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江景天的呼吸越來越沉重。

就連視線,也似乎稍顯模糊起來。

蓋因他身體失去大量鮮血之後,本就處於十分孱弱的狀態。

和山田大師交手,貌似舉重若輕,實則卻是耗費了大量心神。

而和織田富省交戰,更是讓他消耗嚴重。

貓神附體的威力,在他鼎盛狀態下,並不算什麽。

但現在,卻是沉重的壓力。

怎麽辦?

難道今晚真的要撂在這兒?

不!

堅決不行!

至少,絕對不能撂在櫻花國人的手裏!

一旦傳開,他勢必成為櫻花國嘲笑九州的笑柄!

嗖!

有輕微風聲在背後悄然綻放。

織田富省?

江景天猛地深吸一口氣,折身出擊。

然而,他的速度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麽快,他的力量也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麽強大。

就連他自己也必須要承認,這一次出擊,很可能隻會換來又一次的傷害。

未必能傷到織田富省的半根毫毛!

黑霧,的確就在他背後閃現!

織田富省的人影已經呈現出來。

在江景天即將轉身的那個刹那,織田富省的手中已經飛起刀光。

閃亮的刀光似乎算準了江景天的反應,早早的朝著江景天的脖子亮出來的方位。

這一刀,織田富省準備了結掉江景天的命!

殺了江景天,給二弟織田富市報仇!

殺了……江景天!

砰!

江景天的拳頭,結結實實的砸在了織田富省的心口上。

悶響之下,江景天的力量雖然不算太強,卻已經足夠打斷織田富省心口的肋骨。

肋骨斷茬後彎,隻差半個厘米,就會刺入織田富省的心髒。

隻差,也是差。

所以,織田富省並沒有就此死去。

他還站在原地,他還擎著手中沒有及時遞出去的短刀。

和江景天對視,彼此眼神之中,齊刷刷的閃過一絲絲錯愕。

兩個人誰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局。

江景天沒想到自己能夠一拳這麽結實的打在織田富省身上。

織田富省沒想到自己會被江景天打中,手中的刀在關鍵時候沒有遞出去!

錯愕的目光交錯之餘,兩人下意識的低下頭去。

然後就看到,一截長刀的刀尖,嵌在織田富省的肚子裏。

長刀,是山田大師的長刀。

山田大師的長刀,此時此刻,被一個人握在手裏。

這人,赫然正是……韓默!

原來,韓默服下江景天喂他的丹藥之後,第一時間就感覺到強大的力量紮根丹田,並快速沿著經脈擴張出去。

他立刻明白,不管江景天給他吃的什麽,都是一種神奇的療傷藥。

“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吸收藥力,好好活著!”

江景天的話,讓他沉下心來,細細體味藥力作用。

不是為了活著,是為了盡快恢複。

至少恢複到能夠參與戰鬥!

因為,他受重傷不假,江景天何嚐不是如此。

給了韓小瑜1100毫升鮮血的江景天,根本沒可能撐下接下來的惡戰。

他要幫忙!

尤其是在山田大師死後,織田富省使用貓神附體出擊的時候,這種想法越發的灼熱,高漲!

韓默知道,如果他再不恢複,江景天死定了!

江景天,用1100毫升的鮮血,換取了韓小瑜手術的成功!

用一粒不知名的藥物,把他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江景天,不能死!

昂揚鬥誌,化作力量,讓韓默在沉默之中飛速吸收著丹藥之中的力量。

他的身體,以他自己難以想象的速度快速恢複!

再抬頭,就看見織田富省準備從江景天背後出刀!

江景天在他腳邊!

織田富省就在他的手臂一側。

電光火石之間,他抓住山田大師摔脫手的那柄長刀一躍而起!

然後,刺入織田富省的後腰!

早一步,未必成功。

晚一步,江景天死定了!

這一刀,恰到好處!

“不,不可能……”

織田富省瞠目結舌的看著韓默,說道:“山田大師已經把你廢了,你,你不可能還能站起來!”

“這裏是九州!”

韓默冷漠的說道:“九州,是創造奇跡的地方!”

噗……

織田富省的口中,瞬間湧出大量黑色的血液。

身形一歪,仰著摔倒下去。

內心,並不服氣。

在他概念之中,櫻花國才是創造奇跡的地方。

但生命的力量,不受他控製的慢慢散去。

死亡,已經在招手。

“江先生!”

韓默跨前兩步,將搖搖欲墜的江景天攙扶著,問詢道:“您感覺怎麽樣?”

您?

江景天聽真了從他口中說出的這個字眼,嘴角輕輕翹起一絲十分勉強的笑意。

“我沒大事……”

他看了一眼韓默,說道:“恭喜你重傷痊愈,實力更上一層樓。”

“這都是拜您所賜!”

韓默心潮澎湃,眼圈發熱。

他的實力,的確更進一步。

否則,即便是他痊愈,也沒可能在不驚動織田富省的情況下,一刀得手!

論年齡,他是五十掛零的人了。

即便再努力,這一輩子的修為,大概也就止步於此了。

而且,伴隨年齡的增長,還可能倒退。

是江景天給他的那粒藥,讓他跨越了勤學苦練多年,都不曾跨越的障礙,走進更為寬闊的世界。

砰!

韓默單膝跪地,抱拳道:“韓默感謝江先生!他日,我在韓家退休,必來江先生左右,鞍前馬後,報效終生!”

“不要!”

江景天開他玩笑道:“你退休之後,實力已經大減,我要你來養老嗎?不要不要,找韓家主去!”

“江先生您……”

韓默愣愣神,意識到他在開玩笑,也跟著笑了。

他明白,江景天這麽說,並無居功的意思。

越是如此,他心裏越感覺慚愧。

尤其想到初見江景天的時候,自己那個態度,更加覺得臉上泛紅。

“江景天……”

這時候,織田富省艱難開口道:“自今日起,我織田家族和你不死不休!”

“我也是這麽想的!”

江景天掃他一眼,淡淡冷笑。

織田富省臉上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腦袋一歪,就此死去。

噔噔噔……

輕微的腳步聲,於此時出現在貨倉的四周。

稍稍一停,這些腳步聲接著快速迫近。

二三十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或者翻牆,或者跳房,或者穿過大門口,衝入大院之中。

“江先生!”

蔡和平疾步上前,緊張兮兮的付出江景天的胳膊,迫切問道:“您沒事吧?”

“你也來問這個,煩!”

江景天看見他,疲憊之感迅速擴散。

對戰山田大師也好,和織田富省交鋒也好,他都是提著一股氣在戰鬥。

如今,看見蔡和平,這股氣自然消散,身體的疲態盡顯。

“我不問!您,您沒事就好……”

蔡和平鼻子一酸,抬手喝令道:“上擔架!”

噔噔噔……

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副擔架被四個士兵送了過來,扶江景天躺上去。

“立刻馬上,送醫院!”

蔡和平大聲喝令。

“是!”

士兵們朗聲領命,抬起江景天就走。

韓默有些瞠目結舌。

他看得明白,蔡和平的肩膀上扛著少將肩章。

這位中年少將,居然對江景天言聽計從。

什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