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黑色軍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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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從城市外圍看，雖能夠看到部分被異族改造的景觀，可那畢竟並不全麵。而直到現在親臨這個城市，零才知道這座昔日見證了人類時代繁華一麵的城市，如今已經麵目全非。除卻邊緣城區的建築仍保留原貌之外，越是接近城市的中心，城市的改變便越是巨大。
從零所在的超級商場五樓看過去，在遠處城市中心的區域，所有建築幾乎被夷平。清理出來的空地上聳立著一座特殊的建築，它的造型像是一個海螺，上尖下寬。有清晰的螺旋紋路密布整個建築，在最頂端的部分裝著一顆擁有完美六麵體的晶石。
晶石中能量華光仿佛**般流動著，呈現液態狀的能量，其純度和濃度要達到怎樣一個峰值才有這種效果？零不知道，但他可以肯定那絕對要比一座人類的核發電站所能夠產生的能源大得多。
一圈圈淡淡的能量波紋不時以晶球為中心向四周擴散，在空中形成的美麗光弧，其能量氣息卻濃鬱到遠在邊緣地帶的零都能夠感受一二。
不時有能量光焰從晶石中溢出，然後順著螺旋紋路一路盤旋向下，並通過遍布於建築底部的無數管道向所屬終端源源不斷地輸送著能量。毫無疑問，這是異族的能源裝置。它就像一個超大型的能量爐，在人類能源相關理論上，也有學者提出空間能量爐的概念。
既是從無所不在的輻射中抽取能量，再轉化為各種領域所需要的能源。但到目前為止，空間能量爐也僅停留在理論階段，人類運用更多的還是核電站。而異族的這個能量爐裝置看上去並非向空間抽取能量以供城市運轉所需，但它代表的科技水平卻已經超過了人類。
難道卡西裏奧會說西麵凍原的異族在某些領域已經超過人類，看來所言不虛。零心想。
而那些仿佛毛細血管般的能量管道則通向設立在城市各處的特殊建築。
這些建築的外形簡陋，遠遠看去就像一些偷工減料的廠房。可就是這些簡陋的廠房，卻不斷從類似煙囪般的排氣管中不斷向天空噴出濃密的煙柱。肉眼可見的火光在這些建築中閃爍著，盡管沒有親臨現場。可卻給零一種熱[浪]逼人之感。這些工廠簡直就像一個個洪爐，使用從能量爐所輸送過來的能源不知道在生產什麽？
再看這些工廠的外圍，竟然有各式異族排起了長龍。它們或高或矮、或胖或瘦。有類人型，也有長得像某些生物，甚至有的就是異形。但無一例外的是，它們有秩序的排隊進入工廠，便仿佛是批批工人。
但就工人而言，數量未免太多了。而且隻有走進，卻沒有任何離開的跡象。仿佛工廠中是一個深淵，把自己送上門來的異族生命全數吞噬。
強烈的不安源於這些工廠。零覺得有必要潛入工廠一探。有了決定。他立刻行動。轉身離開了商場五樓。
在超級商場出來不遠處的一條街道上，一頭類人型的異族正在附近徘徊著。它身材並不見得如何高大，也就左右。但身體表麵的肌肉十分勻稱，而且在大部分重要的位置都有外骨骼盔甲嚴密保護。這隻異族手上拎著兩把布滿鋸齒的彎刀。彎刀的刀背處開有一排氣孔，不時有淡藍色的火焰從氣孔中排出，顯然它手中的並非簡單的冷兵器。
它是一名哨兵，而像它這樣的哨兵遍布整個城市的邊緣地帶。哨兵負責警戒，同時具備一定的攻擊性。在發現入侵者時可以自己根據情況判斷清理或呼叫其它哨兵前來支援，對於已經擁有初級智能的它來說，這樣的判斷並不困難。
通常而言，若入侵者的數量在個位數時，哨兵都是獨自進行清理行動。畢竟它們的力量即使換算成人類能力者的水準。也大多有四到五階的水平。
