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程君鳴、劉書萱和程天宇一家三口瞬間豎了耳朵。
“君鳴，快開門呀！我是媽媽！”
門外，傳來霍錦文的聲音！
“怕什麽來什麽！無家可歸的人來了！”
程君鳴噌的一下起身。
桌上的盤子裏，還剩最後三個餃子，他一把抓起來，塞到程天宇手裏，拎著他脖子離座，說道：“兒子，你找個地方躲起來吃！”
“爸，咱家這點地方，我上哪兒躲起來？”
程天宇苦了臉，說道：“我都快吃撐了，也吃不下呀！”
“躲衛生間去吃！”
劉書萱飛快收著盤子，說道：“這麽大人了，一點擔當都沒有？趕緊去衛生間裏吃！吃不了就扔垃圾桶！”
“可是……”
程天宇有點小糾結。
吃不了就要扔垃圾桶，多浪費呀！
“可是什麽？”
程君鳴推著程天宇直奔衛生間，嘴裏說道：“以後還想不想吃餃子了？想吃就聽話！你要不聽話，餃子皮以後都沒得吃！”
門外，呼喚聲聲。
“君鳴，你幹什麽呢？怎麽還不給奶奶開門？”
“累死了！君鳴，趕緊開門呀！”
“君鳴哥，你到底在不在家？在的話，吱個聲呀……”
有程家老奶奶的動靜，有大伯程元良的聲音，還有堂妹程雨桐的問詢。
“來了來了！”
飛快把程天宇送進衛生間，程君鳴才過去開門，故作驚喜道：“哎呀呀，奶奶，爸媽，大伯大……呀！”
話沒說完，寧彩霞一把推開他闖入，嚷嚷道：“快讓開一下！憋了一路，快憋死我了！”
她轉彎去了衛生間。
推門看見程天宇在裏麵，嚇了一跳。
“呀！小家夥，你躲裏麵幹什麽？快出去看看，你太奶奶來看你了！”
寧彩霞也沒仔細看，趕緊被程天宇推了出去。
程天宇嘴裏還咬著一個餃子呢，出門一抬頭，看見客廳裏一堆人，有點傻眼。
想開口問好，怕漏了陷，隻好深深鞠了個躬。
“哎呦喂！我這重孫子就是有禮貌，見了太奶奶，還知道鞠個躬！”
程家老奶奶咧嘴直樂，伸手捏了捏程天宇的腮幫子，說道：“瞧瞧這孩子，臉上還挺有肉。”
她哪裏知道，她捏的其實不隻是程天宇的臉，還有嘴裏沒咽下去的餃子。
“奶奶，爸媽，大家夥都來了？我家刮過大白之後，你們都還沒來過吧？”
劉書萱從廚房出來，說道：“大老遠的過來這一趟，累壞了吧？大家夥快坐下歇會兒……”
可不是麽？
程家老奶奶一行人今天從早到晚，就沒歇過腳，哪有個沒累壞的？
撲通！撲通！撲通！……
一個個全都懟在沙發上坐了下去。
長長的沙發上，瞬間擠滿了人。
“總算坐下了，我可得好好歇會兒……”
程家老奶奶接過劉書萱遞過來的茶水，悄悄拿胳膊肘子搗了程元良一下。
“大侄子……”
程元良訕笑道：“我們大老遠來了，不能光管我們喝水吧？都還餓著肚子呢！”
“大伯，瞧您說的，到我門上，還能叫您餓著？”
程君鳴從冰箱裏拎了一袋子饅頭和幾包榨菜，擺在了茶幾上，說道：“管飽！”
“呃……”
程元良傻眼了。
程家其他人也都傻眼了。
程君鳴什麽意思？我們來你家，你就拿饅頭鹹菜招呼我們？
像話嗎？
“君鳴，你這孩子怎麽搞的？老夫人、大伯他們雖然不是外人，你也不能這個樣呀！”
霍錦文飛快給程君鳴使了一個眼色，說道：“最起碼，也得整上四個盤子六個碗的，讓大家吃頓舒坦飯。”
“對對對！君鳴，老夫人在這兒呢！可不能太寒酸。”
程元駒也說道：“弄幾個菜，酒就不要了，好吧！”
“爸媽，你們就別難為我了。”
程君鳴訕訕笑道：“我冰箱裏除了饅頭鹹菜，就剩一個土豆，上哪兒弄四個盤子六個碗的？”
“啊？”
程家人集體一呆。
程元駒問道：“不對吧？昨天早上不是剛剛轉給你的錢？咱全家全員覆沒，就你這兒還剩下點錢呀！錢呢？”
“別提了！”
劉書萱叫苦道：“昨天雨青發火了，說要找江景天告狀，把君鳴嚇得，趕緊把錢又都轉給雨青了！”
“江景天現在那麽厲害，誰敢惹呀！”
程君鳴苦著臉說道：“我還想多活兩年呢！”
“程雨青太不像話了！勾結外人坑咱們不說，連親哥哥的錢都貪！”
“還有那個江景天，簡直是無法無天！哪兒哪兒都有他！老天爺開眼，怎麽不把他們倆全收了？”
“歸根結底，還不都是程雨青不要臉？勾搭這麽一個二婚回來，咱家就沒安生過！”
程家人對程君鳴、劉書萱夫婦的說法深信不疑。
逮著江景天和程雨青一頓臭罵。
程天宇不願意了。
“你們別罵姑姑！”
他抗議道：“姑姑對我可好了！姑姑是個好姑姑！”
“小兔崽子，你忘了你姓什麽了？你姑姑以後嫁人，就是別人家的人，跟咱不是一夥的！”
程家老奶奶罵道：“她就是個喪門星！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當年沒叫元駒和錦文去醫院把她做了！生這麽一個狼心狗肺的玩意出來，悔死我了！”
“不對！太奶奶，姑姑不是喪門星！”
程天宇皺著眉頭嚷嚷道：“姑姑都住院了，太可憐了！你們不能說姑姑壞話！”
“住口！”
程家老奶奶勃然大怒，說道：“程雨青個小痹妮子，我罵兩句怎麽了？我要見了她，還要打她呢！”
啪！
她先甩手給了程天宇一個嘴巴子，恨恨罵道：“剛誇了你，你就給我炸毛？你一個小屁孩子懂什麽？不會說話就閉上嘴！”
“哇——”
程天宇嚎啕大哭。
“奶奶，您打天宇幹什麽？”
劉書萱一把攬住程天宇，惱火的說道：“你們記恨雨青是你們的事，跟我們天宇什麽關係？天宇才多大的孩子，你就下此毒手？”
“怎麽？劉書萱，我打他一下不行啊？”
程家老奶奶怒道：“我是程家一家之主！這孩子不聽話，敢跟我唱反調，我打不死他！”
“你敢！”
劉書萱大怒。
“奶奶，你是一家之主了不起啊？一家之主就能打孩子？”
“我跟君鳴結婚這些年，你給我們家做過什麽貢獻？你是給我們倆買過房子，還是給我們家裝修過？你今天都是第一次登門！”
“進門沒兩分鍾，就動手打天宇，有你這樣當太奶奶的嗎？”
一番連珠炮，把程家老奶奶懟得麵紅耳赤，想插話都沒插上。
“天宇，走！”
劉書萱帶著程天宇，回了主臥室。
咣當！
把房門摔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