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這一幕，莫名叫人聯想到了隴州那亂葬坑。
隻不過，那些都是腐爛的屍體。
而現在，這些人看起來，都是活生生的人。
但並沒有感覺到他們的呼吸心跳，屬實是驚悚！
得虧是青天白日的，這要是晚上遇到這麽一群行屍走肉般的人，怕不是要嚇死。
就在穆滄凜做好出手準備的時候，卻不想，麵前這些人，卻是齊齊跪了下去，對著雲九棠便叩首道：“見過主人。”
雲九棠，“……”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這群人類似於李三郎和洛雨他們，但是又不像。
但他們喊她主人，實在是嚇人！
“我沒做過！”她解釋道，“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恩，本王信你。”穆滄凜道。
“噗”暗處傳來了一聲輕笑，“這的確不是你做的。”
說話間，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出來，正是之前見過的趙羨塵。
“二狗子！怎麽是你！”雲九棠實在是驚喜。
“不是我會是誰，難道還有旁人約你過來？”趙羨塵一副熟稔的樣子，朝著雲九棠便闊步走了過來。
沒等靠近，卻見穆滄凜將她給擋在了身後，一臉戒備的望著他。
“你不會以為，我會對小棠兒不利吧！”趙羨塵似笑非笑的道。
穆滄凜沒有說話，但他的態度，已經表明了一切。
他並不信任趙羨塵！
“小棠兒，過來。”趙羨塵對她伸出了手。
雲九棠看著他那修長的手指，送了他一記白眼，“有事就這麽說吧！我們也沒有那麽熟！”
聞言，趙羨塵一怔，隨即無奈的勾唇輕笑了起來。
“看來，你還是怪我對你隱瞞了信息。”趙羨塵道，“我這樣做，也是為了你好。”
“好不好的先另說，你先說說，這些人是怎麽回事吧！”雲九棠道，“你為什麽要把他們變成這個樣子！”
別的且不說，將一群活生生的人，變成了這種不死不活的活死人，那就太沒有人性了！
她不相信趙羨塵是這樣的人，更不希望他會做這樣的事！
“你隨我過來看看吧！”趙羨塵說著，轉身便走向了一處低矮的民宅。
兩人對視一眼，齊齊跟了上去。
尚未走近，就聞到了裏麵難聞的氣息。
“這種味道，你應該很熟悉吧！”趙羨塵望著雲九棠道，“是死亡的氣息。”
過去的那些年中，雲九棠奔波於各處戰場，亦或者一些落後國家的村莊。
那種人之將死的時候，散發的氣息，是腐朽的，帶著些惡臭。
它們縈繞在鼻端，經久不散。
哪怕他們用盡了辦法，也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絕望的等死。
故而，雲九棠一下子便聞出來了。
連同那種壓抑的感覺，瞬間侵占了她的心頭。
趙羨塵看著她的臉色，淡聲道：“還能受得住嗎？”
雲九棠點了點頭，他便帶著他們來到了地下的窖子之中。
地窖比她預想之中的還要寬敞，裏麵躺了不少人。
很多人也就剩下了一口氣吊著，身上的死亡氣息，熏的人頭皮發麻。
雲九棠本想問一問他，到底要幹什麽來著！
結果一張嘴，差點就吐了。
裏麵氣味已經夠差勁了，若是再吐裏麵，實在是沒法聞了，她隻能先忍著。
還好趙羨塵心有靈犀，直接就解釋道：“這些都是病重的患者，沒救了，快死了。”
聞言，雲九棠瞪著他，眼神分明在說，“你有病吧！”
誰會閑著沒事，收集疫病患者，還都集中在地窖之中！
神神秘秘的，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你把他們留在此處，是在等他們死亡？”穆滄凜開了口，聲音冷的嚇人。
趙羨塵讚許的看了他一眼，“不愧是鎮北王！”
雲九棠，“……你特麽有病吧！這麽做對你有什麽好處！”
“沒有好處，我隻是在驗證一件事。”趙羨塵道，“成功了，他們便能繼續活著。
失敗了，我會安葬他們，總好過他們被拖去亂葬崗，任野狗啃食。”
“什麽事？”穆滄凜又道。
“如鎮北王那麽聰明的人，想來已經猜到了！不是嗎？”趙羨塵神秘一笑，雲九棠汗毛乍起。
她也猜到了，外麵那些人都是被趙羨塵變成這樣的！
但是，具體是用了什麽法子，她尚且不清楚。
說話間，已經有一個人，氣息越發的虛弱了。
以雲九棠的經驗來看，他撐不了一刻鍾。
人在臨死時候，呼出的那口氣，是相當惡臭刺鼻的。
雲九棠臉都快憋青了，人被這臭氣嗆的甚至有些發懵。
而這個時候，趙羨塵拿了顆藥丸，放到了那人嘴裏。
很快，此人便咽了氣。
趙羨塵隨即將人給抱出了地窖，一接觸外麵的新鮮空氣，雲九棠便“哇啦哇啦”的吐了一地。
胃裏本就沒什麽食物，如今吐的也不過是一些辛辣的酸水。
穆滄凜給她拍著背順氣，趙羨塵拿來了一碗水。
“漱漱口吧！”
“不要。”雲九棠擦了擦眼角沁出的生理淚水，啞聲道，“滾遠點，一股死人味。”
趙羨塵卻也不惱，隻是道：“別急，一會兒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很快，剛才已經斷氣的那個人，便恢複了過來。
他沒有呼吸，沒有意識，卻是睜開了眼睛，直勾勾的望著雲九棠，實在是有些瘮人。
“你……你到底做了什麽！”雲九棠索性避在了穆滄凜身後，避開了那人的眼神。
死人她倒是不怕，活死人卻很嚇人。
青天白日的，也實在是恐怖！
“那藥丸裏麵，有你的血。”趙羨塵道，“恩，每一顆就加了一丁點兒，便達到了如今的效果。
不過看來，終究不如你親自喂血的那些，這樣轉化而來的，都是傀儡般的活死人。”
雲九棠，“……”
她的沉默，震耳欲聾。
她想問他，什麽時候收集了她的血，而後很快想到，似乎在隴州地道之中，她受了傷，流了不少的血。
又想問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
不過很快，便感覺此事細思極恐。
“靈族的血，是不是都有這個效果？”雲九棠緊聲道。
“不是。”趙羨塵道，“血脈純度達到一定標準才可以。但不是什麽樣的血都行！
基本上，除你之外，他們要用心頭血，還必須是特定時辰，特定日期所取的心頭血，才會管用。
而且就算要用，也需卡準時機才可以！必須是生死交界之時才可以！稍有錯漏，都會失敗！
但你不同！你太特殊了！小棠兒，這件事，很麻煩！”
雲九棠此時也意識到了，這件事，的確是太麻煩了！
她的血，搞不好，會帶來一場大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