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源代碼
在經過一係列短暫簡潔的操作之後，關於零的信息被哈迪斯以高於購入價三成左右的價錢賣給了帕克蘭財閥。帕克蘭盡管是荒野上的大公司，卻仍未資格和哈迪斯親自見麵。情報是通過黑暗商人專用的聯絡頻道進行交易，整個過程不會出現任何圖像。
當看到帕克蘭方麵把信譽點打入黑暗商人的帳戶後，哈迪斯站了起來，並離開了房間。在他走出房門的瞬間，房間從天花板到地毯、從壁爐到牆壁，每一樣事物的表麵都出現六邊形的晶格。隨著每塊晶格逐漸消失，房間也相應地歸於黑暗，變成無機的一組組數據，等待著下次再度啟用的時候。
哈迪斯正行走於黑暗之中，在他的正前方，有發著光芒的門。那是出口所在，而當虛擬房間消失的同時，作用於哈迪斯身上的虛擬信息技術也在消退。本來燦爛如同陽光般的金色光發飛快失去光澤，而俊美的臉孔也迅速爬滿了皺紋，本來光亮的皮膚，亦漸漸失去了水份，甚至有老人斑悄然地出現在他的臉上手背間。
隻不過短短十數秒的時間，哈迪斯便完成了從青壯年走向老年的生理過程。當他走出出口時，哈迪斯已經年輕不再，變成一個六十來歲的老者。隻不過，那一雙寶石般的藍眼睛，光彩如昔。
背後的合金門自動關閉，一個書櫃從左側移了過來，把這道秘密的門扉隱藏在其後。這是一間兩百平方的辦公室，辦公室完全采用複古的裝飾風格，和那虛擬房間的感覺如出一轍。所不同的是，辦公室的牆壁上掛的不是“蒙娜麗莎”的油畫，而是一副充滿宗教色彩的畫卷。
最後的晚餐！
老人凝視著這副畫卷，他並非基督教的信徒。在辦公室裏掛上這副油畫，純粹是出於個人喜好罷了。
《最後的晚餐》是畫家達芬奇流傳後世的名作之一，油畫通過寫實的表現形式，把耶穌的平靜和猶大的背叛在兩者間形成鮮明的對比。信任與背叛是任何時代都不缺乏的旋律，舊時代如是，新時代更是常見。利益的衝突，理念的分歧，在這個日新月異的年代裏，背叛有時隻需要為了一塊黑麵包。
在老人過往的歲月裏，他也曾如同猶大般背叛過自己的理想。但一切隻是為了更好的活下去，因此老人並沒有後悔過。
“終有一天，我會證明你是錯的……本！你不是耶穌，就算是耶穌也救不了所有人。這個世界沒有救世主，隻有引導他們走向正確方向的人。而這樣的事，我在做著！”老人低聲說道，卻字字剛勁有力，如同他磐石般的決心。
這時，辦公桌的電話響起。老人仍然看著油畫，卻朝房間說了句：“接聽。”
聲控係統立時發生了作用，電話切換到擴音模式，跟著一把悅耳的女子聲音從電話裏響起：“尊敬的奧格洛克議長，肖納博士剛才給你致電。他請你方便的時候去科技院一趟，編號為WX1875的研究項目已經有了新的進展。”
在聽到那個特別的編號時，老人的目光終於從油畫上離開，他淡淡對電話裏頭的女子說道：“我明白了，克莉絲汀，麻煩給我做好出行的準備。１５分鍾後，我要準時到達科技院。”
“謹遵您的吩咐，閣下。”
對話結束，老人看向立地窗外紅電橫空的城市，嘴角牽出一個弧底。
任誰也沒有想到，三十年前突然冒出來，並迅速壯大發展至今的黑暗商人，其首領哈迪斯竟然是黑暗議會的議長奧格洛克。事實上，若非有黑暗議會這麽一個龐然大物在背後默默支持，黑暗商人也無法這麽快在大陸發展起來。而反過來透過黑暗商人運作，奧格洛克手中掌握著大陸絕大部分的秘密情報。
當然，黑暗商人是奧格洛克的私人機構。因此在議會當中，尚沒人知道這件事。
從奧格洛克所在的辦公大樓把視線延伸出去，則能夠看到一個被黑夜所籠罩的城市，這個城市便是黑暗議會的大本營所在……永夜城！
永夜城位於海岸線的最北端，背後便是無盡的汙染海域。這座城市的規模和阿斯加特相當，所不同的是，阿斯加特是挖空了猶裏安山脈，在山腹裏憑空建起。而永夜城則是以舊時代並未完全被破壞的城市為基礎而重新修建起來的都市，這個做法和雷姆特有些相似，隻是黑暗議會無論從財力還是資源來說，都不是雷姆特所能夠比擬的。
經過長達半個世紀的經營，城市中心地帶基本已經恢複了原貌，高聳的大廈、密如蛛網的城市公路，以及點綴著城市的路燈。若不去看天空輻射雲的道道紅電，那麽這個城市和舊時代的發達都市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然而，永夜城市郊的建築卻幾乎被清理一空。在這裏，黑暗議會修建了防禦工事，各種工廠亦林立其間。而在城市西南麵的郊區，則是科技院的所在。科技院主要從事著基因、生化、能力配方、甚至武器裝備及戰爭機械的研究。
１５分鍾後，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科技院主樓的大門前。兩名身著黑色西服的護衛打開了車門，奧格洛克拄著拐杖從車上下來。他抬起頭看向大樓頂層，這時天空剛好一道紅電劈落，讓大樓頂層浮現在一層紅光當中。
片刻之後，奧格洛克搭乘電梯來到頂層。主樓頂層是科技院的院長辦公室，但這間比奧格洛克的辦公室毫不遜色的房間中，議長看到的卻是一種雜亂且繁忙的景象。
辦公室裏各種數據報表丟了一地，多達十幾名的助手端著平板電腦或資料進進出出，卻沒人有空停下來向奧格洛克問好致敬。但議長並不計較這種缺乏禮貌的行為，眾所周知，科技院最多的就是瘋子和工作狂，因此奧格洛克並不指望在這裏會遇到紳士。
從一堆像小山般高的文件堆中，奧格洛克見到了科技院的主管肖納博士。博士已是花甲之年，頭發早已掉光，但一個禿頭卻十分光潔。他戴著厚厚的眼鏡，披著他那件灰白、甚至有些發黃的白大衣正奮筆疾書地記錄著什麽。
哪怕是這個全民普及平白電腦的時代，對於公式的演變及重要成果的記錄，肖納博士卻仍保持著舊世代的習慣，用鉛筆及紙張來進行記錄。為此，奧格洛克不得不給博士安排一個專門的助手，將他的研究所得及重要公式會記錄進黑暗議會智腦終端的龐大信息庫裏去。
奧格洛克用拐杖敲了敲博士的辦公桌，但伏案不起的博士卻未曾加以理會。奧格洛克隻能無奈地幹咳一聲，才把博士的注意力從報告書上轉移了出來。看到了奧格洛克，肖納博士高興地站起來說道：“你來了，很好！快來看看我們最新的研究成果，你猜我們發現了什麽。哈哈，是一組源代碼。奧格，這是一組我們從未見過的源代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