因此，在看到超級商場的大門口突然有一個人類大搖大擺走出來時，哨兵的智慧已經足以讓它產生諸如恥辱這樣的情緒。這是再明顯不過的挑釁，於是這名哨兵從頭部兩側的鼻孔中噴出幾道灼熱的氣流後，大步朝超級商場奔去。
它的速度不快。也不慢。至少是三階敏捷的水平，但重要的是，它在衝刺時自然形成一股淡淡的威勢，朝著這名入侵者撞去。入侵者看似被嚇到，身體一抖，慌忙地跑進商場門口。哨兵心中一陣冷笑，看上去並非十分強大的入侵者，而更像某些誤打誤闖的普通人類。
異族並不懂得荒野流民的概念，反正在它們的認知裏，人類都是一個模樣。所區別隻是有無能量，再深一層，則是能量的強弱不同罷了。
而在城市被占據的大半年以來，不時會有沒有任何能量氣息的普通人類誤闖了進來。對於這些像蟲子般弱小的入侵者，哨兵也不會有絲毫憐憫之心。運氣好些的，直接被殺掉了事。運氣不好的，遇到某些脾氣火爆或是冷血嗜殺的異族。輕則被分屍，重則被生生吃掉。這樣的例子，並非沒有。
眼前這名哨兵並沒有那麽重口味的嗜好，所以它隻想殺掉入侵者了事。
從大街到超級商場之間345米的距離轉眼既逝，哨兵手持藍焰鋸齒彎刃，合身撞碎了入口處大門的玻璃，瞬間沒入商場內部的黑暗中。盡管是夜晚，但由於能量爐和工廠的存在，使得城市到處都充滿火光。因而進入商場後，光和暗之間的快速切換讓哨兵有些許不習慣。
就在這短短的瞬間，黑暗中有淒厲的閃光連續出現了數下。閃爍的光芒仿佛絲線般纏繞著哨兵的身體，仿佛死神的手指輕柔掠過，哨兵全身頓時彈起十幾道碧綠的血線。下一刻，它無力癱倒在地麵，可卻並末死去。哨兵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獵物和獵人瞬間角色替換，快得讓它無適從。
漸漸地，適應了商店裏的黑暗外，哨兵清楚地看到一雙軍靴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地麵，跟著軍靴的鞋尖無限擴大。隨著腦袋劇震，哨兵似乎聽到腦袋中什麽東西迸碎的聲音。跟著意識離它而去。
零看著這名異族哨兵，剛才他故意將這家夥引進商店來。再趁哨兵進入商店裏短暫不適的瞬間進入它的視線死角，再用物質化出來的軍刀挑斷其肌腱及椎骨，最後用震**的手法踢爆它的腦袋。如果解剖哨兵腦袋的話，那麽解剖者就會發現那裏麵已經變成一團漿糊。
零之所以如此大費周章地殺死一名哨兵，為的卻是這異族生物的身體大致保持完整。接下來，零把軍刀當手術刀用，以可媲美儀器的精細手法將哨兵解構。軍刀如同起舞的精靈，輕靈地出沒在哨兵的外骨骼盔甲上，巧妙地把它們全卸下來後。零又用軍刀從哨部的背部入手。不斷使用震**的手法分離哨兵的皮肉。最後。這隻異族生物的外皮幾乎完好無損被零解了下來。
清除掉皮層肉部的血肉殘渣。零在哨兵頭部眼睛和鼻孔的位置開出幾個小孔，以適應自己的人類構造。做好這一切後，他將哨兵屍體小心地隱藏起來，再將哨兵的外皮往自己身上披。毫無疑問。這樣的過程稱不上愉快，甚至會讓人感到惡心。
但零仍然穿上這層“外衣”，跟著又把解下來的外骨骼按照哨兵之前的模樣一塊塊裝到自己身上。再提起兩把份量頗沉的彎刀，對著商店的鏡子一照，零已經搖身一變，變成一名異族。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很難把他和之前的哨兵區分看來。畢竟零挑中這名異族下手，看中的就是它類人型的姿態以及和自己相差無幾的身材。
隻有這樣，才能完美喬裝成異族混進工廠裏去。
把背包放在地鐵出口附近的一個隱蔽處。零隻背上戰艦火炮。手裏則提著哨兵之前的武器，他就這麽大搖大擺地離開了商店，走到了城市的街道上，並向著離此最近一間工廠走去。
