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家的戶外泳池特別大,是模擬水上樂園修建的,水台上還掛著超大顯示屏,熱烈的音樂聲拉開了派對的序幕。

豔麗的少年走在最前麵,他像是開在星空裏的紅牡丹,富貴,妖嬈,遙不可及。

耳邊的藍色碎鑽在燈帶的照映下閃著糜澧的光芒,危險又迷人。

後麵簇擁著十幾個男男女女,有京城的天之驕子,也有本城的熟悉麵容,無一例外他們把主導權讓給了中間豔妖一樣的男人。

高腳凳上坐著一個紮著花苞頭的女人,玫瑰花瓣一樣的唇在高腳杯上曖昧的遊行,見到少年迎了上去,笑容明媚:“welcome,江少爺。”

後麵的人三三兩兩的跟少女打招呼,她淺淡的回應,視線卻一直放在眼前的男人身上,好像他就是她生命中的焦點似的。

少年打了個響指,人群就三三兩兩的散開各自玩去了。

江祁玉有些銳利的看著她:“別這麽看著我,我可不是你能隨便狩獵的男人。”

沐熙:“說啥呢,我隻是有點驚訝你會來。”

意思是說他自作多情了?

千言萬語都被這句話堵住了,好像有什麽怨氣在胸腔裏橫衝直撞,她的意思是根本沒看上他,還是根本不希望他來?

他堂堂祁家嫡係的小少爺怎麽配不上她了?

不管是哪一個都得罪了向來被眾星拱月的江少爺。

他氣的眼睛都紅了,但是說出來的話十分的沒有氣勢:“不想我來我走就是了!”

沐熙趕忙拉住他:“從哪聽見我說不想你來了,不想你來我給你請柬幹嘛。”

說到請柬才氣人呢,就那麽隨便問了一句,哪是誠心要邀請他的意思。

江祁玉一副把她看透的樣子,諷刺道:“也是,我不來你哪裏有這麽多帥哥可以撩?”

一會兒狩獵,一會兒帥哥的,這位江少爺對她怨氣頗深呢。

此時甲板上站著三三兩兩的少年人,江祁玉帶來的人中確實有幾個相貌比較好的,不過最好看的莫過於麵前這位了。

公子如玉,狡黠如月,豔色逼人。

見她還真打量起來了,江祁玉氣急了:“我警告你,姓沐的!我可不允許你對我兄弟下手!”

沐熙想到最近發生的事情,也不怪他誤會,見他有點防備的樣子有點無奈:“你把我當什麽采花賊了嗎,再說了,又不是什麽人都能入我的眼。”

“能入你眼的多了去了——”

沐熙好笑道:“例如呢?”

“例如跟你上報那個。”

“那是形勢所逼你知道的。”

“還有你大門口抱著難分難舍那個。”

“朋友之間告別的擁抱。”現在是朋友了,沒毛病。

“還有安宇——就是上次你調戲的那個,我朋友。”

“鬧著玩的呀。”

少年別過頭去,明顯還在生氣之中但是怨氣已經消了不少。

沐熙走近他,仰了半個頭,嗬氣如蘭:“還有嗎?小少爺。”

江祁玉想要退開,不知道為什麽渾身的力道好像給人卸掉了似的,能維持不倒下已經用盡了他的全身力氣。

小少爺三個字在她的嘴裏說出來就莫名的曖昧和繾綣。

她離自己極近,這樣的距離,還有熟悉的香氣,很容易讓他想起什麽少兒不宜的畫麵。

還有他——可是他說不出口。隻覺得有一把火在他心尖燒起來了,燒幹了他身體所有的水分,就連喉嚨口也幹的很,需要什麽來解渴。

視線不知道怎麽就落到她的唇上,像是花瓣一樣,一看就很甜。

在他即將把持不住快犯錯的時候,正巧傭人排著端點心上來,沐熙從托盤裏端了一盤帶夾心的糯米糍出來,遞到少年麵前:“我特意讓廚房多放點糖呢,嚐嚐?”

上一次在泳池邊他說的糕點不夠甜,沒想到她會記得。

直到少女被喊去點開場煙花了,江祁玉還有點呆愣愣的,捧著一碟點心,癡癡傻傻的站在那裏。

幾個見了過來把他團團圍住了。

賀書懷:“你一個人站在這幹啥呢,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兒。”

“滾犢子,你才失魂落魄呢。”

江祁玉嚐了一口手裏的糕點,軟軟糯糯確實很甜,帶著點花香,甜而不膩。

不自覺就多吃了幾口。

另一個少年伸手:“有這麽好吃嗎,給我嚐嚐。”

啪!

少年被拍的手背紅了一片:“艸,不就吃你塊糕點嘛,小氣吧啦。”

一個黑長直穿著白衣的女生溫聲勸道:那邊還有好多呢,過去拿就是了。”

清清冷冷的調,不是高溪又是誰。

見美人勸慰,那人又開心起來,幼稚的拿了五六盤,太多了拿不住就拿下巴抵住,衝著江祁玉得意一笑:“我可沒你這麽小氣,給你吃。”

江祁玉:“……白癡。”

幾個人找了個桌子坐下來,江祁玉手裏的一碟糕點已經吃完了,果然一口也沒分給別人吃。

那邊沐熙也點燃了煙花,一簇簇火星升上天空,然後炸開,照亮了大片漆黑的天空。

煙火下她笑容明豔,又點了一排噴花類煙花,她點的很快,基本在點第三個的時候第一個就開始燃放了,一點也不擔心火星炸到自己似的,就這樣點了一整排。

一整排的噴花齊放,天空和地麵相互映襯,有一株火星即將灑到她的身上,江祁玉騰的一下站起來,沐熙快步往後挪了幾步躲過了,他又重新坐下。

旁邊人嚇了一跳:“怎麽了?”

“沒事。”

正巧這時候沐熙轉身過來,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

她身後是千樹萬樹煙花開,絢爛又明媚。

春暖花開,為你而來。

江祁玉不知道為什麽想起這句話,隻覺得心如鼓擂,快的要從胸膛跳出來,她走過來了——然後轉了個彎融入了一個男男女女的集體,不知道在說什麽,反正笑的很開心。

半邊的的身子因為過分的緊張麻了,然後又一下鬆懈了下來,說不清是什麽滋味,有點澀有點麻。

風徐徐的吹,高溪掖了一下裙擺,對著江祁玉漏出一個疑惑的笑容:“小江爺喜歡沐熙?”

江祁玉沒有回答,不過有人幫他回複了:“誰說的,江少最討厭就是她了,前幾天還說她手段不入流呢。”

江祁玉噎了一下,但是是自己說過的話也不好反駁,就是有點心虛是怎麽回事。

高溪笑了笑,不置可否:“這樣啊。那江少喜歡怎樣的女孩子?”

按理說他們的群體她是融不進去的,使了點手段讓京城少爺裏的一個人對她感興趣,以女伴的身份帶來的。

她要的隻是一張門票,當然不是真的看上了那個二世祖,她的目標從始至終都隻有一個,那就是這位受寵至極的江少爺。

她和任何男人都是保持在曖昧之上但是又情侶之下的關係,這麽多年不處對象原因隻有一個——她要最好的。

她的家世讓她再努力也沒法跨越階級,但是婚姻就不一樣了,如果能進江家,那她從此再也不用看人臉色行事了。

不過像她這種從小就學會看人眼色行事的一眼就看出這位江少多多少少是對沐熙感興趣的。

真是不公平呀,有些人什麽都不用做就能夠輕易得到別人求而不得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