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鎖死在正九點的坤位!
陰貴神正位!
那一瞬間,飛過我眼前的雪憑空定住,風也沒了聲音。
在我的九點位,擺著一個平平無奇的攤位
微弱的燈光下,那攤位猶如那茫茫大海中的那唯一的燈塔,又似那陰黑草原上那最後的星火。
那是一個隻有一米五長一米寬的小小攤位。
彩條布做底,上麵散亂擺著密密麻麻各種各樣的日用品。
拳頭大的木頭老陀螺、綠黑相間的老青蛙、一摞摞的長方形的錄像帶、大毛方塊遊戲機、魔方、圍棋象棋老軍旗、小人書連環畫,各種老舊書籍……
這些物件承載了七零八零兩代人兒時的記憶。
除去這些物品外,還有有藤條編織的老舊熱水瓶、秤杆、木製石臼、厚厚的菜板、小馬紮……
這些都是曾經每個家庭裏必不可少的東西。
另外還有早已被淘汰BP機、大哥大、老式收錄機、電子表各種小型電子產品。
透過昏暗的光,我的眼睛直直死死瞄著攤位。
有一件東西,讓我失了神!
那件東西被攤主放在靠著街道外最邊角的位置,和一大堆雜碎物件混在一處。
那堆雜碎物件不僅有私人印章、鋼筆、圓規、老式指南針,各種礦物標本,還有記錄本、遊標卡尺、皮尺各種測量專用器具。
這些器具對於地質人來說,最為熟悉不過。
但我的目光鎖定的,不是這些器具,而是那件正方形的物品。
那是一塊和眾多平平無奇的物品近乎一樣的方印。
老檀木方印!
遠隔六米,接著那微薄的光,檀木方印上一個纂書帝字在我眼瞳中無限放大,撐爆我的眼球,撐破我的識海。
帝王大寶印璽!!!
怎麽可能出現在民間市場???
單憑我的眼力和認知,我一眼就可以判定,這枚檀木方印是乾隆的印璽!
因為在當年,從紫禁城裏流出來最多的,就是乾隆印璽。
整個神州封建王朝,也隻有自號十全武功的乾隆老頭才擁有一萬多方的大印,繼而成為蓋章狂魔之君。
國內外尤其是歐羅巴地區,時不時的,就會有乾隆印璽的出世。
來了!
最後的機緣到了!
看到那塊檀木印璽的時候,我知道,我守到了最後也是最大的機緣。
乾隆老頭的印璽,不一定比永樂僧帽壺值錢,但隻要能拿下他,我就可以毫無懸念的拿下撿漏大戰的第一名。
兩百分,已經向我在招手!
冠軍,唾手可得!
我有兩千一現金在手,沒人能爭得過我!
這方乾隆印璽,我要定了!
雪落有聲風無情。
思緒急轉中,我的人已經抵達了攤位旁。
此時此刻,我已經將攤主的麵相盡收眼底,並在最快的時間作出分析。
攤主不過三十來歲,羊眼塌鼻,厚唇粗眉,招風耳天庭窄,標準的普通人家麵相。
而且還是遠走他鄉的苦命普通人。
看攤主的嘴唇,左邊比右邊低,說明其人母親命苦。
從攤主的日角,也就是雙瞳仁上方到發髻左邊,這是看人父親的位置。
攤主日角有暗斑,且暗斑很黑。
這說明,攤主的父親已經過世多年。
再看攤主眉心有黑,證明攤主家中有老人亡故,攤主正在守孝。
結合攤位上的東西來看,死去的人必定是攤主的爺爺。
攤主父死母走,孤兒,由爺爺養大。
現如今,爺爺也死了。
攤位上的物品,都是他爺爺的遺物。
看得出來,他爺爺非常愛攤主,要不然,也不會留下攤主兒時的玩具。
結論下定,心中生出一百個應付攤主的方法,甚至將檀木印璽的價格都已經擬定。
這一刻,我的心相當矛盾。
一方麵是我對撿漏大戰第一的渴望,對單項第一的期冀。
另一方麵又是我最在意最看重也是最不願意去承受的因果!
這種帶著乾隆老皇帝氣運的印璽,比千百眼年、比兩株天材地寶、比乾隆老頭禦筆畫作的漢柏圖的因果更大。
尤其是撿攤主這位可憐孤兒的漏!
以我殘魂缺魄的身體,承受不住這因果的反噬。
但我,必須要把這個驚天大漏給撿了!
至於因果承負,不管了!
我已是半殘之身半廢之體,大不了再被老天爺收去半條命!
“老板。這……”
就在我開口即將冒出檀木印的那一刻,突然一個人從我身畔竄過去,彎腰一把從邊角雜物中撿起檀木印。
一瞬間的刹那,我的心猛地跳出胸膛又直直衝到咽喉。
壞了!
被人捷足先登!
走寶了!
“凱子李!”
“是他!”
“操!”
我暗裏爆罵出聲,冰冷的雙手緊緊逮著冰冷的單車手把,青筋暴凸,腦袋近乎炸裂。
大意了!
童師!
你太急了!
你應該早一秒出手的!
你把什麽都算計進去,就是沒算到凱子李!
你輸了你輸了你輸了!
嶽薇的璿璣圖你還沒拿到,現在又輸了乾隆大寶!
你太沒用!
在心裏,我瘋狂的罵著自己。
這一次,我確實是大意了。
我完全沒算到凱子李竟然沒走?竟然在暗處一直跟蹤我!
特麽的!
這個陰魂不散的狗雜種!
操你大爺!
日你先人板板!
我心口痛得發抖,哪怕用盡全力也無法呼吸。
這一刻,我腦海中生起無數個念頭並做了確認。
裝作摔倒,用二八大杠撞擊凱子李,將其手中檀木印璽打掉再搶在手!
身畔雖有兩個跟拍文宣跟著,但他們不一定看得出來我的小動作。
搶在凱子李詢價之前和攤主大聲說話,轉移凱子李的注意力。
這種操作並不違規,組委會和老卑鄙拿我沒轍。
就用第二招!
“老……”
突然間,就在下一秒,我的眼瞳縮至針眼大小。整個人就跟被雷劈了那般,炸成焦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