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現場無數人大驚失色。
啪的下!
正如同狗一般狂翻垃圾的凱子李手笑容凝固,呆呆看著林朝夕,手中垃圾堆爆裂,幾片嬰孩屎片被風吹在臉上。
頓時間,凱子李嘴裏發出淒厲慘叫,逮著屎片奮力重甩,抄起衣袖瘋狂亂抹臉。
這一甩不要緊,剛剛從垃圾箱中冒頭出來的黃升陽剛剛扭頭張嘴。
一張黑黑的屎片就側麵飛過來,不偏不倚正正蓋住黃升陽的整張臉。
“什麽東……”
黃升陽叫罵戛然而止,抬手一抓,低頭一看,立馬身子崩直,眼珠子蹦出眼眶。
“操!”
“屮你大爺外一號。”
爆吼聲中,黃升陽怒發衝冠,臨空跳起一拳重重甩在凱子李臉上。
當下凱子李的鼻子就塌了下去。
鼻血亂飛,染紅蒼穹。
這還不算完,跟著黃升陽跳出垃圾箱揪著凱子李就是一通爆錘。
論戰力,黃升陽明顯的要高出凱子李幾個台階。
畢竟黃金所都是幹野外體力活的,單論身體素質黃升陽就秒出凱子李好幾條街。
不過凱子李也不是省油的燈。
近身搏鬥,講的是誰比誰狠,誰比誰更不要臉。
“給老子死!”
被黃升陽連著幾拳打得口鼻來血,凱子李也是相當硬氣,找準機會一把揪住黃升陽,腦袋重重撞在黃升陽胸口。
頃刻間,垃圾桶倒翻過來,帶著黃升陽跌倒在地。
一個垃圾箱翻倒,另外一個垃圾箱也被帶翻,又將兩個人重重壓在垃圾箱下。
各種泔水煙蒂,臭雞蛋爛番茄,剩菜剩飯,狗屎貓屎將兩個人覆蓋,各種惡臭混雜一起,令人作嘔。
然而兩個人卻是不管不顧,一個掐脖一個扣眼,一個咬耳朵一個猴子偷桃,打得那叫一個精彩激烈不亦樂乎。
一邊打,兩個人還一邊爆罵,那叫一個難聽。
現場無數圍觀者中,女選手們一邊死死捂著鼻子一邊叫著臭死了好惡心。
男選手們一邊退一邊大聲叫喚別打了別打了。
無論男女選手,叫歸叫吼歸吼,可偏偏的,就沒一個出手拉架。
包括南戍黃升陽的隊伍們,在這一刻也是稍微靠得那麽近了一點點。
拉架?
開什麽玩笑?
拉架是小,糊了一身屎才是大。
糊了屎不得要洗?
要洗不得脫衣服?
這麽冷的下雪天,脫了衣服那不就得等死?
誰拉架誰傻逼!
讓他們打,打死一個少一個,老子衝前十!
“住手!”
“都停手!”
“黃牌警告!”
鐵麵王董逵連多次警告無效,當機立斷亮出兩張黃牌:“最後一次警告。我隻說一次。再不住手,紅牌下場!”
說完這話,鐵麵王毫不顧忌上前,掌化鋼爪,雙爪齊出捏著兩個人肩胛骨隨意一扯,分開兩人。
凱子李和黃升陽用力爬起麵露痛色,死死瞪著對方,卻再不敢爆粗口動手。
“444呐?誰見著444啦?”
“444在哪?”
“444不見了。”
“444不見了!”
“沒見著啊。”
“我也沒看見。”
“我看見了,剛444騎車騎吐躺地上了?滿身都是,惡心死了。”
“我他媽問的不是剛才,是現在。”
“現在?他走了!走的很瀟灑。走的時候還衝你們吐口水。叫你們傻逼!”
“操!”
“完了。他麽的。我們都上444的當了啊。”
“這是調虎離山啊。聲東擊西之計呀。”
“444在哪?444在哪?”
“快找,快找!”
就在這時候,林朝夕淒冷幽寒的聲音遠遠傳來:“垃圾車已經走了。”
“444,也走了。”
此話一出,現場所有的每一個人齊齊打了個寒顫,跟著倒吸冷氣頭皮炸裂。
“大漏在垃圾車裏邊兒。”
“追!”
“別讓444拿了!”
現場也不知道誰叫喚出聲,瞬息間,無數參賽者如夢初醒調轉身子衝向大柳樹西門。
然而,他們卻是跑錯了方向。
大柳樹垃圾清運車不走西門,而是走的正門。
不怕所有人在一個多月前就提前做好了準備工作,但沒人會去關注永遠不可能出現在撿漏大戰中的垃圾箱和垃圾車。
剛才,我撞的那台車,就是大柳樹的第一台垃圾清運車。
此時此刻,隱匿在黑暗中的我看著無數惡狗撲屎的參賽者爭先恐後衝向西門,用力往地上吐了口血沫,扶起二八大杠顫顫抖抖直奔正門。
此時此刻,已經是三點五十五分。
一周一次的大柳樹鬼市已經基本清空。
放眼望去,一片淒涼。
雪落在地上,一片一片的堆積,地麵盡是一片又一片烏黑的白。
被林洪斌開車撞擊,雖然撿了條小命,但手套卻是破了兩個大洞。
寒風見縫的鑽,雪雨淋濕手心,痛得我幾乎失去了知覺。
出了大柳樹正門,我看到無數個人影,就是看不清他們的麵孔。
直到我從他們身邊近距離走過,我才看到他們都是總部的主考官和監督員。
難得的,賽委會那幫孤兒狗也在其中。
整個四個小時風雪拚殺,整整十四個小時的痛苦折磨,孤兒狗總算是舍得是從那溫暖如春的考斯特中走出來總結收官。
真是辛苦這群高高在上的神仙了。
屮你媽!
此時此刻,我沒有看任何人!
麵對近在咫尺唐安軍堅毅期冀的眼神,我直接無視。
麵對擦肩而過的神局大佬讚許的目光,我同樣無視。
和紅光滿麵笑容可親的樂占堂老太爺擦肩而過,我,同樣沒放在眼裏。
板著臉、眼眸中卻流淌出比火山岩漿還要炙熱的莊馳華隻是落在我的眼角!
最後,我看到了老卑鄙!
這一刻,我打開了心頭關押了十萬頭的羊駝的閘門。
我將積攢整整十四個小時的所有的怒火和期望化作最後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