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血色黎明
黑暗無法阻擋它的目光，於是一公裏外帕瓦裏奇鎮的輪廓便倒映在它的眼睛裏。它是梅斯裏特，比底斯城的祭祀之長。在它的身後，是兩千三百人的軍隊，比底斯城傾巢而出。在天尚末亮的此際，終連夜趕到了帕瓦裏奇。
梅斯裏特想送給帕瓦裏奇一個驚喜，一個巨大的驚喜。這些肮髒的人類，背棄了雙方的道義和盟約。在比底斯城恬適巨大的災難時非但沒有施以援手，而且還落井下石。這是不可原諒的事，梅斯裏特很憤怒，可怒火還沒遮蔽它的理智。
人類日作夜息的生物，這點梅斯裏特很清楚。它同樣知道，黎明前的黑暗對於人類來說是最安寧的一段時間，可他們永遠不會知道黑暗中還潛伏了什麽。現在，梅斯裏特打算給這個小鎮上的人們一個畢生難忘的教訓。隻是這個教訓的代價，必須以他們的血來償還。
梅斯裏特背後交叉著一雙戰刀，這是它的武器。除開祭祀之長的身份外，它同時也是族中最精銳的戰士之一。它卸下雙刀，這兩把戰刀的刀鋒上有著奇異的紋路。如今，雙刀在梅斯裏特的手中漸漸亮起，能量光華從祭祀長的手中傾泄而出，貫滿雙刀上的紋路。
當雙刀籠罩著一層朦朧的能量光華後，梅斯裏特朝帕瓦裏奇的方向用力一揮。長刀帶著一輪焰芒，直指小鎮，這是進攻的信號。
兩千蛇女蠍男立時如同潮水般無聲地奔掠在雪地上，它們便像是一股暗潮，不斷朝目標湧去。而在抵達小鎮時，便會化成滔天的洪水，將這個充滿罪惡的地方徹底淹沒。
然而梅斯裏特並不知道，在暗潮的通過之地上，卻早已遍布暗礁！
在推進中。一名蠍男戰士突然好像踩到了什麽，腳下響起“噠”一聲輕響。它不解地往自己身下看去，卻見薄薄的雪層下。有紅色的光點飛快旋轉一周後，雪層隆起。猛然炸開。
爆炸聲中，萬千金屬碎片夾著雪泥朝四麵八方濺射開去。碎片的動力強勁，在近距離的情況下，即使比底斯城的戰士身體堅實，卻捱不起這樣的攻擊。在這顆破片地雷爆炸直徑十米之內，幾名戰士立刻給碎片洞穿了身體。三十米內，二十來名戰士身受不同程度的重度創傷。六十米時。則是破片地雷的威力邊緣區域，而比底斯城的戰士皮堅肉厚，便隻落得輕微的擦傷。
然而這樣的地雷非是一顆，而是一片。工兵早已在這個區域設置了地雷區。接二連三的地雷爆炸，對比底斯城的先頭部隊造成了嚴重的破壞。此際，在地雷區前方百米處的雪原兩處，雪地裏伸出了根根烏黑的槍管，下一刻。機槍咆哮的聲音響徹夜空，道道火舌中，傾泄的金屬洪流切入異族軍隊的尾部，打得它們有些措手不及。
“是埋伏！”梅斯裏特大叫一聲，高高躍起。
夜色下。至少有百挺機槍朝它的方向瞄準、射擊。
雙刀交叉斬出，刀鋒上各拖出一道璀璨刀芒。x型的刀芒在夜空擴展，將射至的金屬彈流切成了碎片，而零星落在梅斯裏特身上的子彈，則根本無法破開它經曆了三次蛻變後的身體。
刀芒瞬間沒入雪地一側，立時炸起排排雪浪。雪浪中，十幾名士兵被衝擊氣浪彈起，但其實在刀芒落地時，他們已經給能量震波震碎了內髒。被氣浪彈起的，隻是具具屍體。
雪浪過後，梅斯裏特清楚地看到那雪層下竟然是條深深的戰壕！可以想見，人類的士兵早埋伏在雪堆裏，通過表麵雪層的掩護，在已方軍隊觸動地雷時才加以攻擊。
而這時，比底斯城的軍隊已經反應過來。蛇女戰士用它們手中的能量長矛插進雪地，再掀起道道能量衝擊，引爆前方的地雷；而蠍男們則用它們手中如同炮筒般的武器朝人類埋伏點發出道道流光，流光落點沒有如同梅斯裏特般的爆炸，隻有安靜無聲地侵蝕。往往一道能量流光落下後，雪層連同躲在裏麵的士兵都悄然化成了虛無。
