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9章 紛飛戰火
顯然，在布朗的預估中，他可沒有想到會在山區哨點中碰到深淵黑騎，哪怕零回歸曙光城之後，已經向所有高層人員透露了黑暗議會這方麵的秘密力量。知道歸知道，碰著了卻是另外一回事，深淵黑騎最次也有十階的力量，那絕對不是布朗一名八階的重炮掌控者所能夠匹敵的對象。
看到黑騎的第一眼，布朗就知道自己已方的行動算是一頭撞上鐵板了。
“嘿，奧古都斯家的少爺預感果然沒錯，你們這些卑鄙的雜碎打算趁著交易的同時來進攻哨點，可惜，你們現在全得死在這裏。”黑騎手在那柄黑底銀紋的單刀上抹過，刀身便多了一種蒙蒙如同煙霧般的光焰。
他手腕轉動，單刀舞出一團刀光向布朗卷來。刀尖在空氣中拉出縷縷揮之不散的黑色光軌，交錯出一組繁複的圖案。考慮以黑騎十階的力量還不足以破開空間，那麽這些黑光並非空間裂隙的光芒，可也屬於某些特殊的能力。布朗實在不錯用自己的身體去嚐試一名十階強者的能力，於是從地上彈起，轉身就跑，倒是幹淨利落。
黑騎輕輕一笑，萬千刀光突然化成一道激電。刀尖輕顫，噴出絲絲縷縷的能量光焰交織如繭，說不清是他以人帶刀，還是單刀拉動著他。人和刀就這麽化成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如同流星般轟隆隆地直追布朗而去。
空間突然出現了奇異的變化，仿佛四麵八方有無形的力量朝自己擠壓過來。布朗暗暗叫苦，那人似是將能量收束於一點，從而生成龐大的壓力限製著自己。按照這樣的情形，他斷無可能在黑騎長刀及身前脫離！
一隻小手突然插了進來。
它白白嫩嫩的，皮膚晶瑩剔透，嬌嫩得像朵小花。手向黑騎的刀鋒伸去，眼看下一刻就要給刀鋒絞成碎片的時候，這隻手掌五指收攏，重重地敲在了刀鋒的側麵。黑騎的單刀上立刻映現圈圈光紋，空間如同給敲得生出裂痕來一般，光紋驟然往外擴散至五米，所波及到的地方不管是堅硬的岩石還是人體，都給震得飛跌粉碎！
黑騎刀鋒上的光繭電火四濺，刀勢往下一沉，再刺不出去。視線從布朗身上收回，停留在一張青春美麗的臉上，有著金色短發的少女散發著張揚的氣場，明知是敵人，黑騎心中仍然不由微微一**。那女人身上承載的陽光，燦爛奪目，讓他完全無法把止光稍微轉移，哪怕隻有一寸的距離也辦不到。
“海薇！”布朗呼出一口氣，拍著胸口說：“你要再來晚幾秒，老子就掛了。”
“大叔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海薇朝布朗眨了眨眼睛，然後回過頭，雙眼一閉一睜。再睜開時，眼睛化成無底星河，直把黑騎的靈魂都攝了進去。在那無盡的星空中，看到的是星辰隕滅的瑰麗，以及那隱藏在絕美風景後的無儔力量。
四塊如同星辰般的空能石從少女的身上翻出，如果說隻能那一拳隻是海麵暗湧的一角，那麽此刻，則是怒海咆哮，拉起了一麵海牆！
海牆迎頭向黑騎砸去。
那顆小小的拳頭不斷在眼中擴大時，黑騎這才省悟，眼前可不是什麽青春美少女，而是一拳可奪人命的十階強者！
長刀彈起，泛著光焰當當當連續在海薇的拳頭上劈落。看似嬌弱的拳頭，卻如隕鐵般堅硬，即使給讓黑騎歡了幾刀，也隻是火花迸射，拳勢卻一點末曾停止甚至改變。黑騎心中苦笑，他吃虧在之前為海薇容顏所攝，以致於用心不專，才會像現在讓海薇搶盡先手。
