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交匯點
從議會汽車跳下來的幾個士兵裏，當先一個似是隊長模樣的男人戴著墨鏡，麵無表情地看著迎麵走上來的斯皮特，問：“你們是凱靈頓公司的？”
“是的，長官。”斯皮特給幾名士兵分別遞上了一根香煙，又替他們點著。
幾個士兵很受用，他們嚐得出來，斯皮特這幾根煙都是上好的貨色，不是他們這些低層士兵能夠弄得到的，於是對這個老家夥看重了一分。唯有那名隊長搖頭拒絕了斯皮特的煙，他又問：“你們在這裏做什麽？”
“長官，您知道的，我們凱靈頓公司主要是生產淨水輻射分離機為主。最近公司在這方麵的技術有了新的突破，目前正在這附近進行實驗呢。”斯皮特淡定地說道。
隊長朝後麵幾個士兵打了個眼色，其中一個應該屬於工兵兵種的男人拿出一個平板智腦連上議會的網終，經過檢索很快找到了凱靈頓公司的資料。資料上顯示凱靈頓的確是在有議會注冊的荒野公司，而且公司的主要業務就是水分離機的研究與生產。
這名工兵查閱後向隊長點了點頭，隊長臉上才露出了笑容：“你很走運，老家夥。要是你有一絲隱瞞，剛才我就用這大家夥招呼你了。”他一拍自己手上的機槍，然後看著斯皮特手上的煙道：“你這東西還不錯。”
“長官你真識貨，這可不是隨便買得到的東西。”嘿嘿笑著，斯皮特把煙塞到了隊長的上衣口袋裏。
幾個士兵幹笑了一聲，對斯皮特的表現很滿意。隊長打了個響指，剛要收隊。這時無意朝那輛老福特上一瞥，頓時看到一雙架在方向盤邊上的長腿。這雙腿是如此修長，纖細有度，隻看了一眼。隊長就覺得腹下有一團火在燃燒。他哼了一聲，叫上幾名士兵走了過去。
斯皮特臉色微微一沉。
“開門，下車！”隊長來到汽車邊沉聲道。
汽車裏。海薇無辜地看了夜琉一眼，暗地裏做了個“揍他”的手勢。顯然是在詢問夜琉。後者搖了搖頭，於是海薇聳聳肩，和夜琉一起走下了汽車。這兩個少女一下到汽車，議會這幾個士兵的眼睛明顯一亮。無論是朝氣蓬勃的海薇，還是天然呆的夜琉都是少見的美女。特別是海薇這個金發少女，經過這一年多來的鍛煉，她那雙腿更加修長。皮膚更是泛著健康的光澤，讓這幾個士兵看了就忍不住想捧在手裏狂吻。
吞了吞口水，隊長凶狠地看向斯皮特說：“老家夥，你倒挺懂得享受。”
斯皮特在荒野混了這麽多年。哪聽不出他話裏的意思，忙道：“你誤會了長官，這兩個是我的孫女。可不是你想的那樣。”
“孫女？”幾個士兵幹笑了起來，隊長走到斯皮特身邊，一把摟在他肩膀上說：“這樣吧。讓你這兩個孫女陪我們玩一天。明天這個時候，我保證把她們送回來。還有，我保證不會有其它人來妨礙你們的實驗，怎麽樣？”
斯皮特苦笑道：“長官，我這兩個孫女還小。要不。我給你們重新找兩，不，三四個女人可以嗎？”
“媽的，老家夥別給臉不要臉！”隊長捉過斯皮特的衣領吼道：“老子今天就想玩這兩隻雛兒，放心，我不會玩死她們的！”
斯皮特緩緩收起了笑容，說：“蠢貨，我一直想救你們的命，可你們卻一個勁地往刀口上蹭。算了...”
