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天前前後後琢磨了半個多小時,也沒想明白。
但屢次試驗,隻要揉眼,就能看到韓小瑜身上的經脈和骨骼,卻是確認無疑。
韓小瑜把醫生、護士叫來,給他檢查身體期間,他又試了試。
隻要他揉揉眼睛,就能看破所有人的皮肉。
包括他自己的經脈和骨骼,也能輕鬆看個通透。
某一個瞬間,他懷疑,自己這雙眼睛的演變,是否跟夢見那兩塊碎玉有關……
篤篤篤……
敲門聲忽然響起。
是孫安國來訪!
孫安國經江景天幕後提名、修秘書申報,正式出任臨海城城主,兼任護法局局長。
昨天,江景天受傷,他差點沒被嚇死。
江景天的真實身份,是高度機密,外人不知,他心裏卻是明白的。
萬一江景天在臨海城有個好歹,他這個城主難辭其咎!
江景天救治期間,他全程陪同守護。
一直到醫生再三確認,江景天已無大礙,才離開醫院。
今日,處理過城主府的緊急事務,趕緊過來看望。
“江先生醒了!”
孫安國難掩喜色,說道:“昨天我不在現場,隻是聽人說起當時的情況,都替您捏了一把汗!”
“多謝孫城主惦念。”
江景天輕輕一笑,問道:“凶手那邊什麽情況?審訊有什麽進展嗎?”
“這個……”
孫安國正色道:“凶手昨天當場就控製住了,但他的狀況很不對勁……”
凶手,也就是被江景天點穴術製住的青年記者,被護法局銬上,帶回去之後,一開始還好,整個人猶如木偶一樣,任人擺布。
唯一讓人犯愁的是,問什麽問題,他一概不回答。
這是江景天的點穴術使然。
在點穴術控製之下的青年記者,堪比行屍走肉。
不過,點穴術有時間限製,時間一長,青年記者的經脈自動恢複通暢。
然後,他就開始不對勁了。
審訊室裏,青年記者就像是瘋了一樣,想要掙脫審訊椅和手銬的約束,嘴裏一個勁的念叨著同一句話:
“殺了韓小瑜!殺了韓小瑜……”
沒奈何,孫安國做主,把那個青年記者送到了醫院治療。
“……他現在就在醫院精神科病房。一天一夜了,凶手不眠不休,一直嚷嚷著要殺了韓董事長。醫院專家三次會診,也沒搞清楚究竟怎麽回事。”
孫安國介紹完情況,苦惱的說道:“我剛剛和白廣德白院長商量,是否可以邀請省城醫院的專家過來一趟,幫著會診一下。”
“這個情況是有些奇怪。”
江景天微微皺眉,說道:“這樣,先不用麻煩省城醫院的專家了。我本人略通醫術,孫城主帶我去看看凶手吧!”
“您太謙虛了……”
孫安國訕笑。
江景天不僅是軍中威名在外的九鼎元帥,更是九州保健院名譽副院長,連國主的身體健康,都是由他負責的。
這是當之無愧的大國手、大禦醫!
他說自己“略通醫術”,那天下其他醫生誰好意思自稱“精通醫術”?
請江景天去看凶手的情況……
“不行!”
孫安國腦門瞬間見汗,立刻反對道:“江先生,您本身就是傷者,怎麽能讓您奔波勞頓,去看凶手?不行不行!堅決不行!”
太開玩笑了!
江景天的槍傷情況好歹被控製住了,萬一因為前去看凶手的情況,導致傷勢嚴重,純屬得不償失!
孫安國能直接把凶手斃了,也不敢勞煩江景天。
“我這點小傷,問題不大。”
江景天提議道:“要不這樣,你讓人把凶手帶到我這裏來吧!”
這個提議,孫安國勉強同意。
臨去辦之前,特意說道:“江先生,凶手的事不著急,咱們可以慢慢找原因,您可千萬不要過度操勞。”
等他走了,韓小瑜忍不住笑道:“孫城主真客氣,跟你說話一口一個‘您’,我聽著還挺別扭的。”
江景天也笑了,說道:“孫城主這叫平易近人。”
不多時,青年記者被送來了。
換上病號服的他,坐在輪椅上,雙手雙腳,全都用粗麻繩綁住。
如孫安國所說,他果然不住聲的念叨著:“殺了韓小瑜!殺了韓小瑜……”
韓小瑜一邊看著,豎耳聽著,頓感陣陣脊背發涼……
好在,除醫生護士隨行之外,還有四個全副武裝的護法。
護法槍支在手,槍口時刻對準青年記者。
“一旦發現有半點掙脫的跡象,立刻開槍擊斃!”
孫安國嚴厲下令。
“是!”
護法領命。
“孫城主太謹慎了。”
江景天失笑道:“你用這麽粗的繩子綁著,就算是一隻老虎,也不可能掙脫。”
“小心無大事!”
孫安國訕笑一聲,讓護士幫忙調整了一下床的高度,才把青年記者推到床邊,以供江景天號脈。
而江景天,在給他號脈之前,不著痕跡的揉了揉眼睛。
“咦?”
目光所及,青年記者的骨骼和經脈分毫畢現。
在頭骨後腦勺的位置,赫然嵌著一根細如牛毛的長針。
他的情況,江景天瞬間了然。
伸手搭上青年記者的脈摸了摸,果然發現,經脈運行到後腦位置有些不太通暢。
當!
江景天抓住輪椅一推。
輪椅原地盤旋起來。
“江先生?”
孫安國跨前一步,匆匆提醒道:“您可不能用力……”
他怕江景天太用力,牽動槍傷傷口。
於此時,青年記者的後背轉到了江景天正對的方向。
江景天再次抬手。
啪!
他一掌劈在青年記者後腦勺上!
無形盡力透骨而入,催動那根長針向外一跳。
下一秒,他扯住針尾,緩緩拔出。
“呀!病人腦子裏怎麽有根針?”
“天呐!那麽長的針,有十幾厘米長吧?紮他腦子裏,不得把腦子紮壞了?”
“太不可思議了!”
在場醫生和護士全都嚇了一跳,臉色個個煞白。
“嘶……”
這時候,青年記者忽然停止了先前一直持續的掙紮,口中發出驚疑之聲。
他呆滯混亂的眼神漸漸有了光彩,看清身處的環境,詫異問道:“我怎麽在醫院?”
這句話說完,腦袋一歪,昏了過去。
隻是昏了過去。
他的身體並無大礙,僅僅有些虛弱。
想來,是過去一天一夜不眠不休折騰的緣故。
江景天看著手裏的那根針,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