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 虛無 一
還是那片草原。
哈墨彌斯仍然是那付人類老者的形象，隻不過今天西服變成了貼身戰術服，勾勒出一具強壯的身體。
“今天是實踐課，零，做好挨揍的準備嗎？”哈墨彌斯問道。
零攤開手：“這不公平，我沒趁手的武器。”
“在我的世界裏，你還希望公平？每一場戰鬥，哪一個強者不是努力為自己製造優勢，而把對手帶入劣勢之中。戰鬥本來就沒有公平可言，不過今天是個例外。如果讓你空手的話，大概你是無法體會到一些重要的東西。”哈墨彌斯抬起頭做凝神狀，然後說道：“我了解了，你擅長的武器是這些吧？”
說罷，有銀色的光線在零跟前不斷交繪著。它們構造出戰艦火炮及兩把自動手槍的立體圖，隨著哈墨彌斯的意念集中在那上麵，立體圖開始染上顏色，並形成質感，最後這幾把武器重重地摔在了零的腳下。
“那麽，我再給你一個有利的地形好了。”哈墨彌斯打了個響指，周圍的景物開始扭曲、模糊，當再次變得清晰起來時，兩人已經位於一座城市的廢墟裏。
空曠的城市道路斷裂、大樓傾塌，環境十分複雜多變，卻正是零最擅長的戰場。零皺著眉，無法理解為什麽哈墨彌斯要讓他優勢最大化。
“好了零，我給你3分鍾的時候做準備。接下來，我會狠狠揍扁你。”做完這一切後，哈墨彌斯晃了晃拳頭微笑道。
零淡淡地說：“那可不一定。”
他倒退，加速離去，並最終消失在哈墨彌斯的視野裏，連同氣息也消失個一幹二淨。哈墨彌斯沒有放在心上，他隻站在原地，等時限一過後。他才閑庭信步地朝廢墟中心走去。
拐過一條街道，哈墨彌斯停了下來。眼前一座倒塌的人行天橋堵住了去路，他聳了聳肩。重新找了個方向離開。他沒有刻意去尋找零，因為他知道零肯定會找上自己。他要等待的。隻是零攻擊的瞬間。
路過一幢高樓的時候，狙擊彈的銳嘯響起。戰艦火炮所發現的合金彈以每秒3000米的速度瞬息轟至，然而異嘯方起，哈墨彌斯便已經準確地把握到狙擊彈的方向，並尚有餘暇朝零的狙擊陣地微微一笑。接著隻是簡單的側身，狙擊彈就帶著強勁的氣流從他身邊掠過，轟在一輛停放在路邊的汽車裏。整輛汽車給狙擊彈的動能撞得飛起。再摔在路基上，一路摔出大蓬的星火撞進了附近的大樓裏，最後再爆炸開來。
然而哈墨彌斯卻絲毫末損。
遠在另一幢大樓的某個房間裏，零悶哼一聲。他準備重新尋找合適的地點狙擊。卻發現在剛才大樓裏的爆炸有火焰噴出，擋住了那邊街角視線。火焰一漲既縮，卻已經失去了哈墨彌斯的身影。他心中一凜，剛從地上彈起身，房間另一邊的窗戶便呯然碎開。一道健碩的身影直接從窗外撞了進來。
零不及細想，自動手槍彈起不斷射擊。
落地，手按在地麵因為慣性而抓起一把碎屑。哈墨彌斯趁機手一揚，將手掌中的碎石向零掃去。他這用力一掃，每顆石頭都擁有不亞於子彈的動能。立時和零的彈幕在兩者間擦出無數星火。然而哈墨彌斯這把碎石的數量畢竟要比零的子彈多得多，於是十幾顆石頭帶著強勁氣流穿過彈幕釘向了零。
零猛然後仰，讓石子落空。耳邊聽得破空聲響，卻是哈墨彌斯合身撲來。
他這一動，隱帶風雷之聲，氣流四拂，聲勢驚人到了極點！身影方動，人便已經來到零的附近。哈墨彌斯抬起大腿，往零當胸踹下！
零身體著地，急速側翻，讓哈墨彌斯一腳踩在空地上。混凝土地麵立刻四分五裂，哈墨彌斯一腳之威，力量筆直向下，直接將地麵中的鋼筋也踹斷了幾根，隨著大量的沙石傾倒向下麵的樓層。一擊不中，哈墨彌斯又隨勢一腳如同斬刀般側掃，當下帶得地麵節節爆起，連同一大蓬碎石鋼筋往零轟去！
從地麵彈起，眼看沒有時間規避。零咬牙，戰艦火炮橫格胸前硬擋哈墨彌斯一擊。
碎石鋼筋橫飛中，哈墨彌斯一腳破空而至，重重轟在戰艦火炮上。這把合金重狙立刻響起尖利的呻吟，槍體表麵扭曲變形，再迸裂出道道細縫來。而直到這時，哈墨彌斯的力量才盡數爆發，零抱著戰艦火炮直接給轟出房間外，撞塌了幾麵牆壁後才停了下來。