便在比底斯城的戰士清除著障礙並繼續推進的時候，從帕瓦裏奇的方向傳來奇異的嘯聲，空氣劇烈震**，跟著一抹火光急劇而來。它在天空掠過一道拋物線，再落下異族戰士的集群中。
火光衝天而起！
這是自戰鬥開始以來，比底斯城遭遇的最強大攻擊。橘黃色的火團在雪原上綻放，照亮了方圓幾公裏內的區域。在火團爆炸的中心點，上百名異族戰士被炸成了碎片。而毀滅性的衝擊波呈環狀掠開，五百米區域內的戰士震得人仰馬翻，身受重傷。
這還是比底斯城的戰士，若是人類的士兵，單是一發反坦克導彈便足夠奪去近千人的性命！
梅斯裏特終於色變：“為什麽？帕瓦裏奇什麽時候擁有這麽厲害的武器！”
話音末落，夜色下又有三道火光衝天。梅斯裏特手上雙刀連揮，拉出片片弧形刀芒如同浪潮般往其中一抹火光迎去，立時在半空引爆了一枚導彈。但另外兩枚已經落至，便在這時，戰場中響起一聲大吼。
吼聲震天，隻見一道高大的身影躍起，正是守護之長霍先。霍先掄起戰錘，朝其中一顆導彈擲去。戰錘旋轉破空而去，擊中導彈，立時將之引爆。在第二團火球升起的同時，劇烈的衝擊波和熾熱的金屬破片淩空罩下，霍先雙手交錯格擋，先是給衝擊波震回地麵，又給導彈破片擦過身體，留下道道傷口。
三發導彈，兩發給攔住，隻餘一發成功落下地麵，又製造了一次大爆炸。
大地震動。
霍先從地麵爬起來，看著死傷大片的族人，憤怒得麵容扭曲。它拿回被震倒戰場一端的戰錘，即使直麵導彈的爆炸威能，這把戰錘卻依然末曾毀壞，隻是金屬表麵出現不同程度的融化狀態。但總的來說，尚能夠使用，可見這把戰錘所用的金屬非常特殊，且融點極高。否則如何能夠在導彈的爆炸中保持原狀。
握住熾熱的戰錘，霍先的掌手給高溫燙得“滋滋”作響。它卻絲毫不顧，戰錘揮向了帕瓦裏奇的方向大吼道：“我們不能被人類拖死在這裏。衝鋒！衝鋒！”
說完，霍先一馬當先。帶頭往帕瓦裏奇的方向衝去。跟在它身後的，是隻剩兩千不到的戰士。看著這些迎著炮火而去的身影，梅斯裏特心中掠過一陣哀傷。此戰既勝，卻不知還有多少人能夠活著回到比底斯城。
小鎮裏，沙倫別墅的一個房間中。
當第一枚導彈爆炸時，零對房間裏所有人道：“我們該出發了。”
除了零外，房間裏還有貝裏恩、素、夜琉和布朗四人。零對布朗道：“你帶著士兵從戰場一側繞過去。配合黑玫瑰的部隊從後麵吃戰敵人。士兵全權由你指揮，布朗。”
布朗點頭，咧嘴笑道：“包在我身上，不過這次不是我們唱主角。頭。我們是否低調點。”
“嗯，對於士兵而言，這是一次檢驗也是磨練。可以低調，但不可以放水。”
“明白了。”
零又對貝裏恩三人道：“至於我們，則負責對付它們其中一些精銳的戰士。”
在身上比劃著。零道：“我在比底斯城的時候曾經見過一些特別的戰士，它們的身上都有大片刺青圖案，非常好讓。這些家夥的能量氣息比普通戰士更為濃鬱，應該是異族中的精銳。我們的目標就是這些戰士，它們的數量越少。這場戰鬥就能夠更快結束。”
“要說的就這麽多。那麽，出發。”
零當先而行，打開大門，卻見碧昂麗絲站在門口。其它人魚貫而出，布朗更是朝零和碧昂麗絲投以曖昧的目光。零狠狠朝他看了眼，這大叔才摸著滿是胡渣的下巴幹笑而去。
碧昂麗絲把一個小巧的盒子交給零。
“這是什麽？”零打開，發現盒子裏是三枚普通的子彈。但子彈上，卻刻著一個“c”的英文。