同為十階，要從下風扳回上風，需要力量、技巧和策略各種層麵的能力互相配合，卻不像對付布朗那麽輕鬆簡單了。此時，搶得先機的海薇放手狂攻，那嬌小的身體中蘊含著驚人的爆發力。她沒有武器，可身體任何一個部位都能夠充當武器。
撇開拳腳，即使讓海薇的香肩一靠，哪怕是堅硬的岩石也得片片龜裂！
黑騎的刀和海薇的拳腳在短短瞬間不知道交擊了多少次，迸射的火花和能量射流使他們交手的十米空間內成為絕域。布朗遠遠地繞過這兩名強者的戰場，朝著其它的士兵大打撤退的信號。今天有深淵黑騎在場，哪怕已方同有十階強者壓陣，卻很難討得了什麽好處。
何況戰爭並非一地一局所能夠決定得了，布朗不想讓自己的兵損失在無意義的消耗上。於在在海薇架著黑騎，武紋武士和利刃獵手斷後的情況下，曙光城的軍隊有序地撤走，最後連生物兵器也撤走時，海薇才身體驟停。小嘴深深吸氣，再吐氣開聲，將重心擱在右肩往黑騎身上一靠。
地動山搖！
無形的有形的波動以震**的形式在整個哨點營地中擴散，那些倒下的、末倒的營房石屋像被巨人用手拿起又拋下，且來回丟了幾次般，全部變成了一堆散沙。黑騎和海薇的腳下，地麵泥沙激噴，數以百計的裂痕細密且繁複地蔓延開去，擴散了將近十米的距離，轟然炸碎，揚起濃煙滾滾。
黑騎刀鋒上一輕，他悶哼一聲，順勢刀光決**，卻在煙塵中斬不到任何東西。直以刀風吹散了濃煙，才發現海薇早已一騎絕塵，遠遁而去。再看後頭，兵舍倒塌，士兵死傷過半，血騎上校身受重傷。這哨點中的戰鬥雖不至失敗，可卻讓黑騎臉上無光。
畢竟造就他們每一個黑騎的背後，都是堆積如山的物資。而如果換成數字，則足夠養活一支上萬人的軍隊。每名黑騎都是驕傲的，他們的驕傲必須拿敵人的鮮血來點綴。哨點這一戰，他卻留不下敵方的強者，這無疑是將他的驕傲扔在地上踐踏！
黑騎的麵孔有些微扭曲，腦海裏閃過海薇青春張揚的臉孔。他恨恨地想，如果有機會的話，他要把這個少女身上的陽光撕得粉碎。讓她明白，這個時代不需要光明，隻有黑暗永生！
今天的襲擊相當不順利，不隻布朗這隊無功而返，夜琉帶領的那一隊同樣沒有斬獲。哈特在另一個哨點也暗中投放了黑騎，所不同的是，那個哨點整整投放了兩個！還好撞上那塊鐵板的是夜琉，憑借著高階夜色舞者的靈敏觸覺，夜琉先一步察覺到危險並讓軍隊撤離，之後一人獨擋兩名黑騎，才避免全軍覆沒的結果。
如果換成布朗那一隊，隻怕即便有海薇壓場也凶多吉少。
自從黑色大地回來之後，夜琉和海薇就投入到晉階的訓練中。到了零決定參戰的時候，海薇已經晉入十階，夜琉則離十一階相去不遠，這兩名少女實力大增。可有時候，實力和個性是兩回事，以海薇的性子來說，首先就沒有夜琉那種心細如發的稟性，否則也不會等到布朗給殺個屁滾尿流才插手和黑騎的戰鬥。
不管成功還是失敗，時間繼續往前推進，日夜依舊交替輪回。
翌日，零走出了由摩根給他安排了獨棟兩層小樓。事實上，摩根將軍本來邀請他到城主府居住，卻給零拒絕了。他挑了這位於鳳凰城邊緣地帶，臨近指揮大樓的小樓。小樓本來是一位鳳凰城的軍官所有，在奧古都斯家族按手鳳凰城之後，城市原先的軍部變遷嚴重，一部分軍官選擇了離開。
這棟小樓的主人便是其中之一。