在途中，零遇到不少異族。諾大的城市仿佛正上演一場盛大的變裝舞會。零看到各式各樣的生命，這些由其它生物進化而來的智慧生物似乎並不懷疑零的身份。至多隻是勿勿看了他一眼，便自顧做自個的事。從這種情形來看，異族之間尚末形成關係牢固的社會形態，它們在平時的關係顯得十分鬆散，倒是給了零不少便利。
很快，零已經來到一條長龍的後方。而長龍的前端，則沒入工廠的大門之內。從這個方向看去，那裏麵十分明亮，並有灼熱的氣流不時吹出，讓還穿著一身“真皮”外套的零顯得格外悶熱。由不同種族的生命所排成的長龍十分安靜，它們簡直就像一具具沒有生命的軀殼，又像一些即將送上流水線的材料，顯得十分詭異。
長龍不斷向前推進，零感受到越來越多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這讓他十分不舒服，皆因這些視線中，有不少帶著各種功能的探測。畢竟這些異族的智慧最低也是初級階段，按照阿斯加特對異族智慧的分階。初級智慧已經相當於普通成年人類所擁有的智能，所以它們並非笨蛋。或者實時零的偽裝可以瞞過它們，但現在零停留得實在有些久。而無論是氣味、能量氣息和很多方麵的東西都可能讓異族識破零的身份，何況這些家夥當中還有不少擁有特殊探測能力的。
就零感受到的便有好幾種針對形體、能量等層麵的探測性能力落到自己身上。隻是這些異族的位階不高，受限於位階壓製的關係，它們一時還無法肯定零的身份。
零現在是騎虎難下，若是他掉頭離去，怕是立刻引起了懷疑，那樣非但得不償失，還會引來異族的大舉圍攻。到時就是他背生兩翼，恐怕也很難安然離去。在進入城市之後，零已經隱隱感受到城市的某些角落裏隱匿著一些強大的氣息。其中一股氣息所散發的威勢和強度甚至已經達到十階左右的強度，這是零不願輕易招惹的強敵。
但他也不能這麽被動下去，事到如今，也隻有兵行險著。於是他小心地控製著自己釋放出一股威勢，威勢隻局限於自己身旁，表麵並不見得如何淩厲。但其中卻暗流翻湧，生生不息，衝擊著周圍的異族生命。同時，零的眼神變得凜然深遠，狠狠朝周圍的異族瞪去，讓許多把視線投向他的怪物都低下了頭。
感受到身上那種種被探測的感覺不再，零鬆了口氣，知道自己賭對了。異族雖然是新生的智慧生命，但它們的曆史太短，社會形態也剛剛成型。在隻有一個雛形的社會形態裏，等級製度永遠是最初，也是必經的一個階段。在這樣的社會形態下，強者驅使弱者是理所當然的事。
所以零釋放了比周圍異族稍微高等的氣息後，已經大致唬住這些家夥。這是一種警告，若再窺視於他，零所扮演的角色將視之為挑釁。
顯然，沒有任何生命願意挑釁比自己強的家夥，異族也不例外。
小小的風波過去後，沒過多久，零終於順利地隨著長龍進入了工廠。在超級商場往下看的時候，零就發現遍布城市的異族工廠大小不一。而零現在所在的這個工廠，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大概和一個籃球場差不多，在工廠內部有強烈的火光亮起，並散發著股股熱浪。
至於工廠的四周，則如同在某種生物的體內一般。不知道用什麽材料築成的牆壁上，幾根粗大的肉管蜿蜒分布，並不斷蠕動，竟似活物。地麵則淌著一層黑色的粘液，就像一些生物的分泌物般，說不出的惡心。等長龍再前進些，零終於看到在工廠的正中有一個圓形的平台，平台下方隱隱傳來火光。
零右眼瞳孔擴張，在自由視域的作用下遠處的事物拉近，讓零看到圓形平台下是一大團如同岩漿的物質在緩緩滾動著。就是它們發出火光，散發著熱量，帶著陣陣濃鬱的能量氣息不斷在零的身邊湧過。而長龍前方的異族一一上得平台，然後縱身往下跳去，片刻後便沒了聲息，想是被下方的**吞蝕幹淨一般。
零看得直皺眉頭，心想這難道是在集體自殺？就在這時，他聽到幾聲奇異的鳴叫，跟著在工廠天穹上方的陰影裏，突然探下來幾道碩長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