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新發,你到底怎麽搞的?”
“我剛才接到銀行通知,催收咱們家房子貸款!”
“咱一直按月還款,銀行從來都是按月扣費,怎麽突然催收到咱家頭上了?”
“還有——”
“咱兒子在國外留學,好端端的忽然發現刷卡付賬的時候,信用卡被鎖了。”
“你說說你,到底幹了什麽?怎麽招惹這麽多麻煩事?”
費新發的老婆田小靜堵在門口,叉著腰聲聲質問。
臉上的表情,恨不能把費新發生吞活剝了。
“什麽?”
費新發大吃一驚,問道:“銀行催咱家貸款?怎麽說的?”
“還能怎麽說?就說讓抓緊籌錢,千萬別耽誤了二十天後還款!”
田小靜說道:“我說我們家老費還有十天就發保底月薪了,好幾十萬呢,絕對耽誤不了還款!人家銀行讓我問你!”
她拉住費新發問道:“老費,銀行什麽意思?讓我問你什麽?”
“我……”
費新發臉色有些泛白,支支吾吾的說道:“我遇上點事,不過沒關係,我能解決……”
“什麽事?你遇上什麽事,連銀行的催收電話都招來了?”
田小靜追問道:“老費,你可得給我說實話!是不是咱家收入出問題了!我下個月預定的一款首飾到貨。還得交兩百萬尾款呢!”
“什麽?還得交兩百萬尾款?你訂了什麽首飾要這麽多錢?”
費新發嚇一跳,有點沒摟住火,罵道:“你個敗家娘們,我這邊都失業了,你還訂首飾?訂尼瑪老痹!退了去!”
“臥槽!費新發你能耐了,敢罵我了!”
田小靜勃然大怒。
“你失業了關我屁事!再說你好端端的,怎麽就失業了?是不是你在醫院亂搞,叫人家投訴了?”
“費新發啊費新發,你年輕時候就在醫院胡搞八搞,搞得好幾個小護士的老公堵了你辦公室的門!你現在老了老了,還不老實!”
“你長那個玩意閑一陣不行嗎?還是家裏沒有,你偏偏出去亂搞!”
她越說越上勁,恨不能把八百年舊賬都翻出來。
費新發卻是越聽越惱火。
老子遇上這麽多事,已經夠煩的了,你特麽還在這裏給我算舊賬?
我要真是亂搞失業了我理虧,我特麽是這麽回事嗎?
啪!
忍無可忍之下,甩手給了田小靜一記耳光!
“田小靜,你長一張痹嘴,就在這裏滿嘴噴糞嗎?”
“亂搞什麽?什麽亂搞?要不是當年老子亂搞,搞大了你的肚子,你現在還是醫院裏一個苦逼的小護士!你說什麽說?”
“你前夫沒堵過我?你特麽還有臉說別人?”
費新發怒吼道:“滾!你給我滾!”
“好啊!費新發,你還敢打我!我……”
田小靜氣得渾身發抖,嗷嗷大叫道:“我不活了!我跟你個老混蛋拚了!”
兩口子廝打在一處。
轉眼間,田小靜兩個臉蛋都腫了起來,費新發的臉也被撓花了。
好不容易又是一巴掌把田小靜扇得離家出門,費新發才落得片刻安寧。
在衛生間,看看鏡子裏自己的那張大花臉,越發欲哭無淚。
我退休之後,好好的在天字號醫院坐診,一年也有上千萬收入,多好的日子!
幹嘛非要貪錢,非要去別的私立醫院坐診?
這下好,私立醫院的合作沒了,天字號醫院也跟我解除合同了!
雞飛蛋打!
我今天要是老老實實留在醫院,聽桂雨石招呼,好好參與那個重傷號的搶救,何至於如此?
……
……
搶救持續了足足十三個小時,一直到這天晚上月掛中天的時候,才暫告一段落。
搶救室的門,嘩啦一下敞開。
參與搶救的專家們走裏麵走了出來。
個個看著麵色煞白,疲憊不堪。
長達十幾個小時的持續工作,把他們累慘了。
畢竟,其中不少專家已經華發滿頭,全都上了年紀!
噌噌噌!
一直在門口等候的幾道人影,即刻迎上前去。
包括走廊裏那些負責戒嚴的士兵們,此時此刻,也忍不住違背命令,暫時把戒嚴任務放在第二位,將對搶救情況的關心放在第一位。
隻因為,長達十三個小時的搶救,是對江景天的搶救!
江景天,九鼎元帥!
那是他們所有人最最尊崇的人!
最最尊敬的人!
如非最後一點屬於隊伍的鐵律,讓他們雙腳猶如紮根地麵一樣,他們也恨不能迎上這些專家,詢問搶救的情況。
“各位專家,辛苦各位了。我已經讓韓家備了參湯,另有其他補品,在隔壁休息室。”
韓小瑜第一個開口。
沒有問出所有人關心的問題,而是首先向參與搶救的專家們,真誠致謝!
是世家大族的底蘊,讓她即便一顆心恨不能飛進搶救室的情況下,還能保持著最基本的禮數。
盡顯大家風範。
隻是,終究關心難耐。
沒等專家們致謝,接著問道:“傷者現在什麽情況?”
唰唰唰!
所有專家的目光,瞬間集中到了萬承望萬專家身上。
萬承望,是桂雨石從其他醫院臨時請來的。
沒有費新發那位本院外科第一把刀,參與搶救的專家中,水平最高的就是他。
是以,在他加入搶救之後,整個搶救工作以他為主。
“韓小姐,傷者的命,暫時保住了。”
萬承望沉聲說道。
呼……
走廊裏,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這一刻悄悄鬆了一口氣。
“保住了……”
韓小瑜瞬間淚目。
江景天,是為了保住她,保住韓家商務考察團的命,才冒死在九州海域之外孤身留下,迎戰櫻花國皇室第一供奉觀月大人請來的那位超級高手。
如今,被江景天保護的所有人,安然無虞。
如果江景天丟掉性命,所有人都不會原諒自己。
韓誌遊和韓默對視一眼,無聲的錘擊了彼此的肩頭一拳,鼻子發酸。
“謝天謝地!”
桂雨石大喜過望,雙手合十,跟著一起紅了眼睛。
作為在場少數一批知道江景天身份的人之一,他甚至違背多年信仰,喃喃禱告神佛道:“老天保佑!老天開眼了……”
至於走廊裏的那些士兵們,在聽到這個消息的那一刻,悄然攥緊了手中槍。
唯有如此,才能控製住情緒,不至於歡呼出聲,不至於激動流淚。
——命,暫時保住了!
萬承望帶來的這個消息,一掃走廊之中陰霾,讓他們的心情光輝無限。
隻是,所有參與搶救的專家們,以及隨後走出來的護士們,臉色依舊十分凝重。
“是的,暫時保住了。”
萬承望慎重點頭。
“我們完成了傷者一百零四處斷骨的修複,十幾處內髒損傷的縫合,並完成了初步的清創工作。”
“目前來看,傷者內髒,尤其是心髒,已經暫時恢複有限功能。”
“但是,傷者的自主呼吸還沒有恢複,而且大腦因為經曆了嚴重創傷和失血,目前情況無法具體估量。”
“隻能說,腦細胞暫未死亡……他還活著……”
啪!
忽然抬手捂住嘴巴,把哽咽之聲掩住。
兩行老淚,於此時不受控製的奪眶而出。
“我知道,或許我不該問,但我忍不住想問一句——”
他問道:“這位傷者究竟是誰?為什麽他受了這麽嚴重的傷,還能有那麽強大的意誌力,支撐著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