兩層樓的建築，灰樸的外牆，無論使用麵積還是內部裝修，沒有哪一個地方配得上零的身份。對此零倒是不介意，畢竟講究排場那是像奧古都斯這樣古老的家族才有的傳統，至於他，和許多新興的貴族階級一樣，他更講究實用和效率。
損壞的城牆正在重建，被莫比雷克炸毀的炮台機槍重新得到了補充，互相交錯的防禦工事正在城外修建著，擔任這些繁重工作的正是議會軍隊的降兵。就像零之前對萊因說的，他缺少工人，這些降兵正是再好不過的人選。他甚至不用為此支付工錢，隻管三餐溫飽。
在他的計劃裏，鳳凰城有足夠的條件成為前線基地，也是一個立足於海岸線戰爭的支點。他將以此擴展自己的力量，最終和英靈殿前兵夾擊，把議會軍隊逼進絕境。
戰爭總會讓人的適應性提升到極限，因此鳳凰城兩度易主，可城中的居民受到的影響甚微。零盡量不去影響這些人的生活與工作，換來的是城中的安寧，以及一批繼續生產生活物資的工人。之前出於奧古都斯家族對城市的定位，決定了鳳凰城中缺乏生產戰爭資源的兵工廠，這點在零和摩根將軍的籌劃之下，將會很快得到補充。
到了那時，鳳凰城就是一個相對完善的前線基地。
零走進指揮大樓的時候，就見到了舊相識軍官喬治，他本來也是被議會投閑置散的軍人。在得到哈特首肯獲得重新啟用，可沒幾天零卻打了過來，這讓喬治整整花了兩天的時間才調整過來。看到零，喬治迎了上來說：“該死的，有什麽地方可以幫忙的嗎？你要知道，我都快悶出病來。”
“那可多了，例如城市的內部治安，或許一名人們所熟悉的治安官，會比我們這些生麵孔更讓他們安心。”零挑起眉頭說。
喬治點頭道：“我有一些好小夥，他們能幹好這事。”
“那就放手去幹。”零拍拍他的肩膀說。
“真想找你去喝酒，不過看起來，你相當不得空。”喬治說道。
零聳肩：“大概把議會趕跑之前，我都沒有時間。”
“那就等你有空再一起喝酒吧。”喬治笑道：“我去把那些小子喊來，他們會樂意幹這份工作的。”
新任治安官走後，零按照昨天安排好的日程來到會議室。會議室裏昨天參與襲擊山區哨點的負責人全員到齊，夜琉和海薇倒是神色如常，布朗的臉色則有些悶悶不樂。零笑著朝這個大漢拍了一巴掌道：“打仗哪有永遠是贏家的，隻要在一些重要的戰役沒輸掉就行，一時的輸贏別太放在心上。”
聽他這麽說，布朗的臉色才好些，他撓頭道：“我隻是不甘心，眼看就要成了，誰知道竟然殺出黑騎來。”
“哈特不是個簡單的對手，如果他那麽好捏，索爾也不用在這裏和他糾纏了那麽久。”零拉過等離子戰術板，上麵依舊是山區哨點的地圖，他在上麵把幾個哨點之間用線連接了起來，說：“看看，這幾個哨點之間本來防禦並不出眾，可投放了深淵黑騎就是完全一回事。你們應該慶幸，昨天出擊的人當中還包括了夜琉和海薇。如果缺乏能夠匹敵黑騎的戰士，那麽任何一個哨點營地裏，他們隻要吃掉襲擊的隊伍，完全可以包抄過來將所有人都幹掉。我想這也是哈特的原意，隻是像我們沒想到他會在一個地方投下三名黑騎，哈特同樣也沒想到，我們偷襲的人手裏有足以抗衡他們的強者。”
“所以昨天這場仗，隻是不分勝負。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像深淵黑騎這種寶貴的戰力，哈特不可能一直放在山區哨點裏，我可不認為議會方麵資源充足到可以給哈特提供更多的黑騎。所以，他最多還有一名。昨天一戰後，那三名黑騎應該會被抽調回去。”
