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齊子健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雷承虎居然要他在門口跪等?!

開什麽玩笑?

我可是國都齊家的人!

“雷司令還說了,跪與不跪,都隨你的便。”

服務員繼續說道:“如果不願跪,請您抓緊離開這裏。”

“我……”

齊子健心中苦澀。

他當然不願跪。

但,不跪能行嗎?

齊榮夏下了死命令,要求他必須謀求雷承虎原諒。

至少要讓雷承虎看到他悔過的誠意。

雷承虎讓他跪他不跪,誠意何在?

更別提得到人家的原諒了!

撲通!

齊子健雙膝一軟,終於跪了下去。

眼角餘光隱隱注意到,服務員正在掏兜。

然後,一隻手機被她擎了起來,對準了他的正麵。

“你幹什麽?”

齊子健忍無可忍,怒聲質問。

雷承虎讓我跪,我沒辦法,不得不跪。

可你一個小小的服務員居然敢掏手機對準我?

什麽意思?想拍下我下跪的模樣嗎?

能的你!

“先生,雷司令說,他現在不願意看到你。但……”

服務員說道:“如果你跪,他想要看到你跪下之後的照片。”

然後,挪開手機,問道:“當然,如果你不想讓我拍,也沒問題。大不了,我去告訴雷司令,你不讓我拍。”

“你……拍吧!”

齊子健悲憤莫名。

我可是堂堂齊家子弟,下跪已經是丟盡了臉麵,居然還要讓人拍下照片?

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呀……

哢!

閃光燈一閃,服務員拍完照片,重新回了包間裏麵。

齊子健跪在門口,欲哭無淚。

更讓他感覺難以接受的是,這還是在餐廳公眾走廊裏。

進進出出,來來往往的客人或者服務員,看到他這樣子,難免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他恨不能找根地縫,就此鑽進去,再也不要出來……

“咦?那不是……”

走廊出口,連接著的零點大廳。

耿湘君和爸媽剛剛吃完飯,準備回樓上房間,無意中注意到了走廊深處跪著的齊子健。

齊子健耷拉著腦袋,看不清頭臉。

然而她還是能夠辨別的出,那究竟是誰。

“齊公子?”

薑素潔也看到了,驚訝的捂住了嘴巴,嘀咕道:“他怎麽回事?怎麽還跪在走廊裏了?”

“還能怎麽回事?”

耿湘君撇嘴道:“肯定是得罪人了,被人收拾了唄!”

“怎麽可能?這裏可是近海省的省會!”

薑素潔說道:“就算是在國都,又有幾個人能治得了他齊公子?”

“在國都不是沒人治得了他,是大家都給齊家麵子。”

耿遠航淡淡說道:“再說,國都那麽大,各方大佬基本身份明確,他又不傻,不會輕易踢到鐵板上。到了外麵的世界,他就沒那麽好運了。”

“那好像是……”

耿湘君仔細看了看,說道:“好像是江景天今晚在的包間。”

“不能吧?照你這意思,齊公子這是給江景天下跪呢?開什麽玩笑?”

薑素潔表示不信,猶豫道:“我要不要過去問問?”

“你以為齊公子願意讓認識的人看到現在這一幕?不要多事。”

耿遠航擺手道:“回去!”

一家三口上樓,回房間。

泡上一壺茶,耿遠航坐在沙發上細品,忽然笑了笑,說道:“這個江景天,挺有意思的。”

“江景天?”

薑素潔翻個白眼,說道:“他就那麽一個人,狗仗人勢,有什麽意思?”

“你呀,就是固有思維害死你!”

“湘君和她接觸,見你之後,他是喊你‘阿姨’的吧?”

“你注意沒有,他見了我,喊的是‘耿副統領’。”

耿遠航揉著下巴,說道:“他不應該喊我一聲‘叔叔’嗎?”

“那我提醒他!”

耿湘君立刻接話。

又好奇問道:“爸,喊你什麽不是喊,這有什麽區別?”

“區別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過……”

“喊我‘耿副統領’,你可以理解為他在向我表明,他清楚知道我的身份,並用實際行動表明,他不會因為我的身份,對我刻意巴結恭維。”

“比如熊家父子,他們家人沒什麽大心眼,把‘巴結’我這種話,直接說在了臉上。”

“至於喊‘叔叔’”

耿遠航笑道:“你不覺得,你和他談戀愛,喊我‘叔叔’更親近些嗎?”

“就你花花腸子多!”

薑素潔嫌棄道:“他就一小小的搬運工,喊我阿姨,我都嫌磕磣。喊你叔叔,你願意聽啊?”

“為什麽不願意?閨女喜歡就好。”

耿遠航提醒她道:“還是那個話,你也不要固有思維一成不變。我覺得,你應該好好靜下心來,仔細看看江景天這個小青年。”

“他有什麽好看的?”

薑素潔不屑一顧。

“他呀!有意思的很!”

“他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齊公子是誰。”

“可他對我,毫無逢迎諂媚之意,對齊公子,寸步不讓。”

“多少人麵對大人物的時候,能做到這份不卑不亢?”

“如果不是膽色使然,就意味著他有更加強勁的靠山,或者底氣。”

耿遠航笑眯眯的喝茶,說道:“所以我說,有意思的很呐!”

“你快拉倒吧!要我說,他就是個裝腔作勢而矣。”

薑素潔抗議道:“咱能不能不聊他?聽到他名字,我都覺得心理不順,你是想氣死我麽?”

“媽媽,那你以後麻煩了。”

耿湘君毫不猶豫的遞刀,說道:“萬一以後我和他真成了,他的名字你不但要聽一輩子,他的人,你還要見一輩子呢!”

“你……”

薑素潔恨得牙根都癢癢,一手指頭戳在她腦門上,說道:“你這個死妮子,是要氣死媽媽呀!”

“不會的。”

耿湘君一本正經的說道:“江景天醫術很好的!他會給你治。”

耿遠航莞爾。

別看薑素潔和耿湘君偶爾拌嘴置氣,但一家人在一起,哪有個勺子不碰鍋沿的?

磕磕絆絆,打打鬧鬧,也是一種幸福。

滴鈴鈴……

手機突然響起。

司機來電。

“耿副統領,國都齊家的齊榮夏,乘坐齊家私人直升機,趕來近海省省城。”

“十分鍾之前,剛剛在附近下了飛機。”

“據可靠消息,正朝梅花大酒店這邊趕來。”

耿遠航一愣神。

接著——

噌!

坐直了身子,問道:“你說,國都齊家戒律堂掌印齊榮夏,來了近海省省城?”

“是的!”

司機回話道:“預估最多再有不到十分鍾,應該就能趕過來!”

“我知道了!”

耿遠航掛斷電話。

臉上震驚之色,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