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心病狂！”
江景天的臉越聽越黑。
在鄉下，他聽說過類似的事情。
沒兒沒女的老人，往往會被親戚吃絕戶。
尤其是隻剩一個婦女的家庭，更容易招致親戚的覬覦。
隻是沒想到，在城區也有類似事件。
“這事，從長計議！現在首要任務，是給韓阿姨把病看好！”
江景天強行壓下心中火氣，招呼呂紹元道：“走！咱們先去看看韓阿姨的診斷情況怎麽樣了？”
樓上，VIP病房裏，古誌誠已經給韓鳳英號完脈。
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
韓鳳英的情況一目了然，對古誌誠來說，並非難事。
隻是，這個病人既然是江景天在意的，怎麽會患上這類積勞成疾的病。
“古禦醫？”
江景天帶著呂紹元進門，問道：“韓阿姨的病，您怎麽看？”
“這個……借一步說話！”
古誌誠單獨請江景天到了一邊，才小聲說道：“病人的病情不算太嚴重，主要是身體太虛弱，隻要能調理好身體，很多病就能自愈。”
“我也是這麽認為的。”
江景天點點頭，說道：“韓阿姨這些年，跟我失去了聯係，我也是今天才找到她。她的病，就拜托你了！”
“元帥放心。”
古誌誠心底恍然。
然後問道：“元帥，那您看是留病人住院，還是回家療養？我個人認為，住院意義不大，回家療養也是可以的。”
“先……住一段時間院吧！”
江景天略作猶豫，才給出答案。
其實他也認為，韓鳳英不必住院。
不過，以韓鳳英現在的身體情況，住住院，對呂紹元來說，或許是個安慰。
再者，回家療養的話，他現在也沒合適的安置地點。
四合院那邊肯定不行。
爸爸江誌厚能夠認出韓鳳英，如果讓他終日麵對這樣一個病懨懨的人，未必是好事。
搞不好，還會讓他自己的病再次複發。
程雨青現在住著的依山別墅區01號別墅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隻是，程雨青也是認識韓鳳英的，看見韓鳳英這樣，她一個沒完全康複的傷者，也照顧不來不說，還難免傷心。
住院，反倒成了不得不做出的最好選擇。
但願，程雨青早些好起來吧！
……
……
程雨青的槍傷其實並無大礙，隻是心情好不起來。
早上，跟江景天結束通話之後，她猶豫了很久，才撥通了程君鳴的電話。
“小妹？”
程君鳴很是好奇，問道：“你回來了？”
他最後一次見程雨青，還是在依山別墅區的01號別墅門口草叢裏。
親眼所見，程雨青被人綁走了。
“什麽我回來了？”
程雨青頗感莫名其妙，問道：“我這段時間一直在休養，哪兒都沒去呀！”
“是嗎？小妹，你好好休養就對了！”
程君鳴有些撓頭，又怕程雨青問出什麽端倪，趕緊轉移話題道：“找我有事？”
“沒什麽事，就是……”
程雨青問道：“這段時間你見爸媽他們了嗎？他們現在怎麽樣？還有奶奶他們，安穩下來沒有。”
“我不知道啊！”
程君鳴說道：“他們最近也沒聯係我，我都不知道他們在忙什麽。”
“這樣啊……”
程雨青心裏有點空落落的，還有點七上八下。
奶奶他們做事，非常傷人心不假，但畢竟是自己的親人。
他們有動靜的時候，她煩，沒動靜的時候，難免傷心。
隻是，他們究竟在哪兒呢？
……
……
程家老奶奶他們都在碼頭上幹活。
遵照全叔的安排，各工頭對他們特別“關注”，稍稍有懈怠的時候，就會挨一頓臭罵。
幾天下來，讓他們都非常後悔當初的抉擇。
程家人，生來就坐在先輩們留下的產業上生存。
雖說真正的大富大貴沒有享受過，但是基本衣食無憂，什麽體力活都沒幹過。
早知道到碼頭上工作這麽辛苦，他們寧肯當時被全叔他們整死，也不來受這個苦……
“我老太太怎麽這麽命苦？”
趁著工頭沒怎麽注意的機會，程家老奶奶偷偷藏到一個無人的角落，看著手上磨出來的水泡，黯然神傷。
在拘留所的時候，雖說被人欺負，好歹不需要幹活。
最多就是被人欺負的時候感覺心裏苦。
可現在呢，每天日出就幹活，日落才下工，回到破破爛爛的大通鋪宿舍之後，連爬到炕上去的力氣都沒有。
好幾回，都是靠在炕邊睡著的。
這是人過的日子嗎？
“都賴程雨青……”
程家老奶奶思來想去，覺得她落到現在這個下場，全都因為程雨青不孝。
程雨青，但凡朝程家伸伸手，她也不會一門心思的打天青裝修的主意，更不會在天青裝修的業務上動手腳撈錢。
現在可倒好，毛毛好處沒落下，還欠了那麽多錢，被胡家強行摁在碼頭上幹苦力。
這要幹到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
程雨青個小痹妮子，你等著，別叫我老太太逮住機會東山再起。
要不然，我非得撕巴了你不可！
“幹嘛呢？”
嗖！
旁邊人影一閃，負責碼頭清掃的工頭黑著臉闖過來，嗬斥道：“一眼看不住你就偷懶！是不是不想混了？”
“工，工頭……”
程家老奶奶嚇壞了，趕緊解釋道：“我，我實在是太累了，我……你看看我的手，磨得全都是泡……”
“幹這個活，誰的手上磨得不是泡？想不幹這樣的活，你別欠人錢！”
工頭橫她一眼，說道：“抓緊時間幹活！今天才上班半天，我就抓到你六次偷懶了是吧？再叫我抓住一回，小心扣你半天薪水！”
“不不不！我這就去幹活！”
程家老奶奶渾身一個機靈，趕緊拖起掃帚去幹活。
她的薪水，包括程家全家人的薪水，現在全都算他們給胡家的賠款，他們自己毛毛都撈不下。
但問題在於，能夠靠薪水把錢還完也行啊！
如果叫工頭今天扣點，明天扣點，別說這輩子未必能還完錢，下下輩子也沒可能……
唰！唰！……
一下下掃著地上的浮塵和汙漬，程家老奶奶偷偷朝著貨運區的方向掃了一眼。
觸目所及，程元良和程元駒，還有程君翰三個人也被工頭罵。
尤其是程元良和程元駒，兩個人背上全都背著大麻袋，看樣子都快把腰壓折了……
“程雨青個小痹妮子好狠的心呀！你不管我們，連你自己的親爹都不管了麽？”
程家老奶奶恨得牙根都癢癢，欲哭無淚……
“咦？”
眼角餘光，忽然注意到，一艘遊艇出現在海平麵上，正在朝著碼頭的方向靠過來。
胡家碼頭，有專門供客輪、遊艇停靠的碼頭。
而程家老奶奶他們工作的這片碼頭，卻是貨運碼頭。
那艘遊艇怎麽看著像是要停靠在貨運碼頭這邊呢？
程家老奶奶十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