!

接下來,我不僅要跟攤主鬥智鬥勇鬥撿漏,還要跟隨時隨地可能插手攪黃我撿漏的賽委會孤兒狗展開生死搏殺。

除了絕不會放過我的賽委會,我還要提防南戍、天龍院、神局、特所各個單位細作的攪局和搶生意。

上麵幾個單位我都不在乎。

我怕的是,老卑鄙寧誠劉毅聰。

他們才是行家裏的行家!

我更怕的是,林朝夕的二叔林洪斌!

這個人,與我勢不兩立,更不共戴天!

同時,林洪斌也是鑒寶高手,這種場合,他絕不會放過我!

接下來的撿漏,絕對是步步驚心,秒秒動魄!

身前身後兩個跟拍文宣對我的異動很是煩躁,但又不得不跟隨我的腳步挪動,保證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全程攝像。

再次經過目標攤位,我依舊隻是瞟了一眼並沒有做任何停留,繼續往前。

這一瞄讓我確定了好幾件事。

旁邊圍著的參賽者和真正的趟鬼市老鳥們並沒有認出那件東西。

好事!

我第一次掃瞄時候,那件器物攤主並沒有取出。

從器物擺放的位置剖析,此器物攤主同樣不認識!

好事!

五分鍾後,我又犁了鬼街一遍,再次返回!

我這樣做的目的就一個。

混淆賽委會孤兒狗們的視線和心思,讓他們對我放鬆警惕,

再次從鬼街盡頭折還,潘家園又少了幾十號參賽者。

此時潘家園鬼市的人流量幾乎與往昔同等。

就在我即將再次走到目標攤位的時候,老秀才和大白菜終於熬不住老山參攤主灰溜溜的走了人。

“讓開。別擋路。”

火急火燎奔赴下一個鬼門關的丁淼將我搡到一邊,繞過單車要出門。

我毫不客氣逮著把手撇過去,直接卡在老秀才腳內踝,讓他撲了個狗吃屎。

“哎呦!”

老秀才掙紮爬起,嘴裏哎呦痛叫,扭頭過來對著我痛罵。

“怎麽?二十號,想打架?”

極寒陰冷的聲音從我羽絨帽裏傳出,旁邊的大白菜渾身一個激靈,拽著老秀才就走。

老秀才或許沒聽出我的聲音,餓狼般的撲到單車前指著我罵:“你撞了我還有理了?”

我慢慢昂起頭,陰毒目光直刺丁淼:“二十號。你再說一遍誰撞誰?”

當即丁淼就跟雷劈了般倒退兩步,驚懼交加,冷哼出聲扭頭就閃。

“站住。撞了老子就想走?”

“444你想怎麽樣?”

“老子的車被你撞壞了。賠錢!”

頃刻間老秀才就懵了,憤而大叫:“你他媽碰瓷!”

我冷冷回懟:“賠不賠?”

老秀才怒不可遏嘶聲低吼:“不賠。不賠。沒王法了。444別以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