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眼睛,全都直了。

尤其韓小瑜,如果不是及時捂住自己的嘴巴,差一點就要驚呼出聲。

原來,在江景天的身上,有著一道道縱橫交錯的傷疤。

有刀傷,有槍傷,有燒傷,甚至還有皮鞭抽出來的傷……

各式各樣的傷疤,幾乎遍布江景天的身體。

甚至於,很多傷疤蓋著其他的傷疤,明顯是新傷摞舊傷留下來的痕跡。

觸目驚心!

很多人甚至忍不住的想,如果換了自己受過這麽多的傷,是不是還有可能活下來。

“先生,我現在開始搜身。”

就近的一個黑西裝深吸一口氣,極其慎重的提醒了一句。

褲子,是不方便讓江景天現場脫下的。

畢竟還有女士在。

所以搜身是必然的一個流程。

隻不過,江景天身上的傷疤,無疑喚起了很多人心底的敬畏,在下手之前,交代一句,是最起碼的尊重。

“請便。”

江景天微微一笑,坦然接受。

“好的!”

黑西裝蹲在他的麵前,仔細搜查,最終一無所獲。

他重新起身,朝管家輕輕搖頭。

“這位先生,我們還需要對您做一個全身掃描。”

管家出於慎重考慮,說道:“這主要是為了確認,您身上的警報聲究竟從何而來。”

“我想起來了,可能是我身體內部有些東西,引發了警報。”

江景天解釋道:“有幾顆子彈還嵌在我體內,沒有取出。”

“這是一種可能。”

管家點點頭,問道:“不過,我們還是掃描一下吧!沒意見吧!”

江景天聳聳肩膀。

然後,跟著兩個黑西裝去了旁邊的掃描室。

“韓小姐,抱歉,我們也是為了遊輪上的其他客人著想。”

管家對韓小瑜解釋道:“我們曾經發現過先例,有些居心叵測之徒,將武器暗藏在身體內部,登上遊輪後,執行自殺式刺殺行動。”

“理解。”

韓小瑜輕輕點頭,問道:“我能去看一下掃描情況嗎?”

“當然!您這邊請……”

管家親自引路,帶著韓小瑜、十九哥、牛文棟和彭奇跟上了江景天他們的腳步。

很快,江景天的掃描結果被呈現在電腦上。

情緒一如江景天自己所說,在他身體內部,果然有七顆子彈,五枚彈片。

這些子彈和彈片,不是位於重要的髒器附近,就是在大腦之中。

十九哥略感瞠目結舌,定定的看著電腦屏幕,神色複雜。

牛文棟和彭奇的眼圈瞬間紅了。

作為尖刀機械師的尖兵,他們都曾經接受過江景天的教導,對江景天還算熟悉。

但他們萬萬沒想到,戰無不勝的九鼎元帥身上,還留下了這麽多的傷痛。

那是九鼎元帥的軍功章,是九鼎元帥為國為民的功勳!

如非情況特殊,他們更願意向著江景天立定敬禮,以表達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敬意!

韓小瑜悄悄的咬住嘴唇,看著江景天的目光,不知道何時,變得模糊起來。

剛剛,看到江景天的身上有那麽多傷疤,就已經讓她感覺難以想象。

而今,那麽多的子彈和彈片的存在,幾乎顛覆了她對江景天的固有印象!

他不是那個滿身渾不吝的搬運工,也不是高高在上的九鼎元帥!

他是一個人!

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一個可歌可泣的英雄!

某種情愫,莫名其妙的綻放……

“對不起!”

管家親自幫江景天重新穿好衣服,致歉道:“這位先生,經過檢查,您並未違反我們遊輪的規定!歡迎您和韓小姐光臨!”

“沒關係!”

江景天微微一笑。

管家猶豫了一下,問道:“請問先生,您曾經是軍人嗎?”

“是!”

江景天簡單回答。

“了解!”

管家點點頭,親自送他和韓小瑜等人去了客房區。

韓小瑜要來,是提前通知的。

所以遊輪上準備了一個豪華貴賓間給她。

這是位於客房區回廊中部的一個套房,窗外可見海洋夜色,門口回廊欄杆下,可見下麵燈紅酒綠的舞廳。

可賞美景,可享生活。

“韓小姐,有任何需要,您都可以隨時叫我!”

管家功成身退。

離開房間之後,摸出手機,將情況匯報給了魏老板。

魏老板,那位此時此刻在辦公室裏陪著中年人盧先生的老人,對此頗感意外。

“這個叫江景天的,以前究竟是做什麽的?”

他好奇問道:“盧長官,他真是軍人嗎?”

“我查過,但是沒查到他的檔案——我的權限不夠。”

中年人自嘲的笑了笑。

“不過,如果我所料不差,他應該的確是軍人,而且有可能是九鼎元帥的親兵。”

“唯有如此,他的檔案才可能被以七級機密封存。”

“而且,才能解釋為什麽他能夠和九鼎元帥保持聯係。”

他說道:“隻可惜,這樣的人不能為我所用。”

“既然不能為您所用,那就隻好殺掉!”

老人嗬嗬笑了,說道:“這艘郵輪,就將是他的墳墓!”

中年人輕輕點頭,說道:“現在我們就等成大公子出馬,把江景天和韓大小姐拆開了!”

……

……

韓小瑜帶江景天單獨走進套房的主臥室。

“韓總,怎麽了?”

江景天好奇問道:“有事?”

“沒事,就是……心裏不太舒服。”

韓小瑜定定的看著他,問道:“從沒聽你說過,你受了這麽多傷。”

“呃……”

江景天苦笑一聲,說道:“元帥不是一天當上的,在當上元帥之前,我也是個小兵。”

“我知道,我……我隻是沒想到,你居然……受過那麽多的苦。”

韓小瑜雙目泛潮,幽幽歎息,問道:“我記得你自己就是非常高明的醫生,為什麽沒有把體內的那些子彈和彈片取出來呢?多危險呀!”

“醫不自醫。”

江景天繼續苦笑,說道:“我醫術再高明,也沒可能在自我麻醉的情況下,給我自己取出子彈吧?”

“呃……”

這次輪上韓小瑜微微錯愕。

然後,自嘲的笑了,說道:“我倒忘了這個茬。等這次的事情結束,答應我,找個信得過的醫生,幫你做手術,把那些東西取出來吧?”

“再說吧!”

江景天搖頭道:“那些東西在我體內,年深日久,已經跟肉長在一起了,想要取出,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再不容易,也要想辦法取出來!”

韓小瑜著急的說道:“你自己就在國都保健院任職,那麽多的禦醫,難道就沒一個能做這種手術的?”

“韓總,您說對了,這種手術,還真不是禦醫能夠做的。”

江景天解釋道:“能夠坐的上禦醫的,至少也要六十多歲。一個六十多歲的禦醫,手術刀能不能拿穩都是一個未知數,你還指望他給我做手術嗎?”

“呃……”

韓小瑜再度錯愕。

“先不說我了。”

江景天笑著擺手道:“時間緊迫,我還是盡快找到程奶奶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