老爺子看向海薇兩人：“幹得漂亮點。”
幾名士兵一愣，不知道斯皮特這樣說什麽意思。倒是海薇地興奮地摩拳擦掌，最近她可是悶壞了，現在終於有了揍人的機會。不料她末動，夜琉卻已經舉起手打了個響指。
瞬間，幾人周圍的空間有黑色的光線閃了閃。
這是，一隻異變的獨角仙剛從草叢裏飛了出來，卻撞上了閃爍的黑色光線，頓時變成了兩截。那斷麵要十分光滑，甚至連血也沒有濺出來一點。直到掉在地上，血才從屍體裏流了出來。再看其它幾名士兵，都是表情一滯，跟著發現自己輕輕飄了起來，再翻了一圈，猛然看見自己沒頭的屍體！
斯皮特就這麽看著幾個士兵的頭同時彈了起來，再跟他們那無頭的屍體一起摔到地上，最後血才從脖子裏流了出來。老爺爺表麵鎮定，手指卻微微顫動。從零並不反對兩個少女跟在他旁邊晃悠，斯皮特就知道這看似柔弱的兩個女孩子應該都是能力者。
隻是沒想到她們一動起武來，手段是這麽幹脆狠辣，連一絲反抗的機會也沒給對方留下。這樣想來，這兩個女孩既是保鏢，也是可怕的監視者。
另一邊，海薇已經搖著夜琉抱怨道：“不是說好讓我來嗎？夜琉，你又騙我！”
夜琉給她搖得眼冒金星，半晌才從嘴裏擠出一句話：“讓你來，太慢。”
遠在樹林另一邊的楓，通過望遠鏡用唇語讀出兩人的對話，不由嘿嘿一笑。他拿起對講機呼叫了布朗，然後道：“夜琉那兩個小丫頭幹掉了幾個議會士兵，現在得你出馬了。”
對講機裏響起布朗爽朗的聲音：“放心好了，我來善後。”
片刻之後，大塊頭開著一輛機車來到了現場。布朗從隊長的屍體裏掏出斯皮特的香煙，從裏麵掏了一根點上，然後吹著口哨把屍體逐個扔到了議會的車上。善後也是一件有學問的活，清理痕跡、轉移屍體、製造假象，讓議會即使發現死了幾個士兵也無法一時之間立刻找上門來。這些工作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就沒這麽簡單了。但擁有豐富傭兵經驗的布朗，在這方麵自然沒有問題。
他把士兵屍體扔上汽車後，又叫斯皮特讓人清理現場，包括掩蓋從這裏一直到海岸線公路的車胎痕跡。至於剩下的活，則由他包攬了。斯皮特自是答應，看布朗處理手法嫻熟迅速，老爺子對零手上的實力又有了一個直觀的認識。
布朗直接把車開走，順帶把他那輛輕機車也扔上了車的後座，就這樣他一去就是一整天。到了傍晚的時候，才騎著輕機車回到了營地。
到了第二天中午的時候。議會方麵發現了失蹤的汽車和人員的屍體。人和車隸屬於這附近一個監察站，駐守有三百名士兵和一名血騎尉，主要的工作是邊境巡邏及防止敵人滲透。昨晚其中一輛巡邏車沒有回來。而且和車上士兵失去了聯係，於是今天早上監察站派出了搜索隊。終於根據在海岸線公路上發現的線索找到位於公路以西兩百多公裏處的一個廢墟，在廢墟的一棟大半塌方的大樓裏找到了巡邏車和士兵的屍體。
搜索隊在現場發現了大量的彈殼，四周的牆壁也出現了密集的彈孔。巡邏車被推翻似乎給當成了掩物，士兵的屍體就在車子後，他們給慘忍地分屍了。附近還發現幾十隻屍狼和十幾隻活屍的殘骸，顯然這裏經過一場激烈的戰鬥。士兵們雖極力反擊，可最終還是難逃被殺的命運。
