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穿著厚厚的羽絨服也遮蓋不住他那瘦骨嶙峋的單薄身子骨。

他的眼睛很小,眯成一條線,幾乎看不到他的眼神。

他的臉很有特色。

雖然已是皮包骨,且長滿了黑斑,但卻看上去像一座山!

一座神州豐碑的山!

麵對周圍驚濤駭浪的叫喊,沉寂如海的魯老隻是對著周圍的人輕輕擺了擺手。

隻是這雲淡風輕的擺了下手,便自引發現場山呼海嘯的歡呼聲。

無數人激動絕倫,紅了眼眶。

“都閃開點兒。別擠在這。文宣文宣文宣。你們在幹嘛。誰叫你們拍照的。懂不懂規矩?禁止拍照禁止拍照,馬上刪馬上刪。”

“八處八處,馬上監督文宣刪照片。誰不刪的直接給我帶走。”

“後勤組。你們在幹什麽?啊。趕緊上輪椅啊。魯老年紀大了腿腳不方便,你們都是豬腦子麽?”

“趕緊給魯老遮風啊,他老人家要是被吹感冒了,你們所有人的腦殼都不夠砍。”

“警告你們啊後勤組,把魯老給我看好咯。他要是少了一根頭發絲,你們就等著去守可可西裏吧。”

“你們護衛組的又是幹什麽吃的?還不趕快送魯老進去。通知醫護組,上最好的人手。隨時待命!”

總辦的徐政此時此刻忙得滿頭大汗,一邊對著手下人無情訓斥,一邊又彎腰低眉和魯老套著近乎。

魯老似乎不太喜歡這樣的環境,麵對送過來的輪椅更不看一眼,而是自己拄著拐杖踏著台階艱難而上。

這時候的我已經在接待處簽完到,目無表情走上紅毯。

也就在這當口,一聲悶雷般的嗬斥傳來:“你。站住。給我站住。叫你給我站住,還走……”

跟著,總辦一個男人小跑過來玩拽住我羽絨服,不由分說指著我痛罵:“你沒長耳朵是吧。誰叫你走這的?這條紅毯也是你能走的?懂不懂規矩?”

“給我滾一邊去。”

我側首看著對方,漠然說:“別人走得我走不得?”

“別人!?你也配說別人?”

總辦男子指著腳下紅毯冷笑出聲:“能走這條紅毯的,哪個不是老總,哪個不是功臣?你算什麽玩意兒?”

我沒理會總辦男子,抬腳又要上紅毯。

總辦男人嘿了聲,怒不可遏拽著我往後拖:“反了天了你還。你哪個單位的?職務。編號。代碼。權限。”

“八處。過來。把這個人給我帶走。叫他們位負責人過來。”

八處的人立刻小跑到場,滿麵殺氣指著我就要訓斥。

突然間,那人眨眨眼,忽然噝了聲,臉色悠變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總辦男人餘怒未消兀自喋喋不休指著我罵,忽然旁邊傳來個陰陽怪氣的聲音:“紅毯不是用來走的未必是用來吃的?”

總辦男人怒偏頭盯著我身後那猥瑣粗鄙的老頭,上下打量老頭兩眼,試探著問:“您是……”

穿著相當普通就跟掃大街工人無二區別的猥瑣老頭曼聲回應:“園林所。”

聽到園林所三字,總辦男人立刻對著猥瑣老頭開罵:“你們園林所的來這幹嘛?你們園林所有資格來這?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

猥瑣老頭嘿嘿兩聲:“我沒資格來這?那我來看看這新鮮的紅毯行不?看紅毯不犯法吧?要不要叫八處也把我抓走,再叫我們園林所負責人來領人。”

總辦男人指著猥瑣老頭,疾言厲色嗬斥:“少給我油嘴滑舌。警告你,你看紅毯沒問題,要是你敢踏上這紅毯一步,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粗鄙老頭臉上猥瑣笑容更深了兩分,對著總辦男人陰測測叫:“越這麽說,老子今天越要走。”

總辦男人頓時怒了:“你敢!”

“沒老子不敢的。”

嘴裏叫著,粗鄙老頭一步前插就要踏紅毯。

總辦男人急了也慌了,飛奔上前阻攔:“你他媽敢。”

就在總辦男人探手出來的前一秒,粗鄙老頭卻是噯了聲收回右腳對著總辦男人冷笑迭迭:“我又不想走了!”

“噯。我又要走了。”

頃刻間,總辦男人便自感受到最深的羞辱,氣得臉都白了,嘴角都在抽搐。

突然,粗鄙老頭又探出左腳曼聲叫喚:“噯。我又想要走了。我又不想走了。”

跟著,粗鄙老頭就在紅毯跟前跳起了踢踏舞。

總辦男人怫然作色火冒三丈,爆吼出聲:“總九。抓人!”

台階下,羽林衛飛衝而上就要來拿粗鄙老頭。

粗鄙老頭抱著手杵著不動,臉上露出一絲神秘莫測詭異的笑。

突然,粗鄙老頭身後冒出一個中年男子,冷冷說:“翰林院科學院陳大翰林受邀出席貴總部年終大會。你們總部想幹什麽?”

聽到這話,羽林衛頓時愣在原地,即刻向粗鄙老頭敬禮,轉身後退。

而總辦男人倒吸一口冷氣,呆呆傻傻看著粗鄙老頭,整個人都不好了。

翰林院加科學院大翰林……

那不,那不就是雙翰林了?

雙翰林,那不就是國士無雙了?

“我有沒有資格走紅毯?”

粗鄙老頭雙手攏袖陰測測盯著總辦男人,小小精亮的眼睛中說不出的怪誕。

總辦男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羞憤難當窘迫難耐,恨不得化身盾構機掘地三千米。

這當口,徐政和張朝歌齊齊小跑過來,見到粗鄙老頭之際頓時大喜過望,一口陳老陳老親切叫著。

總辦男人如夢初醒要給粗鄙老頭敬禮。卻被粗鄙老頭冷冷回了一句:“我可當不起你的大禮。更當不起你們總部大禮。”

聽到這話,徐政麵色頓變,笑容悠然凝結。

老於世故的張朝歌急忙彎腰恭請粗鄙老頭:“陳老,您這邊請。魯老剛剛上去,還有吳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