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戎使團逗留京城,表麵上來說,是為了跟大雍談合作業務。
但是黎重灼的種種表現,實在叫人不敢恭維!
再加上這次公然撕破臉的行為,若說他不準備做什麽,不利於大雍的事情,那才是奇怪!
所以,穆滄凜早已派人監視著他了。
如今,派去的人那裏尚未得到消息,他這裏卻是有了動作。
“話說回來!他們如果想要偷襲,就帶著這麽幾個人,能夠嗎?”雲九棠不免困惑,“郊外有什麽值得他們偷襲的地方嗎?”
郊外駐紮著軍隊,十幾萬大軍駐紮之地,憑著區區幾個人,想要偷襲,屬實是癡人說夢。
但若是……
“糧草。”穆滄凜麵色驟變。
“他們要毀壞糧草嗎?”雲九棠不禁麵色驟變。
軍中那麽多人馬的口糧,自然是重中之重!
近來皇帝有心攻打南越,自然籌集了更多的糧草。
如果當真被他們得逞,隻怕會引來不少麻煩。
穆滄凜點了點頭,當即派人下去傳遞消息。
“好他個黎重灼!這是聲東擊西啊!搞出這麽一大通亂子來,讓我們分心保護這些人的時候,他則趁機去搞突襲!”
雲九棠沉聲道,“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知道,我們已經知道了他的目的!會不會有了防備?”
有沒有防備且另說,如今他們既然動手,便必然不是真心同大雍合作!
但是沒能抓賊抓贓,真要收拾他們,大雍也會落人口實。
若是南越和北戎趁機聯手,隻怕大雍也會腹背受敵!
思及此,穆滄凜轉身便走。
“你要去阻止他嗎?”雲九棠道,“京郊有三處軍營,你要去哪個?”
穆滄凜沒有說話,這三處雖說相隔不算太遠,但是彼此之間就算快馬加鞭,也有至少兩刻鍾的距離。
他不能確定黎重灼準備攻擊哪一處,不過自然也會派人分別前去通知。
但黎重灼武功不低,他的那些手下,未必是對手。
更何況,他還不是正常人!
眼下不在京中,能夠調撥的人手也有限。
他若能堵住黎重灼,倒是可以減少許多不必要的傷亡。
可是……
此時,雲九棠急匆匆的追了上來。
“帶我一起。”
“我們不是去遊玩!”穆滄凜沉聲道。
“我看起來是那麽不靠譜的人嗎?”雲九棠送了他一記白眼,“你忘了我和黎重灼之間的聯係了!”
他沒忘,他們之間,一傷俱傷,一損俱損。
思及此,穆滄凜沉下了臉色,“本王不會手下留情。”
言下之意,就是告訴她,別指望他會看在她的麵子上,放過黎重灼。
雲九棠,“……”
失了憶的穆滄凜,真的很討厭!
老是曲解她的意思,一點默契都沒有!
大約是察覺到了她的憤怒,穆滄凜收回了視線,目不斜視的道:“但,本王會留他一命。”
“嗬,那我還是真是要好好謝謝你啊!”雲九棠冷嗤。
“不謝。”
雲九棠,“……”
算了,跟他計較,怕不是要氣死自己!
緩了口氣,雲九棠又道:“你忘了剛才白離染說的了!目前,我們不知道這是否是雙向的感應!黎重灼那邊,說不準也已經知道了我們這裏的動向。”
“所以,你更不可跟著本王。”穆滄凜沉聲道。
“解決黎重灼很簡單!”雲九棠道,“打暈我!”
至少在群龍無首的情況下,那些人也翻不起太大的風浪。
聞言,穆滄凜終於轉頭看向了她。
雲九棠朝他挑了挑眉,尚未開口,卻見穆滄凜猛然傾身上前,出手如電的襲向了她的後頸。
下一刻,她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一旁白離染見狀,不由嘖嘖歎道:“你下這麽重的手,不心疼啊!”
穆滄凜瞥了他一眼,隨手抱起了雲九棠,沉聲道:“你師父那邊,可有回複?”
“我師父說,這事有過類似記載,最近她正在忙著翻找。”白離染道,
“不過依我看來,這事跟同命蠱有些相似。但是她體內本就有蠱王之王金蠶蠱,按理說,其他什麽蠱,在金蠶蠱麵前,都是廢物!
她不可能再中這個蠱!”
“除了蠱,沒有其他可能嗎?”穆滄凜道,“南疆多秘術,會不會跟那裏的諸多秘術有關?”
“會啊!所以,我師父在找!”白離染一臉無辜的道,
“你是知道我的,我雖然對蠱術精通,其他卻是略通皮毛而已!很顯然,她身上這個情況,早就超出了皮毛的範疇!”
說話間,穆滄凜已然翻身上馬。
雲九棠如今昏迷,他自然也不放心將她留在此處。
萬一這再是什麽人調虎離山的把戲,那就麻煩了!
白離染隨即也翻身上馬,這個時候,就見穆滄凜隨手丟給了他一個盒子。
他打開看了看,訝然道:“這是怎麽回事?”
裏麵乃是一隻指甲大小的蟲子,本是他給穆滄凜,讓他用於追蹤的蠱蟲。
結果,他精心培育的蠱,竟然死了!
白離染感覺自己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但比起心疼,蠱蟲的死因,更讓他好奇。
“本王將另一隻放到了黎重灼身上。”穆滄凜沒有多說,白離染卻是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這追蹤蠱分公母,之所以用來追蹤,乃是因為,公蠱有著追隨母蠱的本能。
不管相隔多遠,它都會指引著主人,去追蹤身中母蠱之人。
而母蠱死,公蠱便也會失去生機。
一下子折損了兩員大將,白離染看他的眼神,跟妻子看不負責任,害死了孩子的丈夫似的。
穆滄凜對此視若無睹,隻是道:“你的蠱蟲,對黎重灼無用!隻怕他的身上,有更厲害的東西!”
“不可能!除了金蠶蠱,沒有什麽能殺掉我的追蹤蠱!”白離染說著,不禁唏噓道,“難不成,他身上還有金蠶蠱?”
金蠶蠱這東西,又不是什麽隨隨便便的蠱蟲,培養起來費時費力,還很不容易成功。
怎麽現在搞的,就好像人手一隻似的!
雲九棠身上有也就罷了!
那是因為去了武神墓,機緣巧合之下得到的!
黎重灼他憑什麽呢!
卻在此時,穆滄凜道:“本王同黎重灼打過多次交道,不敢說對他有多麽了解。但他絕對不是如今的行事作風!”
黎重灼乃是戰場上的一員猛將,是同他勢均力敵的對手。
他們多次交手,互有輸贏。
雖說行軍作戰,兵不厭詐,但黎重灼其實還算是一個光明磊落之人,並不屑於使用一些陰損招數。
但如今的黎重灼,給他的感覺,卻像是變了個人。
“你是說,他是別人假扮的?”
竟然有人假扮了北戎的越王,那這所謂的北戎使團,真實性實在令人懷疑!
穆滄凜搖了搖頭,卻見遠方忽然火光衝天。
那裏,並非軍營的方向!
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