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清除
“監視者觀察到的情況就是這樣，接下來要怎麽辦，大人？”梅林垂手而立。
零微笑，淡淡道：“很簡單。阻斷、截擊、反撲，最後他們從哪裏來，就讓他們從哪裏回去。或者，讓他們永遠留在這片大地上，成為曆史的一個見證也未嚐不可。”
“您倒是幹脆，我以為麵對自己的同類，你至少會猶豫下。”
“那你肯定搞錯了，尊敬的大公。”零搖頭，說：“在我的分類裏，隻有敵人和朋友。而現在，他們隻會是我的敵人。不過這些對手並不簡單，在平原上要對付他們，不是一般的困難。”
“平原？”梅林看著瑞文，兩個格格尼亞人都笑了起來。前者說道：“我們還沒天真到把城市暴露在不設防的平原上，啟動緊急防禦機製吧，瑞文。”
瑞文點頭，轉身離開了。梅林解釋道：“這是監視者的另一個作用，在需要的時候我們可以向它們注射大量的生長激素，再由它們散播到整個苔原生態圈。生長激素會令所有凍苔進行爆發式成長，大量平時被儲存起來的能量會全部釋放，基因會進行閃電式的進化與蛻變。往往數百年才能夠完成的進化，我們可以讓它們發生在一分鍾之內。”
伴隨著梅林的話語，地麵開始傳來頻密的震感。震感由微而著，並朝著整片凍原蔓延。在冰川的深處，本來靜止不動的凍苔根蔓開始蠕動。在綠都方麵朝監視者注入大量生長激素之後，監視者通過生物刺針把這些激素向整個凍原的苔衣群輸送過去。
在生長激素的作用之下，苔衣群那恒年如一的基因出現了強烈震**。無以計算的苔衣細胞在瞬間死去、瞬間生成。生死的交替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於是進化便在這種情況下悄然發生著。苔衣位於冰川深處的根莖開始生長，原先的空間已經容納不下它們不斷壯大的身體，在本能的作用下，根莖往上方更大的空間擠去。而位於地表的苔衣群也飛速增殖時。從天空看，大片大片的苔衣團團錦簇，不斷茂盛。從原先低矮的苔衣群。漸漸抬高，最終形成籠罩整片平原的綠色叢林！
大地在顫抖著。粗如水桶的苔衣根莖不時拱出地麵，它們破土而出的時候，帶起成噸重的冰川碎片，噴出道道強勁的灰白冰霧。整個平原的地貌因為苔衣群的飛快進化而產生著劇變，最明顯的改變就是地麵不再平整，它們被如同妖龍般蜿蜒著身體的植物根莖所代替。車隊若想長驅而入，那麽第一個難題就得清除掉地麵這些天然的障礙。
一根深灰色的凍苔根莖從不斷裂開的地縫中彈出。抽飛了幾個走避不及的仆兵。去勢漸止後又轟然落下，在它的下方，提爾抬起了頭。右手伸起，便輕輕托住這根[巨]物。往旁邊一揮，任由根莖落到了地麵。提爾皺眉，看著從無到有的這片冰苔叢林，他沉聲道：“異族們發現我們了！”
遠在綠都的情報室裏，看著從主顯示屏傳送而來的凍原實時畫麵。零不得不感歎。在哈墨彌斯的經營下，格格尼亞並沒有如同想像中那麽簡單。身為普羅休斯七真王之一，哈墨彌斯本來應該按照漆黑王冠給出的指示建造起一個如同約頓海姆那樣的生化王國。
盡管因為哈墨彌斯的原因，最終這個王國沒有出現，而是建立了綠都。不過漆黑王冠的生化技術還是給了哈墨彌斯一定的啟發。那利用監視者和整個凍原的苔衣群結合起來就是一件綜合了監察及防禦的生化兵器。而這件生化兵器的規模之大，絕對是零第一次所見。
在苔衣群進行著急速進化的同時，位於綠都上方、盆地邊緣的地麵亦升起一個個正方形的武器倉，武器倉裏接著探出了風動炮的炮管。接連繞著盤地一圈的風動炮升起後，裝載它們的個個武器倉又左右打開，跟著一道道滑軌伸出並將所有風動炮連接起來，在必要的時候，它們可以移動到任何方位進行火力打擊。
在情報室顯示屏上另外幾個窗口裏，可以見到大量的魚人劍士和遠程支援兵正朝著地麵一些屯兵點集合。當戰鬥開始的時候，這些綠都的常規部隊可以快速到達地麵，在風動炮的掩護和助功下進行戰鬥。
“真是讓人歎為觀止，我想每一個小看綠都的對手在麵對這樣的防禦機製時都會大感頭痛吧。”零感歎道。
梅林微笑不語，情報室主管瑞文這時叫道：“大人，人類的偵察兵隊已經到達b地點，預計再過兩個鍾頭，就會進入我們的防備範圍。”