這一發現形成報告遞交到監察站的血騎中尉手裏時。本來事情會就這麽告一段路。在荒野上巡邏什麽意外也可能發生，遭遇大量異變獸或活屍被迫死戰的情況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從報告的表麵來看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可今天血騎中尉法魯卻不能這麽做，因為今天監察站裏有大人物在。
奧古都斯家已經借議會的名字把鳳凰城當成前線基地已經不是什麽新聞。這個議會的大豪門已經在那裏囤積起大量的士兵，甚至奧古都期家還從議會那取得授權，可以使用附近幾個監察站的權限。權限包括可以共享監察站的情報資料，以及在必要時調動監察站的士兵。
今天，奧古都斯家的二公子萊因來到監察站巡查。這個年輕人非但是豪門公子。也是血色騎士團裏排名第九的有名強者。無論哪個方麵都不是法魯可以得罪的人物，恬巧今天又發生了這樣的事，萊因已經十分質疑監察站人員的素質，法魯自然要認真對待此事。因此一拿到報告，他立刻將搜索隊所發現的訊息上報到萊因的手裏。
此刻。在法魯的辦公室裏，萊因正拿著由血騎中尉遞交上來的報告。看完智腦中的資料後，萊因的目光落在血騎中尉的身上：“法魯中尉，你怎麽看？”
法魯硬著頭皮說：“長官，士兵在荒野值勤的時候受到異變獸襲擊的此類事件時有發生，我認為這種事情很正常。畢竟我們這並不是永夜城。”
“好像是那麽回事，現在屍體運回來了沒有？”
“兩個鍾頭會到達。”
“那麽屍體運回之後通知我。”
說完，萊因拍拍中尉的肩膀離開了辦公室。兩個鍾頭後，被分屍的士兵屍體已經經過簡單的拚湊擺放在監察站的停屍房裏。萊因和法魯都到了現場，看過屍體之後，萊因沒說什麽。可回到辦公室後，萊因沉聲道：“中尉，看來這件事情並不簡單。”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長官。”法魯搖頭道。
萊因讓他把平板智腦遞過來，然後打開附近海岸線公路的地圖，跟著說道：“有兩個疑點。第一個，就我所知，你們監察站的巡邏範圍並沒有到達出事地點，那麽你的士兵為什麽會在那裏？第二個，士兵的屍體看上去像是給異變獸和活屍給撕裂了。可你剛才注意到沒有，所有士兵的頸部，那裏的骨頭和血管的切口都非常平滑，並不像是被異變獸襲擊所致，反而更像是被高手用某種鋒利的武器或什麽能力直接給斬下來的。”
法魯啞口無言，他剛才雖然也檢查了屍體，可卻沒像萊因一般發現了這麽多東西。
“他們最後一次和監察站聯係是在什麽地方？”
法魯回過神來，連忙在海岸線公路上點出一個坐標。萊因點頭，又在出事地點點出第二個坐標：“你們設置的巡邏半徑是多少？”
“三百公裏左右，長官。”
萊因很快在地圖上畫了兩個圓，圓心分別是之前的兩個坐標，半徑是法魯所說的公裏數。兩個圓在地圖上產生了交匯，萊因的手指落在交匯的一點上道：“派人去這裏查查，可能會發現什麽線索。”
然後又道：“我已經出來太久，得回鳳凰城了。有什麽問題，可以隨時聯係我。”
“你放心吧，長官。我一定會查明這其中發生了什麽！”法魯深中一口氣道。
在送別了萊因後，法魯帶上百來名士兵，開了三輛越野車和一輛裝甲運兵車直奔萊因剛才所指出的地點。就在法魯手上的智腦屏幕裏。兩個圓所交匯的地方恰好是一個小鎮。
風車鎮！
“好了......”
