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龍?”
韓家主輕輕笑了,問道:“三長老,我沒聽錯吧?你剛才說,今日之事,隻是一場烏龍?”
“這……”
三長老微微愣神,眼珠子快速的轉了一下,說道:“家主問詢,我誠惶誠恐。剛才說了什麽,我有些記不太清了,我想……應該不是。”
“看來三長老當真是老眼昏花的厲害,剛剛說過的話,居然就已經記不清了!”
韓家主輕輕冷笑,說道:“既然如此,我意將韓奉尊逐出長老院!大家以為如何?”
“家主!”
三長老渾身一僵,下意識的高喊一聲。
然後,訕訕笑道:“家主,您忘記了,我已經自請退出長老院,不需要家主額外勞神。”
“身為家主,為韓家大小事務勞神,是我的職責,就不勞三長老關心了。”
“不過,三長老自請退出長老院,我意駁回!”
“三長老陰奉陽違,在其位不謀其事,屢次三番借長老身份,興風作浪,屬嚴重瀆職!”
韓家主冷笑道:“我意將其逐出長老院!”
“家主,何必如此?”
三長老膝行上前一步,急切喊道:“我自己退出,和你將我逐出,結果都是一樣的,你何必糾結這點小事?就允了我自己退出不行嗎?”
自請退出長老院,是自己的意願。
一經獲準,屬於榮退。
但被逐出卻是恥辱退場。
且,這份恥辱極有可能會帶著進棺材,進家譜!
後世子孫,都將知道,有那麽一位長老,因為犯了錯,被時任家主提議驅逐。
“不行!”
韓家主直接拒絕。
三長老明白的事情,他當然同樣明白。
如果應允三長老自行退出長老院,基本等同於毫無懲罰。
如此一來,對三長老威信和號召力絲毫無損。
三長老以後一樣可以興風作浪。
但是將其逐出長老院,卻意味著把三長老釘在了韓家的恥辱柱上。
永絕後患!
“家主提議,我支持!數十年來,三長老心心念念想要染指家主大位,背後多有對家主大不敬之言,該當逐出長老院!”
“附議!三長老為達目的,屢次三番幕後挑唆,多次因此損害到韓家利益,並人為製造了多起事端,影響惡劣!”
“我支持!”
長老院多位長老和奪命家族事務負責人紛紛響應。
聲聲指責,直指三長老過失。
“你們……”
三長老恨得牙根都癢癢。
一雙眸子裏的怒火,幾乎要化作火星子,從眼眶之中迸飛出去。
“投票吧!”
韓家主淡淡發聲。
唰唰唰!
黑壓壓的手掌,再一次舉起。
除三長老本人之外,全員通過!
“韓奉尊違背祖宗教訓,違反家法,經集體決議,逐出家族長老元!即刻生效!”
韓家主揮揮手,喝道:“拉下去,一邊候著!”
二先生挑眉道:“家主,既然已經把韓奉尊逐出長老院,理應將其趕出議事大廳——這裏沒有他的位置!”
“道理如此,不過,韓奉尊這些年雖然屍位素餐,畢竟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以給他留點麵子!關鍵的是——”
韓家主冷聲說道:“接下來,還有他的兒子和孫子需要處置。我想,他一定很想知道,大家究竟會做出何等決議!”
“唔?”
二先生微愣,欠身拱手道:“家主英明!”
“你……”
原三長老韓奉尊聽到韓家主這個話,臉色卻是再度慘變。
理智告訴他,韓家主不是想要給他麵子,而是想要讓他親眼看著自己的兒子和孫子受罰!
“韓居溪,韓明印,你們兩個明麵上看,是附和韓小光彈劾家主,實則是為了自己染指家主大位!”
“為達目的,坐實我教女無方的罪名,設計破壞本該由韓小瑜負責的談判,罪無可恕!”
“另,你們針對佐佐木家族實施的計劃,陰險,齷齪,道德敗壞!”
“韓家,以擁有你們這樣的家族成員為恥!”
韓家主麵無表情的說道:“我提議,將此二人剝奪韓家所有職務和權限,並逐出韓家!”
“不!不要!”
韓明印臉色慘變,忍不住大叫道:“家主,我那純屬一時糊塗,您怎麽能把我逐出韓家?當真如此,我以後沒活路了!”
“求家主開恩!”
韓居溪哀求道:“仰仗韓家,明印才有現在作為。一旦脫離韓家,他就約等於失去了一切!求家主開恩!家主開恩!”
平心而論,有多少大家族子弟的成就,完全建立在自身才華之上?
絕大多數人,都是依靠家族勢力,成就了自己一生榮光。
表麵上都說,我不啃老,我不靠父母,我要靠我自己成功!
但,如果沒有家族,沒有背後的支持,乃至沒有家族身份,誰認識你是誰?
韓居溪和韓明印父子非常清楚,當真被逐出韓家,他們必將成為喪家之犬,乃至在整個國都,都無容身之處!
“你們現在知道求我開恩,是因為你們敗了。”
“如果你們贏了呢?”
“陰謀得逞,成功簽下合同,奪取家主大位之後,你們是不是會對我、對我的女兒韓小瑜開恩?”
韓家主自問自答,輕輕搖頭。
“你們不會!”
“如果會,你們就不會提前預備下人手!”
“你們的人手,不但是為了保證我順利退位,更是為了保證我在得到你們的最終處置之前,不要逃離你們的視線!”
“以你們父子心性,在你們看來,隻有徹底趕盡殺絕,才能夠永絕後患!”
“以前,我顧念血脈親情,給韓小光,也給你們顧念情麵、情分。”
“但換來的,不是感激,而是越來越放肆的小動作,乃至於今天的彈劾!”
“所以——”
“我不會給你們這個機會!”
韓家主輕輕吐出一口氣,說道:“韓居溪、韓明印,逐出韓家,請大家舉手表決!”
“慢著!”
韓居溪高喊一聲,求懇道:“家主明鑒,這次事情,雖然是明印執行,但都是我幕後唆使!求家主放過明印,懲罰我一人!”
“是嗎?”
“最早,韓奉尊要求懲罰他一個,放過你們兩個!”
“現在,你也要承擔一切罪名,要求放過韓明印?”
“罪責真的隻是在你和韓奉尊身上?韓明印一點都沒錯?”
韓家主輕輕冷笑道:“這個話,就算我信,你以為佐佐木家主會不會信?”
“我不信!”
佐佐木一雄狠厲發聲。
一雙亮晶晶的眸子,恨不能變成兩柄尖刀,把韓明印戳成篩子!
即便騙他的主意,有韓奉尊和韓居溪的份,那個歹毒計劃的執行者,畢竟是韓明印。
是韓明印帶著四個青年,在他酣睡之際,染指了他的未婚妻深田響子!
在他頭上戴了一頂無比閃耀的綠色帽子!
誰說韓明印無辜,他都不信!
在他看來,最最可惡、最最該死的就是韓明印!
哢哢哢!
佐佐木一雄一雙拳頭握得亂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