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

向晴疾呼一聲。

她決不允許自己被帶回臨海市護法局!

一來,堅持下去,得不償失;

二來,一旦成行,臨海城護法局勢必通報向日城護法局。

到時候,丟人的就不單單是她向晴一個人了……

她是聰明人!

向晴咬咬牙,彎下腰去,將地上的鈔票一張張撿起。

接著,來到耿湘君的麵前。

低頭,彎腰,鞠躬……

“耿護法,對不起……”

耿湘君微愣。

下意識的,側首看了江景天一眼。

江景天淡淡說道:“別看我,原不原諒她,你自己選擇。”

……

……

耿湘君選擇原諒向晴。

甚至,連向晴的賠償都沒要。

在她看來,剮蹭本身不是大事。

至於向晴對她的汙蔑誹謗,有一句“對不起”,也不是不可以原諒。

吃過飯之後,回城的路上,她的心情已經恢複如初。

“向小姐這人,其實不算太壞。隻是高高在上久了,有點瞧不起人。”

耿湘君握著方向盤,說道:“你看後來一張桌上坐下吃飯,混熟了,她也挺好的,還跟我碰了好幾次杯呢。”

“你不要小看這個女人。對她,保持百分之一萬的警惕,都不為過。”

江景天嚴肅說道:“你以為她認真了,可能她隻是演戲;你以為她在演戲,卻可能是包藏禍心。不得不防!”

“呃……為什麽這麽說她?”

耿湘君很好奇:“你們以前認識?”

“或許我應該慶幸,並不認識。”

江景天苦笑,問道:“何家失蹤的那個何明誠,你還記得吧?”

“嗯!”

耿湘君點點頭,說道:“我聽說,七年前,他姐姐何詠珊強烈要求跟你離婚,就是因為他想要搶你天地醫藥集團董事長的職位。”

“是有這回事。但你知道,他為什麽想要搶我的董事長?”

“因為,他愛上了一個女人,想要娶這個女人回家。”

“但在這個女人身上,他感受到了自慚形穢。”

江景天幽幽說道:“所以,他認為,隻有坐上天地醫藥集團的董事長,才配得上她。”

“呀!這個女人該不會就是……”

耿湘君吃了一驚,問道:“向小姐?”

“就是她!”

江景天說道:“向日城城主向雨伯的外孫女,向晴!”

“……”

耿湘君震驚莫名,久久無語。

難怪,江景天在聽到向晴這個名字之後,一反常態,錙銖必較!

原來,他和向晴之間,有這樣的關聯。

“那你說……”

過了好一陣,耿湘君才問道:“當年害你的人裏,會不會也有向小姐?”

“嗯?”

江景天微愣。

這個問題,他沒想過。

但現在想想,向晴害他,在因果上是講得通的。

因為向晴,所以何明誠動念搶奪董事長職位。

因為何明誠有心,所以才有行動。

然而,這事經不起推敲。

原因在於,何明誠得手之後,向晴還是跟他分手了。

因此,何明誠才娶了汪佳美,成為臨海城前任城主汪道誠的女婿。

七年前的舊事,向晴並未因此獲利。

從邏輯上看,她沒有動機。

“誰知道呢?”

江景天笑了笑。

牧馬人在夜色中,沿山路下行。

車到中途,有很多拐彎車道。

“糟糕!”

一個急轉彎之後,耿湘君緊張兮兮的說道:“好像刹車失靈了。”

一邊說,一邊猛踩刹車。

哢!哢!哢……

聽聲音,江景天也能判斷,刹車的確有問題。

於此時,前路又遇拐彎。

耿湘君刹不住車,車速難減,急出一頭冷汗!

“抱緊我!”

江景天疾呼一聲,忽然側身,整個撲在耿湘君身上。

牧馬人翻出車道,沿山坡滾落。

足足翻了兩三分鍾,才終於停下。

車頂著地,四輪朝天,緩緩翻滾……

彈開的安全氣囊緩緩撒氣,江景天才從耿湘君身上滑開。

隱約可見,臉色不是很好。

“江景天,你怎麽樣?”

耿湘君嚇壞了,焦灼問詢道:“傷到哪裏沒有?”

“好像扭了腳一下,胳膊被玻璃擦破了,沒大事。”

江景天反問她:“你呢?”

“我……我也沒事……”

耿湘君的眼圈,一下紅了。

其實她本該有事的。

牧馬人翻滾期間,車窗多處摔碎,玻璃碎片在車廂內亂飛。

是江景天用身體替她擋住了這些碎玻璃的襲擊。

如非如此,她受傷的幾率高達百分之百。

甚至有很大可能被玻璃割破臉蛋毀容。

“呼——”

兩個人分頭解開安全帶,踹開摔扁了的車門,從車子裏爬出來。

相互查看,耿湘君膝蓋上被玻璃劃過一道,多虧了牛仔褲質地堅硬,根本沒傷到皮肉。

但江景天身上多處輕微劃傷。

當然,還有他的腳,被擰了一下,走路微瘸。

“耿護法,你有沒有發現,但凡晚上咱倆單獨在一起,總會出點事。”

江景天調侃道。

上次,他晚上和耿湘君在一起,替她挨了一槍。

這次,出了車禍。

“去!”

耿湘君紅著眼圈捶他一拳,說道:“別貧了!趕緊想辦法離開這裏——有點冷!”

江景天聳聳肩膀,給九爺打了一個電話。

滴鈴鈴……

剛掛機,程雨青的電話打了進來。

“景天哥哥,你吃完飯沒有?”

程雨青關切問道:“在外麵少喝酒。”

“已經吃完了,在回去路上呢。放心吧……”

江景天隱瞞了車禍的事,談笑風生。

耿湘君守在一邊,迎著山風,神色黯然。

半小時後,九爺帶人到了。

分了一輛車送江景天和耿湘君回家,留了兩輛車,準備把牧馬人拖走去修。

一直到晚上十點多,耿湘君才到家。

有些疲憊的坐在沙發上,她開了一瓶酒。

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喝掉。

直至,把自己灌醉。

醉眼迷離之間,她歪在沙發上,回想起出車禍的瞬間,江景天撲過來護住她的身影,兩行眼淚,悄然滑落……

“江景天,你能不能不要對我這麽好……”

……

……

江景天對自己很好,第二天早餐,吃了兩個雞蛋,增加點營養。

他身上的傷都不重,已經沒大礙了。

隻是被扭傷的腳,還有點隱隱作痛。

吃完飯刷碗的時候,九爺來電。

“江先生,昨晚我們把耿護法的車拖回去,仔細檢查了一下,發現有問題!”

九爺凝重說道:“她那輛車的刹車線有一節被人為磨得很細。”

“嗯?”

江景天渾身上下的肌肉瞬間繃緊。

沉聲問道:“確定?”

“確定!”

九爺說道:“這不是車禍,是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