“我知道了。”零又看向了斯塔利：“該是時候去見見那個尼祿了。”
斯塔利點頭，和零一起走出了情報室。顯然零打算和斯塔利兩人去處理尼祿的事，其它人也就沒有跟出來。看著以恒定的步伐走在前麵的零，斯塔利湧起一陣無以名狀的感覺。有些許的恐懼、又參雜著興奮和警覺等多種情緒的感覺掠過斯塔利的神經末梢，讓他的手指難以察覺地輕輕抖動著。
零現在完全感覺不到一丁點高階該有的氣息，如果把他丟在普通人裏很難第一時間將之辨別出來。這說明零對自己力量的操控已經達到收發自如的程度，如果視之為對手的話，斯塔利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全力以赴，因為現在零給他的感覺太危險了。
而這樣的轉變隻發生在短短的十幾天時間裏，斯塔利實在很好奇，那神奇的殿中大廳裏，在零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零，你要怎麽對付尼祿？”
“那要視乎他的態度而定，如果他肯合作，我不介意放他一馬。否則，我會把他清理掉。”
斯塔利說：“我得提醒你，尼祿雖然是感知域的能力者。可因此小看他的話，下場會相當難看。”
“放心吧，我不會小看任何人，也不會過份高估。”零平靜答道。
斯塔利撓著腦袋說：“我越來越看不透你了，現在你的對手可是戰神提爾。不過你看起來，好像一點也不緊張。”
“提爾再厲害，始終也是個人罷了。隻要是人就有對付他的辦法，相對而言，我倒是對那些無法理解的生命感到更加棘手一些。”零隨口說道。
當然，斯塔利是不會明白，他指的是星獸普羅休斯。
在距離綠都還有三百公裏外的苔衣叢林裏，一隊人馬被突然從地上冒起的異變苔衣林分割了開來。如果是正常情況的話，隊長應該停下並重整隊伍。可哪怕凍原苔衣發生了異變，尼祿卻沒有絲毫停止前進的打算，他靈活地在異變的苔林林中穿梭，暴起的苔衣根莖在尼祿的感知能力下無一遺漏的規避開去，但其它人就沒有那麽好運了。非但尼祿所屬的幾個仆兵在苔衣林異變的過程中給地麵彈出的根莖向得七零八落，就連那三名黃金戰斧的編製成員也在這種措不及防的情況下顯得有些手忙腳亂。
所幸他們比尼祿的仆兵要強大得多，即時偶被苔衣根莖擊中，也很快調整了姿勢跟了上來。可一來二去，隊形就難免被拖得鬆跨起來。從原先每人相距不超過十米，到現在幾乎都拉七了七八十米的距離。加上地形變得複雜起來，視線裏隊友的身影因為苔衣林的關係便變得時隱時現起來。
黃金戰斧的戰士隻能通過鎖定隊友的氣息來確定他們的方位，勉強保持著隊形繼續推進。
落在隊伍後方的是一個體格雄健的大漢，他光溜溜的頭上寸草不生，古銅色的皮膚流動著金屬般的光澤。那方正的臉上一臉肅穆，從動作間的矯健及沒有任何氣息的紊亂可以看出，這是個老到的戰士。而臉頰上一道狹長的疤痕則記錄著一場生死大戰。像這樣的疤痕，在他的身上還有許多，隻是被戰術服掩蓋起來罷了。
可就是這麽一個經驗豐富的戰士，卻對於零的出現毫無所覺。零是在他經過一根拱起橫亙的苔衣根莖時接近的，他就從根莖的上方跳下來，如同靈貓般落在大漢的身後。零觀察著這名戰士，然而對於零，戰士卻一點也沒有察覺到。事實上這壯漢十分警惕，他在移動的時候還不忘觀察附近的環境。可零總會做出相應細微的移動，每次移動都會讓自己出現在大漢的視線死角，再加上身上毫無氣息可言。在某種程度上，零是隱形的。對於大漢而言，他就是空氣。
空氣雖無處不在，卻是無形的。
像個幽靈般跟了大漢一段路程後，在穿過一片枝葉茂盛的苔衣叢時，零悄然向大漢的頭部兩側伸出了雙手。直到零冰涼而滑膩的手指碰到他的皮膚時，壯漢才猛然發覺自己被襲擊。可一切都太遲了，他還不及反應，整個世界突然變得天旋地轉起來，然後永恒的黑暗籠罩了他。
他永遠被留在那片苔衣叢裏，在不久之後他會變成這片大地的養份。零獨自穿出叢林，繼續向另外兩名黃金戰斧的戰士摸去。
清除工作正井然有序地進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