“對地底族專用的生化子彈，彈頭裏已經內置冠狀病毒的三代變體融液，可以在1分鍾內破壞地底族人的免疫係統並造成它們的基因崩潰。崩潰的速度是常規的十倍左右，將會在短時間癱瘓它們的行動力並殺死它們。這是臨時生化室那邊開發出來的新品，沒來得及用在這場戰鬥上。再加上材料有限，隻夠做了這麽三發子彈。你拿去吧，什麽時候用，你應該清楚。”
零把裝著子彈的盒子收起來，點頭道：“謝謝。”
話音剛落，突然有爆炸聲在別墅外響起，衝擊波震得別墅微微晃動。零臉色一變，撲到窗口，隻見小鎮的夜空下，又有幾點火光落下。落點是別墅相反方向的市區，每點火光都造成一次爆炸，爆炸的威力雖不及導彈，但幾次爆炸的火力覆蓋下來，卻也造成可觀的破壞。
“看來它們還有其它別的武器。”零對碧昂麗絲急急道：“快，躲到安全地點去，我立刻出城看看去。”
碧昂麗絲點點頭，沒來得及說聲“保重”，零已經消失在走廊的陰影中。
陰影跳躍！
零在建築的陰影之間閃爍，片刻後來到城牆其中一個哨塔上。他朝雪原的方向看去，隻見又有幾團火光從那個方向拋射而來。這些火光大如圓球，但在抵達帕瓦裏奇附近的夜空時，卻驟然分裂。一顆火球分裂成十幾點火光，共數十點火光如同雨點般往小鎮落下。
其中一點火光朝朝零所在的哨塔落來，零抬手，手中能量具現化出一把手槍。壓下扳機，半空的火光立時炸開，化成一片百米左右的火幕。
火幕漸漸散去，散成百千火星徐徐落下。零絲毫末損，可其它地方卻沒這麽幸運了。接二連三的爆炸在城牆及鎮內響起，爆炸的火焰在建築之上燃燒，催生的濃煙不斷朝夜空騰起。零舉目一掃，在比底斯城這波攻擊後，至少有三個哨塔炸得粉碎。
至於鎮裏的建築，被破壞的數目可達到了兩位數。如此一來，呆在鎮裏也未必見得安全。
這時，比底斯城的戰士已經衝到了城下五百米外的區域，正遭遇人類方麵強大火力的抵抗。人類士兵藏在戰壕裏，躲在掩物後，由幾千把機槍組成的彈幕收割著敵方的性命，使得接下來的五百米距離成為不可逾越的雷池。哨塔上的速射重炮也開始發威，重炮的咆哮聲裏，由大口徑子彈形成的金屬洪流更肆意切割著比底斯城的軍隊。
可說重炮的子彈落到哪，哪裏必定濺出朵朵血花，便是比底斯城的戰士也全然無法抵禦重炮子彈的衝擊。
勝利的天平正傾向於人類方，無論是士兵的數量還是火力的強猛都占據著優勢。隻是，比底斯城的戰士遠非尋常人類可比。它們幾乎是用族人的鮮血和屍體鋪就一條前進的路線，而被它們拉近了距離後，蠍男手中的光炮便開始發威。現在看來，這些能量炮的射程並不遠，但威力卻是無容置疑的，五百米的範圍之內，凡是流光所落的位置皆成虛無。
而蛇女戰士的靈活度則在男性之上，它們靈巧地遊動著，以變幻莫測的運動軌跡突襲步兵陣地。一旦被它們殺進掩物，能量長矛所指皆是一片腥風血雨。
然而最具威脅的，莫過於比底斯城軍隊後方那幾輛如同戰車般的事物。在這個距離看去，零無法看得真切，隻隱約看到它們仿佛古代的投石車，可投擲而來的卻是致命的能量團。
沒錯，那些火光是純粹的能量集合物。它們在抵達目標上空的時候會突然分裂，並以扇狀的形態落下，給予目標多重火力覆蓋，是十分可怕的攻城武器。
零當即通過戴在耳邊的無線電聯絡器向素他們下達指令：“優先排除對方的戰車型兵器！”
說罷，他身影一閃，已經消失在哨塔之上。
比底斯城的軍隊已經加緊了進攻的步伐，在悍不畏死的戰士用自己的生命作鋪墊之下，人類方麵的陣線正不斷後縮。可異族的戰士們並沒有發現，一部分人類士兵從右方遠處的銀霜密林邊緣經過，如同一道暗流正迂回卷向它們的大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