金伸了伸懶腰，看著這片最近被自己淨化了的土壤。這近百平方米的土壤中。絕大部分的輻射物已經被清理幹淨，它們隻需要經過自然的蘊養重新變得有養份之後，就可以種植一些容易成活的作物。金打算種些變異的西紅柿，他倒是有些種子。隻要把種子灑在地裏，澆水灌溉，假以時日，這片荒土便會煥發生機。
他滿足地笑了笑。然後自嘲道：“我果然更加適合當一個農民啊。”
這時，耳中收到了一些聲音。經過過濾和分析後，金的腦海中閃過了越野車的畫麵。
“看來又有客人來了。”金喃喃道，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了。
在黃昏的此刻。他推著車走回了小鎮，天光在地上拉出了一道長長的影子。金回到鎮上時，天已經黑了。可以看到幾道光柱出現在鎮外公路上，在接近小鎮的時候它們拐了個彎，於是幾輛越野車和一輛裝甲運兵車就出現在金的眼中。
突然而至的汽車打破了小鎮的寧靜。不少人出來觀望，其中就包括了鎮長察李。汽車很快駛進了鎮中，並停在了小廣場上。從越野車和裝甲運兵車上跳下來很多士兵，這些全付武裝的家夥立刻散開，很快就把整個小鎮控製起來。察李見事情不對勁。便來到廣場處。剛好法魯捉著一個男人在問誰是鎮長，察李連忙上前說道：“長官，請問發生了什麽事？我是風車鎮的鎮長，我們鎮雖然小，可也算是議會的一份子，你們這是打算幹什麽？”
法魯朝地麵呸了一口，說：“你們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也算是議會的一份子？要不是老子今天正好有事找來，我還不知道這附近還有你們這樣的鎮子。老東西，你是鎮長是吧，那麽告訴我，最近你們這可有見到過陌生人？”
察李心中咯噔了一下，他想到了斯皮特帶來的那個年輕男人。要是幾天前法魯就找上來，他想也不用想就得把事情全盤托出。可現在不一樣，風車鎮上近八成的男人都跟著斯皮特幹活去了，這會要是說出來，不知道其它人會不會被這事牽連道。
老鎮長眼睛一轉，便打算換個說法。法魯也不是笨蛋，看察李顯然臉色有所變化，就知道自己找對了。這時聽察李沒說實話，立刻給了他一腳，直接把老鎮長踹到了地上。法魯上前，扳起察李的頭說：“老家夥，還給我耍花樣？快說，你都知道些什麽。媽的，今天我有幾個人死了。要是你不能給我個答案，我要你們鎮上所有人陪葬！”
這時一個士兵走上前來，在法魯耳邊一陣密語。法魯笑容更甚了：“剛才我的士兵告訴我，你們鎮上似乎隻剩下些女人。說，男人都到哪去了？”
察李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法魯剛要再給這老頭子一拳，就聽到有人說：“他們都幹活去了，長官。”
法魯放開了察李，往後看，卻是一個年輕男子站在廣場的邊緣處。法魯朝他揮了揮手，叫他過來後問：“他們去哪幹活了？”
這人自然是金，金一臉迷糊地搖頭道：“我不知道他們工作的地方叫什麽，隻知道幾天前一個荒野商人來我們鎮上招募工人。對了，他還帶了幾個生麵孔，說是老板什麽的，然後大家聽說工錢挺多的樣子都報了名。我因為腿瘸了去不了，要不然我也去了。”
“媽的，你不說了等於沒說。生麵孔？肯定是他們幹掉我的人。”法魯怒道。
金又說道：“雖然我不知道那地方叫什麽，不過我知道怎麽去，長官。”
法魯一聽，點頭道：“那你馬上帶我們走一趟！”
“有沒有錢，長官？”金問道。
法魯獰笑著走到金旁邊，對著他的肚子就是一拳，把金打得像蝦一樣弓起身。在金假裝痛苦呻吟的同時，法魯把他朝另外幾名士兵一推，讓他們把金丟上車，然後他揪過金的頭發說：“你放心，我會給你報酬的。報酬就是你的命，如果你沒帶錯路的話，我就饒了你。要不然，老子把你切碎了喂狼！”
就這樣，法魯收兵，幾輛汽車轟隆聲大作中開出了風車鎮，留下了個個害怕的居民。包括察李在內，所有人都嚇壞了，因此沒有人留意到金那小樓裏的燈光不知道什麽時候熄滅了，更沒注意到，那個來到小鎮後就絕少在夜間出現的美麗女子從房子裏走了出來，沿著街道也跟著離開了鎮子。
鎮子外，夜色正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