他張嘴，自然沒血液噴出，畢竟這是在哈墨彌斯的意誌世界裏。可這不妨礙讓零感到全身劇痛欲裂，那是意誌精神受創的表現。同樣的，他清楚地感受到，哈墨彌斯這一腿的力量足有數十噸，那已經是十階以上的力量了。而詭異的是，這麽強大的力量並非一次性爆發。在被踢飛的瞬間，零可以感受到從哈墨彌斯腳間連續傳遞來數次九階左右的力量，它們在極短的時間內匯聚成一股，才形成了超越十階以上的恐怖威能！
推開給轟出一個大洞的牆壁，哈墨彌斯徑直走了過來。零咬牙，手槍疾掃，一顆子彈電射而過。哈墨彌斯伸出寬大的手掌迎向子彈，跟著握實。然而握實子彈後，子彈上附著的一團能量風暴卻猛的爆發，綻放一團如血紅光，正是零最拿手的死亡暴擊！
可這一次，死亡暴擊再沒有帶給零任何榮耀。哈墨彌斯另一手跟著合上，兩手握緊了這團能量風暴並不斷朝中心擠壓。最終隨著哈墨彌斯一聲大吼，他雙手交錯揮過，而死亡暴擊所掀起的能量風暴則粉碎成數十片紅雲，最終所有能量消散在空氣裏。
零張大著嘴巴，無法相信哈墨彌斯竟用這種方法瓦解了他的死亡暴擊。
站直了身體後，哈墨彌斯打了個響指。於是城市廢墟又變成了荒野草原，他微笑看著零：“怎麽樣，有沒領悟到什麽？”
零皺著眉頭，看著變形的戰艦火炮說：“從打一開始，你就沒有用任何武器。是否想告訴我，武器再好終是外物，遠不如自己的身體來得強大？”
“看來你還不太笨，不過，這隻是其中一點而已。”哈墨彌斯揮揮手，零手中的重狙和自動手槍便消失得幹幹淨淨：“就我所知，高階的強者中也不乏有使用武器的，但武器對他們來說更多的隻是輔助，而並取勝的最終手段。他們更依賴自己的力量以及身體的強度，對於他們來說，他們身體本身便是最強大的武器。但即使是那一部分使用武器的強者，他們選擇的也多是冷兵器，你知道為什麽嗎？零。”
零默然，他知道哈墨彌斯肯定會告訴自己答案。
“武器是你們人類發明的重要工具之一，同時也是你們以之詮釋了暴力的定義。縱觀整個人類關於武器的發展曆程，從原始人手中一把簡陋的石刀開始，到舊時代為止最具威力的衛星軌道炮。其實武器的發展史，便是人類的曆史。火藥是人類劃時代的發明，有了它們，你們才真正進入熱兵器時代。然而超是威力巨大的熱兵器，它的限製卻是越多。比如你那把重狙，威力十分強大，如果被直線命中，就連我也會受到重創。不過，那也得打中我才行。”哈墨彌斯微微笑道。
零全身一震，終於把握到哈墨彌斯話中的深意。
“看來你已經明白了，沒錯。你最擅長的是狙擊，要狙擊一名敵人。首先你得消除自己的氣息，而越是高階的強者，即使不是感知域方麵的強者，他們對氣息也十分敏感。如果要狙擊這樣的人，你勢必得拉遠距離，在脫出他們的感應範圍外動手。可這樣一來，從你發射到子彈到達目標地點的這段距離，它所耗費的時間卻足夠一名強者做出反應。這就形成了一個死循環，你離近了會給發現，你離遠了則會給規避。如此一來，哪怕你手中的武器可一擊傾城，又有什麽用？”哈墨彌斯重重道：“打不中敵人的武器，哪怕威力再大，也不過是一塊廢鐵！”
零臉色煞白，他終於意識到自己戰鬥手段中存在著嚴重的缺陷。這種缺陷在麵對低階的能力者時還不至於暴露出來，可隨著敵人越來越強大，這種缺陷會不斷給擴大，最終成為零的致命破綻！
“當然，你會說在中程或近程的戰鬥中，你也擁有壓製對手的手段。沒錯吧，就是之前你向我發射的那種能量風暴？”哈墨彌斯搖頭道：“可在那種距離的戰鬥裏，你所能使用的隻是輕便型的手槍吧。載體過於弱小，這使得你能夠附加在那上麵的能量極其有限。何況像自動手槍這種東西，無論是子彈的質量、動能和速度都遠比不上你那把重狙。你的對手即使不能硬撼能量風暴，規避總是可以辦到的吧？這樣一來，你最拿手的能力也毫無用武之地。”
“就我所知，熱兵器中真正對高階能力者有威脅的，便隻有星球意誌賦予你的那把武器。而在能夠使用它之前，一把刀都遠比你的槍來得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