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表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少年,其實有著一顆比誰都柔軟的心,他不懂得怎麽拒絕,麵對突如其來的炙熱感情,他是用著獻祭一般的心情來對待的。

哪怕自己沒有做錯任何事,卻在暗地裏反思了一遍又一遍,他甚至想,那天沒翻她的手機就好了,假裝不知情好了。

可是愛情的縫隙不是掩耳盜鈴就能掩蓋的,所有的問題早有端倪是他被愛蒙蔽了眼睛。

終於沒經曆過情愛的少年明白了,相愛的兩人怎麽會分開呢,明明是有一個人先抽身了。

兩人從在一起到分手沒有吵過架,他就連生氣隻是偷偷憋在心裏不說話,他甚至分手到現在,也沒有說出一句指責的話。

沐熙突然覺得無所適從,但是除了抱歉不知道還能說什麽,第一次有人對她說,你不喜歡我不是你的錯,就像心髒被插了一刀的受害者對凶手說沒關係。

怎麽會沒關係呢,是她騙他,是她蓄意接近,是她一開始就打定主意待到膩了就離開,怎麽會沒關係呢?甚至這麽短的時間她已經對另一個人產生興趣了。

“你根本不知道我是怎樣一個人,我比你想象中還要惡劣百倍。像我這種人根本就配不上別人的喜歡,也配不上你為我難過。”

如果隻是像那個練習生一樣,錢貨兩訖還不至於讓她這麽內疚,她給分手費一向大方,這是唯一一個沒給分手費甚至分手之後還想用自己手裏有的東西幫她的人。

“我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愛上一個麵目不清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完完全全明白對方的所有惡劣,還是深陷泥潭不能脫身,清醒的看著自己淪陷。

兩人安靜下來,相顧無言,氣氛卻很粘稠,帶著說不出的壓抑。

沐熙咳了聲:“我的東西,怎麽沒有丟?”

她沒有收拾東西的習慣,一般分手了留在兩人小屋裏的東西也就不要了。

一般人不丟的話也會收拾放到不礙眼的地方,沒想到所有東西都在原來的位置。

丁顏之斂了斂眸子,整個人僵硬的像是一座雕塑:“還沒來得及收拾。”

“要我找個保潔——”

“不用。”他回答的很快,“我會收拾好,我不習慣陌生人進我臥室,你下次來拿吧,行嗎?”

聽到保潔的那一刻他就猜到她應該是不想要了,可是他不想兩人的回憶全丟進垃圾桶。

他可以收拾好給她送去,可是他不想,她不想要的東西又何必送去礙她的眼。

果然,沐熙移開了視線:“不用了,看下丁寧有沒有想要留下的,其他的就丟了吧。”

她沒有呆很久,剛才的那一圈已經足夠她達成目的了。

丁顏之將她送到家門口,沒事人一樣的目送她進了家門。

直到看不清人影才收斂起自己已經很勉強的笑容。

從你叫什麽開始,到我們不合適結束。兩人甚至一張合照都沒有留下,唯一一張同框是他從報紙上截下來的。

尖銳的疼痛蔓延向四肢百骸,分不清是胃疼還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