布朗一巴掌拍在桌上：“那我們下午繼續襲擊他們的哨點去。”
“不，現在去襲擊已經沒有意義了。如果我是哈特的話，與其分散資源同時應付我們和英靈殿兩條戰線，不如盡起戰力，以雷霆之姿先擊潰其中一方。”零微笑道：“所以很快，我們就會有一場大戰。”
“哈特肯定會挑我們下手，因為比起英靈殿來，我們的底子還太薄，所以相對會好捏些。”零總結道：“接下來幾天，按兵不出。加緊城外的防禦工事建設，還有火力點的設置。我會離開48小時，不在這段期間，由摩根將軍管理內政，布朗你主持軍隊，如果遇到強者來襲，讓楓和素去招呼。”
布朗猶豫道：“摩根那老頭可以相信嗎？”。
“現在不是可不可以相信的問題，兄弟。”零淡然道：“而是他沒得選擇。”
到了下午，零帶著行德雷克和奧格瑪巨人離城，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到了隔天上午，黑暗議會和英靈殿的其中部分軍隊正在一片荒野上戰鬥，突然零帶著這兩支高階異種插了進來，以零為首，這支外來的軍隊如同一把尖刀般一下子捅進黑暗議會的軟肋裏。
因為缺乏高階鎮場，再加上零的兩支高階異種凶悍無比，議會的軍隊根本無力阻止他們，讓零帶著異種來回鑿穿，議會軍隊立刻潰不成軍。零吃掉他們將近一半的兵力後，就丟下他們繼續深入戰區。一天下來連赴三地戰場，殺得議會軍隊膽戰心寒，讓各戰區的指揮官紛紛向尼魯市的總部請求投放黑騎。
否則，根本沒有哪個戰區的軍隊能夠抵擋得了由一名十一階強者的鑿穿戰術。
此刻，尼魯市的指揮大樓裏，哈特正自己呆在作戰室裏。他優雅地喝著紅酒，前麵戰術板上則實時演算著各個戰區的最新戰況。其中有三個主戰區顯示著紅色的信號，那代表這三個區的軍隊已經不成建製，更有可能已經讓英靈殿打下來。
縱觀整個戰術板，紅色的區域不在少數，而議會戰絕對優勢的戰區已經越來越少。哈特一臉平靜，並沒有因為戰事的失利而大發雷霆。
冷靜，永遠是一名優秀指揮官必須具備的素養。
情報像雪片般不斷在哈特的私人智腦上滾動更新，從各個戰區收集到的信息看來，英靈殿正配合著曙光城的行動全力進攻，這使得議會方麵壓力大增。盡管永夜城調來了四名深淵黑騎，但議會方麵能夠鎮得住場的十階強者依舊有限。在幾個主要戰區裏，奧古都斯的頂尖強者已經參戰，這個古老的家族開始顯示其深厚底蘊。
然而這無論對雷歐或哈特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畢竟這些頂尖強者數量有限，且是家族的秘密武器，正是死一個少一個。如果不是英靈殿全線緊逼，雷歐也不舍得投入這些頂級戰力。相對之下，議長奧格洛克在最近投入的戰爭資源明顯有縮減的態勢，單是哈特本來申請的八名深淵黑騎足足縮水了一半數量，就可知一二。
奧格洛克自己正在謀劃著什麽？
哈特搖搖頭，那不是他所能夠關心的事，這種事還是交給父親雷歐去處理比較妥當。他要做的，就是憑借手上的資源，用最完美的策略去繼續這場戰爭。
拿過智腦，上麵傳送來幾張相片，那是零帶著高階異種奔襲戰場的相片。相片裏，零身上的空能石光焰奪目。僅是他一人，散溢的光芒之燦爛，便壓過整個戰場的戰火！在那片絢爛的光芒之下，陰影根本無從容身，看著相片中的零，哈特重重一拳砸在桌上。
他抬起頭，眼神變得堅定起來，像是做出了某種決定。